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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男儿有泪不轻弹

“坏人,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吓我!”徐采薇见李潇愣在哪里,赶忙拉住他的胳膊,摇晃着说道。

徐县令夫妇见女儿如此关心李潇,心中也明白了八九分。李潇文武双全,谁家的女子见了都会产生爱慕之心。只是,一道圣旨下来,等于改变了李潇的命运,他能接受得了吗?

圣旨上面写道:老鸦山一战,乃义兴挑起两国争端,伤及两国之谊,为正大唐国威,徐溥罢官留用,何大壮清籍出册,李潇永禁科考。

李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凄然笑道:“没什么,又不是杀头要命,这点打击还击不夸我的。孔子有言,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李潇也劝徐大人振作起来,不要伤了身体。”说着,把圣旨递给崔县丞,让其存放起来。

徐大人老眼朦胧,咳嗽了一会,自愧说道:“老夫还是连累了你,却不想你竟有这样的胸怀,看来我又想多了。”

这道圣旨,可谓是天大的变故。莫说是徐溥,就连李潇做梦都没想到朝廷会有这么一招。再怎么说,老鸦山一役,缘由是吴越事先挑起,义兴则是自保抵抗,朝廷不嘉奖也就罢了,却还下圣旨责罚,从情理上根本说不过去。

徐县令咳嗽道:“老朽这般年纪了,丢官罢职也就认了,可是,何捕头与你……”

何捕头噗通给徐县令跪了下来,泣道:“大人哪里话来,我何大壮跟随大人这么多年,无怨无悔,何谈什么连累二字?若是大人不嫌,日后,小的依旧跟随左右,侍奉您老人家。”

徐氏赶忙扶起何捕头,眼圈一红,眼泪又落了下来。

李潇走到徐溥前面,跪倒在地,给徐溥磕了三个响头说道:“自从遇见大人,李潇这是第一次给您磕头,说起来好像恍如昨日。朝廷禁了我的科举之路,却没有禁止我的经商之路,人各有命,又岂能在一条路上走入死胡同呢?我在这里向大人保证,不出三年,李家的茶叶、茶壶必将远销大唐各处,甚至周边各国。当不成秀才,我就学一学昔年的范蠡先生,做一名伟大的商人!”

徐溥惊讶的看着李潇,禁不住老泪纵横,颤巍巍的把李潇扶起来。

有李潇劝解,徐溥自然能够解除心中的死结,竟然坐了起来。李潇赶紧给徐采薇使了眼色,命人端来参汤,喂徐溥喝了下去。有李潇在,这位倍受打击的老爷子竟然朦朦胧胧的睡了过去。

见他呼吸均匀,并不大碍,众人这才轻轻地出了内堂,留守徐夫人看守。

其实,李潇的心中也万般难受,只是,在徐溥面前,自己强忍着罢了。徐溥被罢了官,县令由崔县丞暂代,衙门公务繁杂,他带领众人处理去了。

徐采薇怔怔的看着李潇,心下不忍,低声道:“李潇,你不会责怪爹爹吧?”

李潇凄然的笑了笑:“我责怪大人何来?再说,这些注意也是我一个人出的,责怪旁人无益。”说着,竟然动了真情,长叹一声说道:“朝廷如实黑白、是非部分,王国之日不远。”

“噤声!”徐采薇赶紧用一直玉手捂住了李潇的嘴巴,嗔道:“你不要命了,这种忤逆的话也敢说得出口,若是让人听到,那还了得!”

李潇凄然道:“采薇,我能不能哭一嗓子?”

徐采薇见到李潇眼圈有些发红,再也忍不住,猛地扑到李潇的怀中,泪珠如同断线的珍珠,哇哇哭道:“坏人,你不准哭,你若倒下了,我们一家人怎么办,爹爹已经倒下了,你若再倒下,以后可怎么办!”

徐采薇在李潇怀中哭得抽抽搭搭的,上气不接下气,李潇一时感动,抚摸着她的秀发,劝解道:“我不哭,我要坚强!采薇也不哭,听话是好孩子!”

徐采薇轻轻地掐了李潇一下,气喘吁吁地道:“你这人,都这般境地还要取笑人家!”

