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董晚儿有些担忧,今日的福临,有些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皇上想听什么?”
董晚儿不能确定乌云珠跟顺治谈过自己没有,谈了多少,到什么程度了……这点,那日宫中家宴之后,她就问过小月儿,可惜小月儿也不知道这些。
希望福临不会给自己出太大的难题……
“说说你们怎么相识的?相处得如何。”
呼……这个比较简单,如果她让自己评价自己,那可就太为难她了。
董晚儿看水开了,一面净了手,开始泡茶,一面缓缓诉说她和乌云珠的故事……
她没有添枝加叶,没有特别说自己好,也没有特别说自己不好……因为她也不确定乌云珠是怎么跟福临评价自己的,走中间路线总是比较安全的。
回忆的闸门打开,二人整整聊了两个时辰,董晚儿越说,越悲伤,眼角也隐隐有些湿润……顺治想象着她们在一起会是什么光景,也是越听,越悲伤……
顺治走的时候,不知为何,她再次看到紧紧跟随着他的背影的那抹孤独……她险些忍不住,想要为他卸去那让人鼻酸的孤独……
转眼,已是二月中旬,在董晚儿和小月儿的精心照料下,鄂硕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
顺治还是时不时会到董晚儿这,天南地北的,什么都聊,让她有些摸不透他在想什么……他这么老往弟妹家跑,就不怕被外人说闲话?
这日,京城纷纷扬扬,又开始下起小雪来……北方的冬天,似乎总是特别地长……
顺治再次来到那间平房,平贵已经回来两天了,正等着他的到来。
“九爷,那里确实有座新坟,墓碑上刻的是董鄂氏乌云珠,时间也对上了,只是……不知是不是九爷要找的那个乌云珠?”
闻言,他眼里有什么陨落了,又仿佛有什么升起了……
直到眼前一道寒光闪过,一只冰冷的匕首出现在他眼中,他一惊,想都不想,喝道:“住手!”
平贵手一顿,刀尖距离他的胸口仅两公分距离,他疑惑地看着顺治,手已经开始隐隐发抖了……
自杀是很需要勇气的,更何况是一个还有求生*****的人……凝聚多时的力量被人这么一打断,就很难再有勇气,再来一次了。
顺治想起当初,他和晚儿协力追查红花会乱党之事,她曾说过,为君之道,当以仁治天下,有辽阔的疆土,也不比有千万百姓的心来的踏实……红花会,包括所有反清复明的组织,有多少叛党都是因为清军入关后,肆无忌惮地屠城,才被逼得拿起武器与朝廷为敌,多数人说到底,不过是想为家人报仇而已……
现在的乌云珠是晚儿冒充的,他能理解她这么做的动机,一定是想帮乌云珠尽未尽的孝道。
可是,同时,她也犯了欺君之罪呀,更何况,皇额娘也在受骗之列,这事若穿了,就算他想放过她,皇额娘也不会为了她坏了大清的律例。
如今,他为了保住晚儿,让这个平贵彻底消失,是最安全的办法,这世上,只有死人才能彻底保守秘密。
可是,他却发现,他不能这么做,晚儿那么善良,她若知道他滥杀无辜……即便是为了她,她恐怕也不会原谅他的。
冷汗从平贵的额角滴落下来,手中也早已满是汗水……他在等,等九爷的一声令下。
顺治伸出手,将他从地上扶起,温和地道:“平贵,你这是做什么?为何要自尽?”
“九爷不是说……此事不能让您以外第二个人知道吗?”平贵彻底蒙了,难道自己理解错了九爷的意思?
“哈哈……我的傻兄弟,我的意思是,这事你必须烂在肚子里,就是有人将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也不能透露半个字……不是让你自刎的!”
平贵松了一口气,对顺治更是感激,暗下决心,终生都忠于九爷,以报答九爷的知遇之恩。
于是,他语气坚定地保证道:“请九爷放心,平贵一直在京城,也不知道什么坟的事,没人能从平贵这里挖走一个字!”
顺治知道,这个人的心,彻底属于他了……他心中踏实,摸了摸嘴边不太舒服的小胡子,起身告辞离开……
夜里,顺治一人在御书房呆到大半夜,吴良辅在门外急得直跺脚,若不是皇上不让他告诉任何人,他现在一定找太后去了。
御书房里的酒气,连门外都闻得一清二楚……
他不知道皇上怎么了,皇上又不让他在身旁伺候,他只能小心地守在门口,不敢有半点懈怠……
此时,门里的顺治,已经喝得半醉,身子虚晃,意识却异常清醒。
“晚儿……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他喃喃自语,泪却流不出来……可是心窝子里,比人家拿刀子捅他还要痛……
揪心的疼,比预想的还疼!!
“为什么要折磨我?我做错了什么……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走就走……为何还要回来……为何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越想越疼,越疼越想……最后,终于崩溃成一声嘶吼:“啊……”
吴良辅惊得魂飞魄散,还以为顺治出了什么事,顾不得许多,便推门而入……
入眼的景象,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皇上,一向风风光光的皇上,面朝上倒在一堆酒坛子中,神情痛苦,形容狼狈……
“皇上!!”他连忙冲上前,扶起地上的顺治,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