第九十一章白板
一块普普通通的一块石头,如果放在市场里,又很另类地沉默不语地呆在一边,即使终于有些好事者好奇者开价了,也坚决不卖的话,你可以想像得到,这块如此一般的石头会最终升至如何的高价了。这是信念的使然,更是沉默的招致,也是谦虚得恰如其分的收获。夏迎莹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她从小就培养雷凯,“不会就不会,就认就去学,没人会说你笨!不会不懂不明的,沉默是金,这样谁都不会说你有问题,只会说你厉害说你深沉,不怒而威的气场就自然而然地有了……”雷凯深得这些精粹。而张学仁,没有这么一个“铁娘子”的厉害母亲,自己也没有好好地欣赏过自己,没有发现到自己,与别人的独特之处,优越之处,只是一味地憎恨着自己,抱怨着出身,也随之憎恨起自己的父母……所以他学不会沉默,沉稳不住逆境里的生存,不甘心于如此寂寞地等待,他只会像上斗士一样,拼了命地向上爬,不惜一切代价。他非常欣赏如今流行于职场中的戏言:抬头是屁股,左右是耳目。只有登上了顶峰了,才能看到的都是笑脸。
他就是喜欢这种向下俯视的感觉,看到的都是如花一样绽开的笑脸来。笑脸,就是他的追求,毕生的追求。所以他不会如白云那样安份守纪的,他要努力,要寻求出路。在单位里,他一下子跌入了谷底,什么活儿都不让他干了,他只有坐的份看的份,连说上一句也没份了:“陈大姐,我来帮你弄这份会议记录嘛。看你忙的。”陈大姐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自顾自地跟小刘说开了,“这份会议记录挺多内容的,我的笔记又不够详细,你帮我听听录音,加工加工如何?”“叫他,他有空的很。”小刘这个小伙子一点不上进,也挺懒干活的。可据说是某某书记的亲戚,大家也就将就将就一下他了。陈大姐听了小刘的话,鼻腔里很鄙视地吭一声,“他很能干的,说话都能让人发毛,我们这些女人婆呀,怎可以这样呢……”说完还不忘学着张学仁刚才的眼神,很不放人在眼里的居傲表情。小刘听了,懒洋洋地说,“好吧,我听听,不过不会加很多的。记住,欠我一餐!”听着他们的无视,张学仁自大学毕业以来,那遇上过这种冷落?即使在学校,带着一群小孩,也还是深得老校长喜爱,老师们的尊敬的,甚至一些老教师更是喜欢他。都说他难得,这么好的大学毕业,也还选择来他们学校里混,高尚啊!张学仁工作也真的没话说,当教导主任后,更是如鱼得水,一代骄子,潇洒得很的一个俊杰。没想到,以为自己终于成功了,如愿地来到了,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市委里工作了,却只是昙花一现南柯一梦而已。他真的不甘示弱。于是他动用了他存了好久的老本,四处请人四处送礼……在中国如今的社会里,尤其在知识分子们当中,恭维的话不能少,即使有点离谱了,也依然可以达到增进起感情的目的来的;礼多了,人也不会太责怪你的。毕竟,几千年的中国文化历史熏陶下的文人们,都不同程度地染上了相当自负的毛病了:多好的话,我也受得起!多大礼,我也能接得来!有一些还一直发展下去,成了自大狂的臭美呢。
终于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张学仁如获至宝地得到了一些长辈们的提点了。干了大半辈子的黄副办公室主任告诉他,“学仁啊,谁弄你上来的,你就该去找他呗,不要净在这里瞎折腾。白费力气!”话说到这份上了,学仁还不明白吗?吴丽华帮他找上无赖的,如今要更上一层楼,就得继续找他才行。可这座“桥”已不在了,她这美人坯子,一个不小心地,竟让她嫁去日本了,从此过上了她梦想的少奶奶的生活了,他想起都有点牙痒痒的。这么好的一个美人,竟让日本人给抱走了。怎么办好呢?人们说,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用在张学仁身上,真是太正确了。经过一番的努力,他竟可以与无赖的助理小樊拉上关系了。他们时常借助着麻将台来联络联系着,交流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那次小樊也是输掉了几百元钱,来套得张学仁给雷凯打小报告的内容的。所以说,打麻将好得很啊,既国粹又是是中国人们的人情世故的所在,职场情报来源的“发祥地”。如果碰是好运气,还可以有小赌怡情的功效呢。小樊比张学仁年轻,但麻将台上的经验可比他丰富得多。毕竟你张学仁,从没有遇上过真正的对手来,又如何磨练出“技艺高超”来呢。唉,这又得怪雷凯,还有大嘴怪伊醒洋了。一个大方,一个只顾着说毫不在意输赢的,又怎么能让张学仁在赌场上不时时得意呢?而从不曾想用卧薪尝胆,来提高一下自己技术含量来了。终于见真功夫了,张学仁才吓出一额头的汗……
