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弃离几乎冻僵了的身子被宫卫小心翼翼的从箭楼上抬下去的时候,小蝶和小顺子早就哭着喊着扑了上去。
“没事!本宫没事!”弃离手撑着小顺子的肩头,勉力的站起,望着他们担心得都哭肿了的双眼,歉意的笑了笑。
小顺子反手抹去眼中的泪水,将身子躬了下去,
“娘娘,小顺子背你回清华苑!”
“好!”弃离点头,抬手刚刚扶住他的双肩,心胸中骤然一道火烧火燎的剧痛传来,樱唇一张,
“噗!”的一口鲜血直直的喷到了雪地上。
跟着双腿一软,耳边依稀听着小蝶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陷入了一片昏迷。
入夜,当弃离缓缓睁开双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清华苑的寝阁里。
耳畔传来小蝶惊喜的轻呼声,
“娘娘醒了,娘娘醒了!韩御医,韩御医!”
接着是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移了过来,这一次没有了层层宫纱的阻隔,他白皙如玉的脸庞上隐隐带着一抹关切的微笑。
“是……先生?”弃离用力的挣扎了一下,抬起头来,苍白的唇角轻轻一笑,
“本宫的身子原来这么差,竟然接二连三的咳血,倒是连累先生了……”
韩子骞暖暖一笑,还未答话,那边的小蝶已经轻轻掩唇笑了起来,
“娘娘好福气,韩御医明明是大王的表弟,也是帝王贵胄,又才被大王御封了国医,这次一听到娘娘又咳血晕倒,连忙不住得跑来,连那尊雪人都不守了,今日都在清华苑里守了一整天了!”
“一整天?”弃离茫然的念了一句,忍着剧痛回头望了一眼桌上燃着的蜡烛,嘴里痴痴的补了一句,
“那他都走了一天了……”
韩子骞脸上的微笑骤然凝固,旋即不着痕迹的化开,眼中飘忽着一抹淡淡的异彩,柔声说道,
“娘娘,你既然醒了,子骞来为你诊脉。”
说着伸出手来,就要去捉她的皓腕。
弃离却在这时微微侧身,躲了一下,唇角轻扯一笑,
“先生在清华苑里守了一天,想必是累了,现在就请先生回去吧,本宫的病,明日可以叫胡神仙来看的……”
这句看似客气实则拒绝的话一出口,韩子骞的脸上立刻白了一下,讪讪的收回了手,抬着狐疑的目光在她的脸上轻轻扫过,接着轻声问道,
“娘娘对子骞不满?”
弃离摇头,淡淡的答,“没有。”
“那是子骞哪里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娘娘?”
“也没有。”
望着弃离始终平静无波绝色玉容,韩子骞一时有些恍惚,不死心的又问,
“那娘娘是觉得子骞医术不精,不足以给娘娘诊脉?”
弃离拖着病躯,微微颦眉,有些厌烦的反问,
“本宫一向以为先生是个聪明人,为什么一再要追问?”
韩子骞却突然放浪的轻笑了一声,“那就真的是子骞愚钝了。娘娘上回的病,子骞说过只有子骞医得。娘娘服了子骞的锦囊妙药,不是病根全去了么?这一次,子骞还敢说那一句,娘娘这一次的病,也只有子骞医得,娘娘为什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弃离心中微,这时的她一心只扑在御驾亲征的赤烨身上,哪里还听得下去他的疯言疯语!
况且又恨这个韩子骞始终敌友不辨,早已搅得她心烦意乱了。
轻轻咬着苍白无血的朱唇,冷冷答道,
“先生的美意,本宫自然心领,不过先生既然是个聪明人,该听过那句——妻与小叔,不可****一偶的话吧?”
韩子骞嬉笑的唇角骤然变得无比僵硬,原本俊美绝伦的脸庞分明的抽搐了一下,就像是被人在暗处抽了一鞭,久久之后才冷笑着说道,
“子骞原先不知娘娘竟然和大王如此恩爱……”
弃离如何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也懒得和他怄气,唇角淡淡一笑,
“先生现在知道了也不迟!”
韩子骞目光一窒,眼中全是她倾国倾城一般的冷艳笑意,心中纷乱的颤抖了一下。
他自幼家逢巨变,虽然贵为皇亲国戚,却处处遭人冷眼,近乎囚禁在艳宫中,身后还有冷无姬隐在暗处阴冷的双眸步步紧逼。
他自负才智天下第一,却生不逢时,处处被赤烨压着,怎么也抬不起头来。
所以才养成了这么一副放浪形骸特立独行的个性,直到遇到了弃离,他那颗濒死的心才被生生的刻下了一道靓影。
但就是这样一个唯一让他心动的女人,却还是赤烨的妃子,这又怎么能不让他几乎疯狂。
可现在,她一再的咳血,明明是有原因的。
他知道她的苦,更知道艳宫中几乎人人恨不得她早死早好,所以他信不过别人!
心中这样来回纠葛了半天之后,他终于收起了唇角的冷笑,双手一躬,敛容答道,
“娘娘,子骞自负才智、医术天下第一,又是一心为娘娘好。娘娘近日一再咳血,子骞实在放心不下让旁人来为娘娘诊脉,所以子骞今日冒着身受宫中礼法制约,也要得罪了!”
说着哪里还管弃离的挣扎,突的抬手捏到了她的皓腕上,双眼一闭,一副就是刀斧加身也不动一下的神情。
“你!”弃离被他牢牢抓着手腕,心中大怒,刚刚想抽出手来重重的给他一记耳光。
却见他突然睁开了双眼,嘴里惊骇的轻呼了一声,
“娘娘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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