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杖高高扬起,又是用力落下。
“恩……”
思寒的手指掐进掌心,双眉拧在一起。
慕容赫端着手里的酒杯,冷然的目光锁住她倔强的身影。每一杖的力道可想而知,绝不是一个弱女子可以轻易承受的。
他忽略掉自己心中随着木杖声起伏的抽动,慢条斯理地喝下酒中酒。
第三杖刚落下时,陈大人实在忍耐不住,他对女人可从不曾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住手,不要再打了!”他大声制止,连忙起身对慕容赫道,“下官恳请王爷饶恕这女奴吧!看她那么身子骨那么单薄,这十五杖可能要了她的命啊!”
“陈大人应该知道,这是由她咎由自取。”慕容赫又为自己倒上一杯酒,“陈大人还是安心坐下来喝酒吧!这十五杖很快就会过去的。”
行刑的人没听到王爷开口阻止,只停顿了一下,又开始扬起木杖,“啪”地一声打了下去。
思寒终于闭上了眼睛,臀部传来火辣的疼痛,肌肉像要撕裂开来。
陈大人再次急急喊道:“王爷,您不是还有要事跟下官商谈吗?我们还是早点去书房谈正事要紧。”
慕容赫为他倒了一杯酒,送到他手里:“在这里谈也一样。陈大人可愿意为本王提供花若芙谋反的证据呢?”
“这……这案子是皇上御审,就连太子爷想打探都不成哪!”陈大人说着,耳边又传来杖责的声音和思寒极力忍耐住的闷哼声。
慕容赫盯着思寒倔强而顽固的脸蛋,眼神阴寒,冷笑道:“陈大人难道以为本王会跟花若芙同谋么?今日陈大人亲眼见识本王惩罚女奴,就该知道本王说话做事绝不枉法徇私。宫里没有其他人知道花若芙谋反的证据,为何陈大人会知道呢?”
陈大人的脸色骤然大变,抹去额头上的冷汗。
耳边终于听到思寒咬断牙根似的低哼声,那木杖似乎是打在他的身上……
已经第五杖了……
蓦然一道黑色旋风般的人影闪过,快速夺去了行刑者手中的木杖。待看清楚来人,大家都吃了一惊。
醉风将木杖扔得老远,跪地请罪:“醉风替纪姑娘求情,请王爷网开一面。纪姑娘怎么说都是燕楚国相府千金,王爷若是执意行刑,万一出了事端,只怕会引起两国矛盾。还请王爷开恩。”
“醉风,你让开,你最清楚本王的作风。”慕容赫冷声道。
“不!请王爷以两国关系为重。”醉风坚持阻止。
思寒从齿缝中吸着气,那火热的疼痛正在蔓延,连一双大腿都隐隐发麻……没想到醉风会来替自己求情,还敢公然违抗慕容赫……
她做了一早上的活,还没用午膳,这会被打得气虚眼花,只能气若游丝地对醉风说了声:“谢……谢……”
醉风脱下身上长袍,霍然罩在她的身上。
他对慕容赫抱歉施礼:“请王爷赎罪,为了两国着想,属下斗胆先带纪姑娘下去了!”说完,他突然抱起痛得几欲晕厥的思寒跃身而去,留下一干分不清状况的人。
那陈大人一听纪思寒竟然是燕楚国的千金小姐,惊骇道:“王爷你……你连人家相府千金也敢打?”
慕容赫淡淡扬唇:“你错了,陈大人。这不是本王在打她,而是因为她冒犯了你,本王是替你来惩罚她。”
言下之意,就算她死了,也不关慕容赫的事,反而是因为陈大人而死。
陈大人完全听懂了其中的威胁,眼神闪烁:“王爷怎么能这么说?明明是王爷家法森严……”
“陈大人敢说这女人不是因你而受罚的?”慕容赫不慌不忙打断他,“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他们每个人都可以作证啊!陈大人可知道不能答应本王要求的后果吗?”
陈大人恍然明白了什么,睁大眼镜道:“王爷不可以逼迫下官,下官是奉皇上的旨意……”
“你的意思是本王就不对皇上衷心耿耿?”
“下官不是那个意思。”
“既然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说本王是忠于皇上的忠臣。既是忠臣,陈大人将花若芙谋反的证据告诉本王,又有何不对?”
陈大人哑口无言,想拒绝,再看看那骇人的木杖,又惊又疑……
……
思寒痛得厉害,但还不至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醉风救了自己,此刻她已经回到属于她的破旧柴房。
那个草垛上铺着厚厚的草,其实睡上去很松软,只不过没有精美的被单罢了。
她无法落座,只能趴在草垛堆上,咬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醉风……为什么要救我?你难道不怕……他惩罚你吗?”
“不怕。”醉风淡淡地回答,从怀中掏出一瓶药膏递到她手里,“我现在去找个丫鬟来帮你上药。”
“不用了……醉风。”思寒快速转头,叫住他,“不用……慕容赫早上才宣布我是这里的女奴,又哪有丫鬟愿意照顾我?我……还是自己抹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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