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昨晚她是独自回到帐篷睡不着,想去弄明白慕容赫为何要大费苦心寻找自己。岂料慕容赫被抽打得满身是伤,她看着不忍,跟他交谈了几句,见他并无恶意,便一时心软将他身上的绳索解开。
上官眉惭愧道:“其实……我是想起醉风一路对我照顾,所以想……或许慕容赫不是那么坏的人……总之,幸好没出什么事,否则我怎么有脸面对凌将军……”
“应该说幸好他没有伤害到你,否则……我定要亲自为你报仇。”思寒咬牙切齿道。
上官眉看着她微微浮肿的眼皮,“你有心事?”
思寒低下头,咬了咬唇:“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跟凌将军有关吗?”一个女人出现这种烦恼的表情时,大抵是跟感情有关。
“也不算。”思寒的眼中充斥着忧愁,“我只是心底总觉得不安,好像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慕容赫那个人说的话,我不放心,我怕他害凌大哥。”
“你这就是杞人忧天了。凌将军是什么人啊!他跟慕容赫敌对了那么多年,都安然无恙,现在两国有希望谈和了,你还担什么心?回京城后就等着做你的新娘子吧!”
“可是……眉儿,你知道我从小到大直觉都准,但从未有哪次像现在这样心神不宁。”思寒摸着自己的胸口,心脏跳得飞快。
“你别自己吓自己了。你把在赫王府里的遭遇都忘掉吧!以后有凌将军保护你,再也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了。”
思寒稍稍展开秀眉,想着可能是自己还没从那些噩梦般的回忆里解脱出来,精神太紧张了。
她在上官眉的劝告下,好不容易才愿意躺下休息,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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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眉梳洗了一番,刚走出帐篷,就见凌楚修长挺拔的身影站立在旁边,好似已经站了好一会。
“凌将军,昨天晚上的事……真是对不起。”上官眉十分抱歉。
“呵,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凌楚跟思寒的想法一样,把她当成很重要的朋友。他其实有些担心思寒,一早就想来看看她,只是方才不方便进去,只好在外面等着。
上官眉看出他的心思,轻声道:“思寒昨夜没睡好,现在还在休息。”
凌楚不觉皱了眉:“不会是生病了吧?要不要叫大夫再过来看看。”
山里行走一天,那么大的暴雨,思寒身子骨本就虚弱,一受寒很容易就会病倒。要不是一进军营就让大夫给她看了诊,大夫说没事,否则他根本放心不下来。
上官眉真羡慕他对思寒的关心,忍不住黯然神伤。“她应该没什么大碍,让她多睡会吧!唉!”
听她长长叹息一声,凌楚这才将心思拉回。其实面对上官眉时,他总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还有一个问题让他想不明白,却又不便直接问出口。
为什么醉风一说是自己要见她,她就毅然千里迢迢不顾危险而来呢?
思寒是他的未婚妻,他可以理解其中缘由,而上官眉……他与她几乎毫无交集,最多只有思寒这个共同的关系……
凌楚不便问,上官眉反而憋不住了,她将萦绕在心中数日的理由托盘而出。
“凌将军,你一定很惊讶,我为什么会上醉风的当,不远千里来到边关吧?”
“恩。”凌风沉吟,等待答案。
“因为……”她的嘴角有一丝苦笑,“醉风骗我说凌将军有难,思寒也有危险……思寒想见我,我想着丞相府的人都在日夜担心,所以便做出了大胆决定。”
前一句解释是真,后一句解释不过是为自己找回一点冠冕堂皇的理由。醉风不知道思寒跟她是闺蜜,而她又怎能透露自己的女儿家心思呢?
当初的确是担心凌楚安危,也没法理智去推断醉风话语的真假……
“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冲动的事了,一个姑娘家这么做,太危险了。”凌楚望着她的眼睛,这两个女人还真算是志同道合的姐妹了,看上去温婉可人,做事却又同样大胆,不计后果。
上官眉柔顺地点头,眼睛有些酸涩,因为不为思寒,他这句关心的话是真心对她一个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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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寒是真的病倒了。
一个人在历经生命意志极限的挑战之后,突然回归安全和平静,那原本绷得太久的身体会像沙墙一样,轰然倒塌。
她不能睡觉,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凌楚温柔的模样,凌楚没靠近她,慕容赫马上凶神恶煞地逼近,用力地掐住她。
如此反复折腾,幻影交错,额头不断冒汗。
“不……不要……”
“你走开……走!”
“凌……大哥……”
凌楚握住她的手,连声安慰:“寒儿,我在,我在!没事了。不会再有事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见她痛苦皱眉,他的心脏抽痛。
同时,小腿处也骤然传出一股细细的针扎般的刺痛,只是他一点也没感觉到。
丫鬟进进出出打来温水,递上毛巾。
凌楚亲自体贴地为她擦拭额头,手背。
上官眉咬着唇瓣,担心地注视塌上的人儿,怎么好好地连睡觉都会突然烧起来呢?她在这里插不上手,想着大夫离去前的嘱咐,一转身想去伙夫营端点姜汤过来。
刚掀起帐帘,正对上脸色阴沉的慕容赫朝里面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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