那天跟小樊的“恶战”,小樊“一捉三”,大杀四方,自恃聪明的张学仁也毫无还手之力。其实张学仁除了输在运气外,更大的原因,就是他极其抠门。因为抠门,所以他很是小心翼翼,什么牌都三思再三思才打出,任谁都知,他没有主动的出击的冒险,于是小樊就跟他玩起了“大话骰”:故意先不出一些牌,让张学仁误认自己在砌“大三元”“十三腰”之类的大牌,弄得张学仁这又收那收的,草木皆兵地不敢放心地“打”。于是,由防守变成了清政府般闭关自守,终是害苦了自己:怎么也糊不了一次。而小樊呢?则在张学仁手忙脚乱之际,很是得意地,慢慢地一张又一张地扔出那多余的牌来,然后,什么平糊啊鸡糊啊地掌握着主动权,一直地做“庄”。这招“吓大”,因人而异,也只有这个张学仁受落,其它陪打的两个可是平白无故地受了累,因为张学仁的一忍再忍,让小樊“自摸”次数一增再增,人人有份,不是放“炮”,也无缘无故地成了“炮灰”了。气得跟着一起玩的黄副主任,也终于按捺不住了,“你这小子,到底死收着牌子干什么?歌儿不是唱吗,该出手啊就出手,红红火火唱九州!”唉,张学仁那么聪明又怎么不明白呢。可就是总改不了抠门啊,因为只要他一想到一张牌就一块钱了,就不由地心惊肉跳地不禁地直打颤,整个人就失了魂似的。
小樊终于玩得尽兴了,接下来的,就是把任务完成好了。又开局了,他一上手,一下子就得三个白板,兴奋喜悦不言而喻。看着那洁白无暇的白板,脑里就出现了“白云”两个字。灵机一动。决定来个欲擒帮故纵。张学仁终于无法忍了,他要冲锋陷阵了,手里的这个白板成了他走向成功的最大障碍最凶的拦路虎。放还是不放!为了他抽屉里的钱,他决定破釜沉舟了,“白板!难道你们真的会单吊要它?你们有谁,真的有三个白板的?”放下去了,还一脸地疑惑,不住地询问着。一片的安静,张学仁的一颗心已经吊到嗓子眼上了。“你有,我没有吗?我也出一个白板!”听到小樊的话,张学仁的一颗心才安定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一局,因为他的放弃,终于迎来了开局的好运气啦。有了一就会再二连三地继续了的,张学仁一直沉闷着的心才终于开始活跃了起来。盯着自己那即将糊出的牌,就美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耐心,再耐心!可当小樊又丢下一个白板时,他就惊了,再扔一个就慌了,最后一个,他就完全被小樊的举动所愕住了。直至小樊的发言,他才如梦初醒过来,“这些白板,不是我所能要得起的,明白吗?我的学仁大哥。”另外一个小章,很奇怪,“什么要得起要不起的,你不就是摸一个打一个而已,如果一早就得了,还不忙着去降了!”张学仁也是满脸疑惑,“是啊,难道你会——一开始就有了——三个白板?”边说边举起右手的三个手指头以示强调。小樊则一边慢条斯理地说,一边极其优雅地拿起桌上一只白板,“是的。我一早就有。但我知道忌讳,我们赖社长不就是喜欢跟白板一样同姓的人吗?我们又怎么会跟他老人家争呢?但我跟我们赖社长一样,非常欣赏学仁哥的才华,所以我决定,不降他的白板,好好助他一臂之力,让他尽显才华!好好地开一局,以后陆续有来!”放下白板,很是亲昵地拍了拍张学仁的肩膀。小章老黄都不以为然,各自都专注回自己的牌上了。毕竟在这个麻将台上,什么隐含的话都听过了,他们绝对会如电影里的三毛说的,该听的就听,不该听的就不听。张学仁再蠢,也明白了他专指的是谁了?原来自己的升迁完全不关美女吴丽华,而是与自己只可以是两条平行线的,曾经羞辱过他的白云。居然连无赖,也迷上了白云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在他的脑子里,吴丽华才配得上有此待遇的,白云这个“男人婆“又怎能比得上吴丽华呢?
唉,想到那个像牛一样倔的白云,那雷凯身边的神奇妻,他头一下了就大了起来,他真的不想为了自己的前途,而再去“摆”白云“上台了。一次就够了,那阿华的威逼利诱,让他违心地带出了白云,如今又让他干,你不是又要他在鱼与熊掌之间,艰难地抉择和选择吗?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熊掌,尊贵无比,可遇而不可求。鱼,生活所需,可求也可遇,却是为仁之根本啊!学仁啊学仁,你到底还用不用先学写一下这个“仁“先呢,还是已经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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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认没有张爱玲那样把麻将台的风云写得出神入化,入木三分,但我已经好努力了,尽自己的所有认知和感受,把男人们笑谈风云描述出来,希望大家多多原谅,将就一下啦!有什么意见就评一评啦,又或加我的Q356584209,与我交流下。无言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