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寒看看他的右小腿,还包扎着白色的裹布,隐约闻到药味,应该是处理过了。
她莫名轻松了一些。
“你一个人过来的?”他身后并没有看到其他侍卫或丫鬟。
“你希望本王还带几个人来看你?”慕容赫小心地踏上前一步,皱起修长的墨眉。
“受伤了就该坐在屋子里好好歇息,还到我这来,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过来。”他冷声道,发现这小女人就爱惹自己生气。
思寒瞧他薄唇紧抿一副威胁的样子,无奈地走过去。他将手搭上她的肩,借由她的支撑走向房里的椅子。
明明不过是几步路程,思寒竟觉得每步都很沉重。
原来,他故意惩罚似的将自己高大的身躯压在她的肩头。
她咬咬牙,气愤他这种恶劣的行径,真想半路甩开他。
不过,他的手臂稳稳扶住她的肩。
“你是故意的。”她吃力地“扛”住他。
“呵,不是。”他笑得邪恶,但是十分无辜。
“明明就是!”思寒很不文雅地翻了个白眼。
“本王腿受了伤,本来就不方便。”他解释得很有道理。
“是么?那刚才是谁一个人自己走来的?”分明就是故意借机欺负她,还死不承认。
“哦……”他拉长声音顿了顿,看着近在咫尺的椅子,嘴角悄悄勾起,“就是因为刚才走得太费劲了,现在才寸步难动啊!”
“你……你还真能说,分明就是耍赖!”在距离椅子最后一步的时候,思寒一使劲将他推到椅子上。
她像个孩子一样气呼呼地鼓起脸颊,抹去额头的汗珠:“谁叫你来的?受伤了就该安分点别动,还跑我这里来惹麻烦!”
慕容赫第一次瞧她如此可爱,有种毫不矫揉做作的稚气,黑眸不禁添了几许笑意。
“寒儿,你就那么烦看到本王么?”
“当然。难道你以为自己很可爱?”
“呵呵,不是本王自己以为,而是太多女人可以证明这一点。”慕容赫慢条斯理道,千方百计跟来围场别院的千金们都可以作证。
“幸好我不是‘太多女人’中的一个。”思寒发现自己认识慕容赫之后,变得伶牙俐齿了许多,全拜他所赐。
慕容赫又何尝不是?
在外人面前根本就是座冰山,沉默寡言,只要脸色一沉,眼眸一暗,多少人闻风丧胆,望而生畏。
但跟纪思寒如此日夜相处之后,他也开始有了改变。
不再惜字如金,不再终日绷紧容颜,甚至像今天这样还会邪恶地耍点小无赖。
这种反应是临时起意,连他自己都意外。
不过,看到她气鼓鼓的模样,他突然觉得心中的灰霾顿时扫空,轻松而惬意。
就暂时原谅她刚才没主动去探望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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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白日的躁气逐渐散去。
山林的空气要凉爽许多,清风从窗户里吹进。
慕容赫在思寒的厢房里不肯离去,思寒也不便赶人,反正赶也赶不走。
丫鬟将晚膳送了过来,花若芙亲自端着静心熬的汤药放在桌上,据说这药对促进伤口愈合很有作用。不过,她并没有留下来一起用膳,而是故意撮合似的将空间留给那两人。
一天过去,天色越来越晚,思寒的心越来越忐忑。
她老记挂着跟凌楚的约定,不知道凌楚是否真的应约前来,如果发现她其实没在赫王府,不知道会怎样……
“还不饿么?过来陪本王用膳。”慕容赫盯着她的脸色,命令道。
“我不饿。”思寒确实没什么胃口。
“瘦弱得一阵风都可以刮跑了,还不好好吃东西。”
“明知道我是瘦弱小女子,王爷刚才还故意为难我,岂不是太没有君子风度了?”思寒习惯了对他反唇相讥。
“呵,你什么时候听过本王是君子?”
慕容赫大方地承认,他本来就不是君子,或者说对纪思寒来说,曾经是残酷了一些,但如今他对她绝对是最君子的时候。
思寒不想再跟他说话,看了眼桌上精致的饭菜,道:“王爷请先慢用吧!我到外面走走。”
“你去哪?”慕容赫放下筷子。
“屋子里太闷热,我要院子里透透气。”跟他这种人物在同一个空间呆久了,会觉得压抑。
“不准去!”他霸道地说。
“请王爷不要强人所难,难道我想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都不可以么?”
“坐下来陪本王吃饭。”
“你自己慢慢吃。”
思寒说着,料定他腿上不会追过来,身子一扭就走向门口。
一阵凛冽的旋风闪过,她从身后被人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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