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宜轩的目光陡然变得冷洌,生平第一次表露心迹,却换来她不屑的眼神,他觉得十分难堪,怒火不可遏止的翻滚,但还是压了下来。
天晴倔强的望着他俊逸燃火的双眸,心中喟叹,“皇上,请放小女子离开吧!”
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就是要走,楚宜轩狠抽了一口气,眸中凛冽的寒光,紧锁住那对倔强的琉璃星瞳,胸口又是一阵绞痛,他一把攫住她的腰,狂猛地将她压到墙上,令她胸前的美好,不得不紧贴着他的胸膛,他全身心的笼罩住她,内心纠结:“草儿,我不会放手的!”
天晴的腰被捏得生疼,纯净清澈的大眼,惊恐戒备地看着他,双手猛地推拒,失声大喊道:“我不是草儿!放开我!”
“好!不管你是不是,先随我去一个地方!”楚宜轩叹息一声,放开她,只牵着她的小手,向着宫殿后面走去。他非要让她承认,她居然不认自己,当真是心狠啊!楚宜轩的心中苦涩一片,对一个一见钟情的女子,他当真是用心太多了,但谁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呢?
万伦也在后面派人一起护卫,出了殿门,楚宜轩捉住天晴的小手,不顾她的挣扎,牵着她的小手往宫里的寒洞走去。越过重兵把守的门洞,往里走去。
“好冷。”过低的气温下,天晴冷的一个颤抖,似乎有一股子的寒气从四周侵袭而来。
“是很冷!”楚宜轩轻轻说一句。
“皇上,衣服!”万伦已经送了上来。
楚宜轩拉住天晴,将宽大的貂皮披风裹在天晴的身上,动作轻柔的帮她系上带子。天晴抬眸望他,被他眼中的温柔震撼,她的心百般复杂。面对的是昔日的救命恩人,他对自己竟然是如此的用心,心中的滋味儿自然是很复杂的。
“还冷吗?”他柔声问了一句。
天晴本冷的摇头。
“那就走吧!”一片漆黑的洞穴里,只有墙壁上的夜明珠发出的微弱光芒,里面很静很静,不知道是通往哪里。也许,也许和自己的尸体有关系吧,天晴的心里一颤,不免紧张起来,若是看到尸体,她可以想办法把尸体给毁掉,这样就不用一辈子难受愧疚了。
走过长长的过道后,四周终于开朗起来,天晴不解的扫了一眼四周,楚宜轩平静的面容此刻竟有着复杂的神色。有心疼,也有后悔,甚至有绝望……
“去看看。”停下步子,指向停在洞里最中央的一个水晶棺,再一次的开口,只是嗓音微微的颤抖着,“看看你可还认得!”
天晴已经意识到了里面躺的是自己,忍住紧张向着水晶棺走了去,当视线落在里面的尸体时,佯装好的情绪,还是没有控制住,啊的一声叫出声来,整个人还是止不住的颤抖了一下,脸色苍白的望着自己的身体,真的是自己。
“草儿,你想否认吗?”楚宜轩让人打开水晶棺,大手轻轻的抚上尸体的脸颊,口中却对天晴道:“草儿,你来摸一下自己吧!”
天晴失神着,久久的不知所措,神色复杂的望向楚宜轩,“公子,你这又是何必呢?”
“你承认你是草儿了吗?”楚宜轩的手眷恋的摸了下躺着的尸体的脸。
“公子,如今你是一代帝皇,应以国家大事为重,留着一个女人的尸身,只会为自己惹来麻烦,又是何必呢?”天晴的视线落在水晶棺里的自己身上,那是她呀。
“草儿,你连自己怀孕了也忘记了吗?”楚宜轩声音低低的问道。
天晴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她的视线再次下移,移到小腹上,那里,那里有着她和欧阳清明的孩子。
她的面容怔怔的,原本晶圣透亮的眼眸空洞凄怜,宛如失了魂。她仿佛看到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向她爬来,她那没有来得及出生的孩子,想到此,身体僵硬得如问雕像,她感觉到浑身冰冷,连血液都仿佛静止结冻,喃喃低语,“孩子……”
眼中的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孩子啊!她想起来孩子,心中好痛,痛的无法呼吸,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过孩子,看到自己的腹部孕育了孩子,她的心陡然沉了下去,强忍泪水的威觉,真的好难受,喉咙好像被刀子卡住。每一次呼吸,都有刀尖在刮着喉咙。
看她这样,楚宜轩心如刀割,有种酸涩的热流涌上喉咙,垂下头,懊恼与自责就像一排排的利刀,根根的凌迟着他。当初若不发开她,也许她现在还活着,但她的这种表情也让他确定了她是草儿的事实。
楚宜轩也悲伤到无法言语,一股热泪涌上眼眶,浑身紧硼,咬牙忍耐,表情因极力克制悲痛而变得有些扭曲,终于,还是滑下泪来。
他站起来,走到天晴身边,伸手,无言的将她拥在怀里。
“呜呜……”天晴突然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悲痛欲绝,只是依着本能表达自己心中的悲恸,“我的孩子……公子,我的孩子没有了……”
“草儿!”楚宜轩抱紧她。“都是我的错,不该把你放手给欧阳清明,不然的话,也不会有这样的后果!是我错了!我答应你好好保护你的!”
提到欧阳清明,天晴猛然静了下来,但依旧哭着,只是借着眼泪来释放心中无边无际的悲哀。从来没有正视过孩子的问题,也许是一直以来都在逃避,如今被楚宜轩一说,只觉得痛不欲生,哭断肝肠,每一滴泪,都是从心中流出来的血。胸口转来一阵剧痛,她无法承受住,这巨大的悲伤。像是被活活的剜去了心,猛然间,唯头涌上一股腥甜,浓稠的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她苍白的吞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