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思寒坐在醉风房中安安静静,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楚楚双眸隐含着苦楚无奈的心绪望着他,让他亦是有点坐立难安。
燕儿见屋子里气氛怪异的沉默,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眼看时间点滴流逝,思寒命人拿来纸笔,简单写了几句留言命人即刻送去尚书府。她人不能出去,让人送封信总可以吧?
跟婉儿说一声此刻的处境,叫她不用等待自己了。
可是这样坐得越久,对慕容赫的怨忿就越多。他怨她不信任他,可是,他可曾想过她为何会产生不信任的心,一次次霸道禁锢,他这样做又可曾信任过她?
没想到木婉的回音那么快,甚至大摇大摆亲自来到了赫王府。
“本夫人要接王妃到尚书府一叙旧情,谁要阻拦?”木婉身后带了侍卫,显然有备而来。
原本还踌躇彷徨的思寒并没下定决心,但婉儿这一出现,无疑是将她推了一把。
总管带领着王府的守卫阻拦在思寒面前,态度依是恭敬,鞠腰道:“王妃,请不要为难奴才们,还是请王妃回房休息吧!”
木婉大声道:“怎么?一群奴才还想管主子的事?你们既然尊她一声王妃,就该听王妃的,不是吗?”
总管神色不变:“也请陈夫人不要为难小的。若要叙旧,夫人不妨留在赫王府作客,小的定会代替王爷倾力招待。”
“大胆!你能代替你家王爷么?”木婉曾在这里受过多少冤气,此时有点借故报复的意味。她拉住思寒的手,强行往外拉去,“思寒,你跟这帮奴才们说,要不要陪我同去?”
思寒知她的意思,实在不想在王府里闹出事端,加上与慕容赫间隙已深。她索性心一横,点头道:“总管,我随陈夫人去去就回,保证一定回来,可以么?”
“这个……王妃,王爷特别交代……”
“我知道,我一定会回来,所有的后果我都会承担,不会连累你们。”
思寒如此坚决,加上木婉一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气势,总管为难地皱起了老脸。
这时,醉风被人搀扶着出现,目光对上思寒的脸。
“就答应王妃吧!有什么事情我也会一起担待的。”他是多次代替王爷出生入死的心腹,在府中地位极高。
此言一出,总管不觉脱口而出:“可是王爷交代……”
醉风轻咳两声,叹道:“你们还看不出吗?王妃并没打算离开,她只是出去一会,一会就回来了。对吗?王妃。”
思寒抿抿唇角,感激地点头:“我会回来。”她的确做不到让这么多人受连累,但凌楚那边得去再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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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的石室中。
凌楚被转移到了一间真正的囚室,幽暗的光线从头顶的缝隙里透过来,落在潮湿的地面上。
他的手脚都被链住,整个人被拷在坚硬的石壁上,脚底不知从哪里吹进来的冷风,寒气逼人。
昨夜他毕竟势单力薄,受损的功力尚未完全恢复。慕容赫亲自来寻他,打斗不过,便被重新押了回来。
慕容赫怒气冲天,狠厉的编辑抽在他的身上,发泄着新仇旧恨,甚至忘记了这样做可能会挑起两国的动荡。
此刻,凌楚有些眩晕,对洞中的潮湿阴冷似若无觉,仰头靠在石壁上。
不知外面是什么时辰,他觉得有些睡意上涌,暗暗猜测是不是被慕容赫下了什么药,为何精力如此不济?
真要被困死在这里吗?他抗拒着不想闭上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模糊的打斗声,仿佛只是幻觉。
随后石门被打开,强烈的光线让满室霎时充满了光明。凌楚飞快睁眼,恍惚中,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迎面扑来。
莫非是自己的属下已经赶到救援?可是应该没这么快……
他来不及多加猜测,一声熟悉的柔嫩嗓音饱含着担忧惊恐传来。
“凌大哥!凌……呕……”喊到一半,思寒扶住那沉重的石门干呕起来。
五脏六腑纠结在一起,即使用帕子捂住了鼻子,她也被这幽闭空间里的怪异气味刺激到了,酸水不断涌出。
“思寒?”凌楚平静数月的心脏忽然抽动了一下,一种似久违了千百年的感觉,他又会为她担心了。
“凌……大哥……他们来救你了……”虚弱地把话说完,她极力望着里面。朦胧的视线里,凌楚似被挂在墙上,上身光·裸着,道道深色的疤痕那么明显,教人看了触目惊心。
思寒赶紧别过头,胃都要呕出来了。
“我……在外面等你!”她无法忍受,没想到再次见面,他竟会伤成这样。
早该想到的,不是吗?早该想到残酷无情的慕容赫要对付人,是从不留情的,不是吗?!
她踉跄着跑了出去,木婉在身后注视着她的背影,嘴角露出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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