“这叫苦中作乐!”李潇凄凄笑道。

两个人相互依偎了一会,天色渐晚。李潇吩咐徐采薇好生照料父亲,并且要亲自熬药,侍奉双亲。然后出了门,原路返回。

一轮弯月映在空中,如同太湖中的小船,在繁星的映衬之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月光照耀在碎石路面上,让那些久远的石子也都散发出了点点晶莹。

微风铺面,早已没有夏日枯燥的热气,荡漾心扉,静如止水。突遭变故之后,竟让李潇前所未有的平静。不成功则成仁,一件事情做不成,就要想一想另一件事情,任何事情,都有后路。有时候,绝望中才能发现生机。

朝廷下发的圣旨中说的明白,自己再也没有参加科考的机会了。读书又有何用,习文也别无事处。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放在现在一点不假。如果科考仕途和经商从贸是两株嫩芽,那么,科考这株已经枯萎,经商的那一株却正在茁壮成长。

感叹了一番,李潇推门而进,李彤生夫妇正在等候。李潇一阵感动。直到才是,他才切实的感受到了家的温暖,这才是身心疲惫得以将息的港湾。满腹的愁云一扫而空,爽朗的说道:“爹,还有没么,我陪您喝两杯!”

李彤生还不知道李潇被禁止科考的消息,还以为他受了徐县令的夸奖,高兴的答应。

父子两个推杯换盏,把酒言欢。李潇豪气满怀,一口一杯,把李彤生惊得不轻。醉眼朦胧间,李潇把朝廷圣旨之事说了出来。

李彤生惊得半响不曾说出一句话来。他颤抖着满饮了一杯酒,流泪不止。这几天的操劳已经使他身心疲惫,好在李潇就是他的支柱。听闻李潇被禁止科考,如同晴天霹雳,天塌下来一番。不过,李彤生还算情形,跌跌撞撞的跑到父母的牌位前,怔怔道:“二老有灵,容儿告禀。吾儿李潇,为义兴百姓,力战吴越,乃大功一件,朝廷以此禁止科考,实乃憾事。但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胸中应存鹏遥万里之志,又岂止于科举一路。固,父母无怪!”

李彤生虽然半生酸腐,此时却朗朗而言,三个响头磕的咚咚直响,然后坐到桌子一旁,喝了一大口酒,竟然醉了……

第二天,李潇把所学的四书五经、诸子百家著作扔给丫鬟婆子,让她们引点火炉。既然不能参加科考了,要这些东西却也无用,省的看了心烦。

徐溥一家住在县衙之中,一下子罢去官职,就要赶紧搬出来,另谋打算。李潇前几天看中了一套院子,占地三四亩,乃是二进式的院落,规模虽然不大,但是,十几号人还是住的下的。院落的主人从事布匹生意,想到外地发展,这才急于出售。

李潇用了大半个上午,讨价还价,用了四百五十两银子把院落买了下来。现在的自己是十足的商人,看中的乃是经营赚钱之道,不扣点狠点,上那里赚银子去!所以,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把院主说的是心服口服,交了房契,打着银子屁颠颠的走了。

李潇让铁牛找了几个伙计,里里外外装修了一番,倒也窗明几亮,别有洞天。特别是院子中的暨丛翠竹,挺拔而立、郁郁葱葱,显示出不折不挠的顽强生命力。

“潇哥,你还真有眼光,这么一装修,倒倒手就能赚三四百两银子。”刘铁牛这些天跟随李彤生经营贸易,头脑也灵活起来,笑嘻嘻的问道:“你买这座宅子干什么,莫非要搬到这里来居住吗?”

李潇笑道:“我又不做什么隐居的高人,哪里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徐溥大人被罢了官,举家无有住处,这座宅子是替他老人家买的。”

铁牛好一阵惊讶,喃喃说道:“潇哥,这可是四百多两银子啊,就这么送给别人了?”

李潇双眼一瞪,冲着铁牛喝道:“铁牛兄弟,刚刚做了几天买卖,你怎么如此势力起来了?有道是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为报,何况,我们在困难的时候,徐大人还力排众议,帮助过我们。县衙的三千两银子我们虽然还清了,但是,人家徐大人的一千两股金还在我们手里呢!这座宅子的钱,权作是他老人家的分红。”

刘铁牛羞得满脸通红,赶紧点头道:“潇哥教训的是,铁牛错了,你骂我几句吧。”

看着铁牛低头认错,李潇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徐大人在位子上,人人巴结,另眼相待,现如今他罢官了,我们更要援手相助、共渡难关!铁牛,以后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做人首先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才能堂堂正正的活在世上!”

刘铁牛心中暗道:“还是潇哥儿有大气度,大气概!”认准了李潇这一点,铁牛更加死心的跟随左右。

“铁牛,你赶快回去备车,我们一同把徐大人接到此处。也要找几位手脚麻利、心地善良的丫鬟,照顾徐家的生活,以后,我们的买卖赚了大钱,还要每月拨给徐大人一定的家资,算是入股的红利,切记、切记!”李潇嘱咐道。

当即,刘铁牛备好了车辆,两个人一路朝县衙走去。李潇默默不语,铁牛也不好意思开口。

走到县衙处,却听人声鼎沸,众人喧哗。李潇急急望去,却也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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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s,今天是中秋节,木木代表潇哥儿祝大家中秋快乐,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