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杰的官职是仁勇校尉,正九品的官衔,而李潇是戎副,手下四十来个人,还不一定全部听从自己的指挥,离着人家还差着两三级呢,谁照顾谁自然十分清晰明了。李潇还以为自己的官衔比潘杰大,结果闹了个大红脸,好不尴尬。
好在潘杰见了李潇也十分亲切,呵呵一笑,两者释然。帝师推荐自己,怎么也得是御侮副尉、归德司戈这种从八品的官衔,却不想是从九品以下。吴承远见李潇疑惑不解,呵呵笑道:“你以为戎副这么好当啊,要不是你率众力退吴越进犯,斩杀了莫坤,相当戎副还当不上呢。李潇,想当年我也是从基层军士一步一步拼上来的,你要苦读兵书,深识用兵之道,到时候,本将会提携与你的。”
李潇吐了吐舌头,陶渊亭这老头子当初是怎么想的?
吴承远传令下去,不一会,镇远边防军宣城镇步兵营的仁勇校尉和三戎的戎主两人全副武装进帐而来,施礼之后,站在一旁。
吴承远威风凛凛,对着步兵营的仁勇校尉道:“查良海,这位李潇乃是我分到你步兵营三戎的戎副,你和戎主沈辉要多多指点,使其尽快熟悉操演之道,也好上阵杀敌,报效国家!”
“卑职领命!”查良海、沈辉抱拳领命,同时,两个人上下打量了李潇一眼,微微一笑。
“好了,天色尚早,沈辉,你就带领李潇熟悉一下你三戎的人马去吧!”
沈辉领命,领着李潇出来。军营帐中他不敢说话,出了大帐,却拍着李潇的肩头,严肃的说道:“李戎副,我步兵营虽比不得骑兵营、神机营装备骁勇,却也都是忠心报国的将士,你来到三戎,做我的副手,可要严守纪律,不可有丝毫懈怠。”
李潇笑道:“这个请沈戎主放心,我定会竭尽全力,替您分忧解愁。”
沈辉点了点头,背着手前面带路,一副骄傲自大的样子。李潇跟在后面,倒也威武雄壮。加上他的个头比沈辉高出一头,身形有比较健硕,自然把他给比了下去。
一路走来,到了沈辉的营帐。他的这个营帐比较小,仅仅能够容下两三人居住。来到帐外,他没有急着走进大帐,而是大喝一声,传令道:“姜其虎,紧急召集兵士,本戎主有事训教!”
姜其虎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小伙子,长得倒是慈眉善目,即刻领命传达,不一会,老老少少来了将近四十位。李潇一见,这些人老的有五十多岁,小的有姜其虎这样年岁的,参差不齐。步兵营三戎,不能说是乌合之众,用虾兵蟹将比喻倒也十分贴切。
“韩大用、刘全友、葛二柱、张飞云怎么没来?”沈辉面色冷峻,冷冷的喝道。
姜其虎不敢正是沈辉的眼神,低头回禀道:“回戎主话,他们四人这几日闹肚子,身体有些虚脱,正在赶来!”
“混账!”沈辉大喝道:“国有国法,军有军规,若是真的打起仗来,这样磨磨蹭蹭岂不误了大事!你传话不周,掌嘴二十!”
姜其虎赶紧称诺,自己轮开双掌,啪啪地抽起了自己的嘴巴子。这个人也算实在,几巴掌下去,两边的脸颊之上立即肿的老高,两排手印印在了上面。姜其虎双眼含泪,嘴角之处一沁出了丝丝鲜血。
二十巴掌打完,退在一边。这些军士满脸同情,又不敢求情,之后颤巍巍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李潇愣了半天神,心道:“这位沈戎主治兵倒也严厉,可是,人人都有困难之处,总不能动不动就是严刑,一点也不讲情面。若是这样长期以往,定会导致人心涣散,失去亲和力,失去战斗能力。”
不大工夫,被沈辉点到的韩大用、刘全友、葛二柱、张飞云四位步履踉跄的走了过来。这四个人生的倒也威猛,只不过脸色蜡黄,毫无气力,看样子是身体虚弱所致。来到沈辉面前,四个人躬身施礼,其中,韩大用回禀道:“小的们这几日腹痛难忍,戎主训教来迟,还望恕罪。”
沈辉冷冷地看着这四位,喝道:“本戎主一向治兵严明,按律问刑!来人,韩大用四人无视军规,藐视本戎主训教,各责四十军棍!”
众人一阵低声喧哗。四十军棍,老天!这四个人腹痛难忍,上吐下泻好几天了,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再说,沈戎主也深知其中缘由,怎么还要杖责四十。看着四人的样子,再打上四十军棍,那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姜其虎噗通跪下了,磕头道:“沈戎主使不得,韩大哥四人腹痛乃是实情,来迟一步情有可原,小的恳求戎主饶恕他们吧,下不为例就是了!”
