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才跨出一步,小安就死死地拉住她的衣角,拼命地摇头。
“怎么了?小安。”
“令牌……叔叔送给小安的令牌还在那里面。”小安指着火势越来越大的帐篷,眼泪湿了两颊。
三娘脸色微变,火太大,要冲进去拿几乎是不可能的!只有劝孩子想开点,祈祷大火扑灭后还能找到……
关于那令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间帐篷里,或许另有蹊跷。
三娘狐疑地朝伊梨看去,伊梨也正好在看她,脸上有抹心虚。
“小安的令牌怎么会在你的帐篷里?”三娘让小安站在原地,自己一步步坚毅地走近伊梨。
伊梨别开脸道:“什么令牌?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三娘双眉紧蹙,暗中咬紧牙根:“不敢说真话是不是?快点说!孩子的令牌怎会到你的帐篷里?是不是你对小安做了什么?”
火势越来越大,两个女人的眼睛都被大火映得发红,尤其是三娘,晶亮的瞳孔里几乎要迸射出火花。
伊梨又岂是一般女子?已酿成如此灾祸,她打算否认到底,就凭一个不点大的小孩子,能拿她如何?
于是伊梨挺直了腰,冷冷盯着三娘:“你胡说什么!实话告诉你,其实是你的孩子偷溜到我帐篷里想偷东西,没想到被我发现了!他急着逃跑但绊倒了火盆……”
“你才胡说!”三娘狠狠地打断她。
自己的孩子自己最清楚,小安绝不是那种会说谎的孩子,也绝不可能无礼大胆地偷东西。就算伊梨说得多么像真的,三娘都不可能信。
信任!
她深深地知道,信任一个人有多么重要!
她信任小安,彻底地不需要任何解释地信任这懂事的孩子。
小安跑到三娘面前,眼泪还在掉,这一次是感动的泪水。他就知道,娘其实很爱自己,他主动拉住她的手,用力摇头:“娘……娘,不是她说的那样。她……她夺走了叔叔送的令牌不还我,我才进去帐篷的。”
三娘抹去他小脸蛋上的眼泪,一字一字清晰道:“傻孩子,不用多说,娘娘信你。”
她飞快起身,对着伊梨上上下下打量,冷声道:“想不到伊姑娘会是这种人,更难以相信你自己还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你怎么能做到连一个无辜的孩子都要冤枉?”
伊梨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你当然是要袒护他了,谁叫你是他的娘!”
小安骤然停止了哭泣,抓住三娘衣角的小手不自觉拧得更紧了。
三娘也愣住,她跟小安的关系除了皎月知道,其他从不为外人所道,伊梨怎会知道?
她下意识握住小安的手,目光直直面对伊梨:“请不要扯开事情。你冤枉了小安,还夺走了小安的令牌,马上给孩子道歉!”
伊梨嘲讽笑道:“明明是他想进帐篷偷我的东西!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清白的?”
三娘不慌不忙,声音又冷了几分:“如果你需要证据,那也很简单。如你所说,他被你发现打翻了火盆,但是,他身上并没有半点被火烧的痕迹,反倒是你,裙子都被烧掉了一角!”
伊梨想不到她如此冷静,还清晰地反驳自己,再度气愤。
她握紧双手,突然走到小安面前。小安害怕地退开了一步,伊梨却按住他的肩。
一双白皙的手还特意为小安理了理领口,道:“小安是吧?说谎话可是不对的行为,我根本没拿你的什么令牌,怎么能让你娘一起冤枉我呢?”
小安绷紧脸蛋,不停地摇头:“我没说谎!我没说谎……我没说谎啊!你还我令牌,还我令牌……”
伊梨摸摸他的头:“你别激动,虽然帐篷烧起了大火,但很快就要被扑灭了,不是吗?”
小安抬起眼,火苗果然小了许多,但里面的东西想必都已毁坏。他急得快要发抖,悄悄扯着三娘的手指,想寻求安慰。
三娘吸了口长气,挡在伊梨的面前:“跟小安道歉!”
伊梨收回放在小安身上的手,道:“不可能!”
“道歉!”三娘坚持。
“该道歉的该是他!还有你!”伊梨更坚持。
就在这时,一个沉重沙哑的男声在她们身后同时响起:“大火已烧成这样,你们谁做了坏事,该道歉的也因为是你们其中之一吧!”
慕容赫揉了揉眉心,他最怕麻烦,怕女人跟女人之间的事纠缠不清。
伊梨一见他出现,脸色如变脸一样,整个人立刻不动声色地粘了过去:“慕容将军,您可算回来了!你可要为民妇做主啊!”
三娘眸光一暗,定定地对慕容赫的对上。
是他……
不过五日没见到他,就仿似经历了千年万载。他俯首低视她的面庞,坦诚而无畏的目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他会帮助小安么?
慕容赫这次没有被她的眼睛迷惑,而是双手一边握住小安的胳膊,一边拽住三娘。三人退到冰天雪地里,火光将房子的那处映得发红,地上溶化的积雪迅速汇集成了晓溪。
慕容赫弯下腰去对他点头:“别怕!告诉我,你晚上都做了些什么?”
小安抹去眼泪,忍住哭泣将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慕容赫的眼神逐渐变得异常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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