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董晚儿听说博果耳醒了,便特地让人做了一份饭菜送到博果耳屋里,自己则拉着小月儿和罗铭一起用饭,把空间留给了小夫妻俩。
博果耳看了看她有些消瘦的脸,想给她夹些菜,可不知怎么的,伸出去的筷子又缩了回来。
倒是乌云珠,以为他受伤有所不便,便细心地为他布菜。
两人相对无言,饭都吃了一半,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博果耳一急,便问了一句:“家里一切可都安好?”问完又觉得懊恼,他原本是想问她最近身体可养好了……他还惦记着她落胎之后身体如何呢。
乌云珠柔声道:“家里都还好,就是额娘为了您的事,病倒了……不过您放心,已经请大夫看过了,现下应该已无大碍了……”
博果耳蹙眉道:“什么?那你怎么还来云南!额娘怎么办?”
乌云珠惶然抬头看他不善的脸色……他在怪自己吗?他在怪她没有照顾好家里?
她弱弱地道歉:“对……对不起……”
再次低下头,将泪藏在眼眶里,她要如何告诉他,她已经被额娘赶出来了?她要如何告诉他,她也很担心额娘?
恐怕,他根本就不会信吧?
她的反应,博果耳看在眼里,暗骂自己怎么能这么说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劝慰。
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别扭得要命,怎么连连出错,却又找不到原因,顿时急的满头大汗。
乌云珠慢慢地吃了几口饭,抬眼之际,正见博果耳一头细密汗珠,脸上的表情也似是不对,以为他伤口又犯了疼了。
连忙上前,一面用绢帕为他拭去汗水,一面柔声问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见博果耳不开口,她也急了,一转身要去寻了晚儿来。
博果耳连忙拉住她的手,却在看到她清澈、关切的眸子时,将一切话语梗在喉中……
半饷,才憋出一句:“我没事。”
乌云珠不放心,还是去找了晚儿来,理所当然,晚儿一番检查,还是让他多休息……这些日子,博果耳太急于下地,运动量有些过了。
博果耳趁机,说要休息了,将一干人等都赶出了房间,自己则在房里大生闷气,怪自己没出息,怎么就没办法把自己对乌云珠的心意说出口呢?!
罢罢罢!他心中暗叹,经过这么多事,二人之间的隔阂,岂是一时半会儿能化解的,反正是夫妻,有一辈子的时间相对,就晚些再说吧!
董晚儿看看黯然失色的乌云珠,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从他们见面起,她就觉得他们两人的气场不对……
看来,得好好审问一下乌云珠了,该不是她不在京城的这一年多,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吧?
正想着呢,管家来报:“大小姐,夏侯公子来了,正跟二小姐在书房说话呢,二小姐让您过去一趟。”
这个夏侯澈!隔三差五就来一次,喝喝小酒,说说话,也没什么正经事,最让她郁闷的是,每次他都提到上回那个吻,总要她给个说法,要不就以身相许……
真是哭笑不得,这事闹得,跟他吃了多大的亏似的……
晚儿无奈,只好先放下乌云珠主仆,让罗铭先照看着,自己则继续去应付这个仿佛上官秋痕上身了的大冰块。
阿雅出门的时候,正撞上匆匆赶来的董晚儿,便道:“姐姐,我有些累了,先回去睡会儿,夏侯公子在书房里呢。”
晚儿看了看她圆滚滚的肚子,这两个月,她的肚子明显大了起来,再两个多月就该到预产期了,成天带个球,也确实够累的,于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问道:“宝宝还乖不?”
阿雅笑道:“适才翻了个身,还踢了我一脚,好疼呢!”
“啊!”董晚儿大惊小怪地叫起来:“你这个臭小子,没出来就欺负你娘了?哼,等出来看干娘我不打爆你屁屁!”
“姐姐!”阿雅哭笑不得:“有你这么恐吓孩子的嘛……”
“就是……你这也就做个干娘,若是做亲娘,啧啧啧……孩子还不得吓地缩回肚子里去啊……”夏侯澈的声音插了进来。
董晚儿不屑地冲斜倚着门的夏侯澈抛了个卫生眼:“干嘛?嫌我暴力啊?”
阿雅敛了笑,冲夏侯澈点点头道:“走了,告辞!”
说完,翩然离去。
夏侯澈伸手欲将董晚儿拉进书房,她脚步一点,向后掠出,停在不远处,顺便坏笑道:“还想对我动手动脚!”
她可是拜了阿雅为师的,虽然现在轻功还不是很好,不过躲避起来可比过去更加灵活了。
夏侯澈手扑了个空,又听她这么一说,好笑道:“你这是误会我了,我不过是想请你进书房说话。”
请?拜托,这是她家好不好,说得跟他家一样。
董晚儿理了理衣裳,慢条斯理地踱进书房……
夏侯澈紧跟在身后进了书房,坐上客位道:“晓晚,今夜我要出城一趟,有点事要办,今日来此,就是想让你自己小心些,因为穆尹必须随我去。”
董晚儿满不在乎道:“嗯,去吧,本来我也不用什么保护嘛。”
“凡事总是小心为妙,我不在这几日,总之,你还是担心些。”
“知道啦,真是的,发现原来你也是个啰嗦的人!”她不满道。
夏侯澈靠近他,似笑非笑道:“不罗嗦行么?我可不希望将来的娘子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