沈辉冷冷笑道:“本戎主训话,什么时候轮到你小子插嘴了?你替他们求情,莫非也对我有什么异议不成?来人,姜其虎藐视军威,杖责四十!谁敢求情,与韩大用、刘全友等同罪!”
众人吓得不敢说话,韩大用这几个人也不敢求饶,毫无表情地跪下来,等待杖责。
李潇走到沈辉面前,抱拳施礼道:“沈戎主,念在这几个人真的腹痛,还是饶恕这次吧。再说,四十军棍下去,这几位就剩下一口气了,现在正是国之危难之际,急需用人,让他们带罪赎过也未尝不可。”
沈辉看了看李潇,冷冷道:“莫非李戎副也想替他们出头不成?虽然你是吴将军钦命的戎副,可是在这步兵营三戎,还是本戎主说了算。”
李潇呵呵笑道:“沈戎主,我可不是这么个意思,都是自家兄弟,也需要讲个人情冷暖不是,要是他们临阵逃脱、不听将令,自然有军律制止,到时候莫说是杖责,就是砍了他们都不足为过。可是,他们有病在身难以支撑,这才误了一时,也得讲个人情不是?”
沈辉哈哈大笑,指着李潇道:“好一个伶牙俐齿,可是,真正到了战场之上,保不准也是软弱草包一个!李潇,不要以为你是什么戎副就要徇私枉法、包庇纵容!即然你替他们求情,也罢,他们的罪我可以免了,但是你不听将令也许承担一定的罪责,来人,将李戎副杖责四十!”
韩大用、刘全友、葛二柱、张飞云以及姜其虎心中一阵感动,热泪盈眶、跪倒在地,共同求情道:“沈戎主,李戎副刚刚上任,不懂什么军规律法,还请您饶恕这回,我们领责就是。”
李潇冷冷一笑,心想:“沈辉匹夫这是冲着自己而来呀?看来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哼哼,老子可不吃这套!你不谁说我伶牙俐齿吗,好,今天老子就给你来一来伶牙俐齿的厉害之处!”
李潇冷冷地站在哪里,突然哈哈一笑,冲着沈辉喝道:“沈戎主,你可知带领的这些兄弟们是什么人?”
沈辉本想给李潇一个下马威,却不想他竟敢反驳,又问这些军士的来历,便冷声喝道:“这些人都是大唐卑贱之徒,受我大唐惠泽,为我大唐效命。”
李潇面色一变,冷声道:“沈戎主好口才,竟说弟兄们都是卑贱之徒,哼哼,你可知,正是这些卑贱之徒固起了大唐根本,正是这些卑贱之人抛头颅、洒热血,抵抗外国侵略、震慑不法之徒,才换的大唐安宁、百姓安居乐业。”
沈辉倒也聪明,自然听出了李潇反驳之词中的道理。不过,话已经出口,自然收不回来,他冷笑着看着李潇,心中想着应对注意。
李潇不管沈辉心中所想,冲着在场的四十名士兵深深施礼道:“众位弟兄别妻离子,家中高堂不能孝敬,家中妻女不能抚养,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保家卫国!这种精神可歌可泣,可谓惊天动地!”
这些人都是穷苦出身,李潇又动之情、晓之礼,自然勾起了伤感之情,各个抹起了眼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为了父母、为了儿女,即便是掉泪,也是英雄之泪,令人敬佩!”李潇冷笑道:“沈戎主说他们受大唐恩泽,为大唐效命,此话不假。可是,你想没想过,没有这些弟兄们,我大唐又如何享受太平,如何施舍恩泽?”
沈辉脸色铁青,看着李潇一言不发。他的双眼之中喷出一丝狠光,稍逊即逝。
“我大唐兵士,乃大唐之栋梁、立国之肱骨,正是他们的无私奉献才换来了大唐的国泰民安!”最后一句话讲完,李潇兴奋地脸色通红。
“良言一句三春暖,恶言一句三冬寒,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不信感动不了你小子!”李潇看着沈辉一言不发,心中暗想。
“来人,李潇目无军法,顶撞上司,拖下去重则八十军杖!”沈辉气的浑身颤抖,大声喝道!
不过,四十名军士却没有一个行动,他们看了看李潇,眼神中全部充满了敬佩之情。
韩大勇、刘全友等人带头,冲着李潇抱了抱拳,然后齐刷刷的跪了下来,剩下的三十几名军士也都全部跪倒,齐声喝道:“请沈戎主收回成命,我等愿为李戎副领责!”
“你们……你们要造反不成!”沈辉脸色涨红、暴跳如雷,大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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