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住,什么时候自己晕过去了,怎么全无印象?
只记得脑袋里一直在转动,眼前全是慕容赫时而凶狠凌厉、时而温柔深情的模样。
“是啊小姐,你跟着陈夫人跑着跑着,突然晕过去,可把奴婢吓坏了啊!还是凌将军将你抱上车的。”燕儿就坐在她旁边,扶住她的手臂。
“我……我不可以走!”思寒忍不住侧过身去掀起窗帘,外面的景物飞快掠过,早已不见高山,只看到一片贫瘠的土地和黄沙。
此情此景,真是离赫王府好远了一般。风从帘子后灌进来,发丝高高扬起,要不是脸颊上微微的刺痛,她还以为这只是一场梦。
凌楚握住她的手,眼底仍是平静,但语气多了丝许久不曾涌起的感情:“思寒,为了我,你必须走。”
他本是只希望从她这里找回遗失的感情,而她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如果要救凌楚,就必须做出痛苦的选择——要不牺牲孩子,要不牺牲自己,否则……
“呕……”胃部痉挛,思寒突然弯下身去。精致的脸蛋皱成一团,她不断自问:孩子,孩子,你是在反抗么?你是害怕娘亲抛弃你么……
尽管才两个多月的身孕,孩子可能刚成型,但她从知道它的存在之后,每晚都会在寂静时感受到血液里流淌的异样感觉。
孩子……无论多苦,娘都不可能抛弃你啊!
思寒深深地呼吸着,默默地对自言自语。
她随即又想到孩子的爹,慕容赫甚至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她也没来得及跟他再见一面,就这样突然离开了?可是,若让他知道……
“凌大哥,我们已经离开多久了?”
“放心吧!马车跑了快一个时辰,就算慕容赫要追来,也没那么容易了。明天就可以到达边境,会有人来接近我们。”
凌楚哪知她隐藏着的心事,嘴角含着笑,索性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渴望拥抱她这娇软的身躯来填补内心的空洞。
燕儿愣在旁边,慢慢放手。身为贴身丫鬟,她更赞同小姐跟着眼前的男人,于是安慰道:“小姐又不舒服了么?等回到了燕楚,凌将军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姐的。”
思寒低头看见圈着自己身子的双手,一瞬间竟觉得那样陌生。她立刻坐直身,双手推开他胸膛。
“别动,你的脸色很难看。”他的嗓音低嘎粗哑,却不愿意放手。
“你先放开我。我没事……真的,只是不适应马车的这种剧烈颠簸罢了。”思寒毅然地拉开他的大手,与他保持距离。
感觉到凌楚蓦然暗沉的视线,她无奈地解释:“你的身上还有伤,不用担心我的。”
凌楚低眸凝视着她的眼,那对黑长的睫毛犹如蝴蝶轻舞,轻轻发颤,甚是美丽。
即便他心中平静无波,对女人兴不起扣人心扉的情潮,但该有的欣赏与怜惜还是存在。
抚开她额前的发丝,凌楚漆黑的眼瞳里增添了几丝温暖。
“思寒,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思寒垂眸苦笑,怎么都不敢对上他的眼睛,忽然想起了眉儿,立刻转开话题:“眉儿呢?她可好?”
凌楚视线灼灼,想到上官眉不禁皱眉:“她执意不肯回京城,还在燕楚大营。明天你就能见到她了。”
对于眉儿的感情,他看得分明却无法回报。想想他连面对自己对爱的女人时,内心都如干涸的沙漠荡不起情潮,何况是眉儿?这让他多少有抹愧疚。
阴沉的天色仿佛随时都会有大雨而至,马夫清脆的驾驭声逐渐变得急促,手中的马鞭也挥动得越来越快。
思寒极力忍住眩晕,马车跑得越快,她的心便被拉扯得越紧,就像一条越拉越紧的弦,快要绷断。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思寒听到燕儿在耳边呼喊,她用力地抓紧燕儿的手:“我……我觉得胸口好闷,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嘴唇发白,手指像冰块一样。
凌楚对着马夫大喊:“先停下!”
马夫答道:“不行啊,要是现在停下,后面的人可能随时会追来。小的知道前面有个村庄,一会凌将军和两位姑娘可以在那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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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空旷,风比之前更猛烈。
赫王府的人不会追来了,因为赫王府的主人在午时做了一件大逆不道的事。他带领一伙人在法场劫囚,被暗中埋伏的官兵团团困住,并揭开了这让人震惊的身份。
当时,大约十来个武功高强的黑巾蒙面人从天而降,暗器远远击落刽子手的大刀,其中一名为首的男子正是太子修。他全身上下只透出一双凌厉黑眸,以闪电般的速度冲过去将花若芙救下。
然而,就在太子修刚将花若芙带走时,大量官兵从四面八方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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