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聚齐真气,将灯灭了,一片黑暗中,抬起的小脸里有着两行清泪滑下来。“睡觉吧!”
她不想他看到自己的脆弱,她只想走的潇洒点。虽然不明白她为何灭了灯,但是楚宜轩还是牵着她的小手来到床边,这张床,他们相依相伴了九年了。
“楚哥哥,以后你要记得解语哦!”解语把小脸埋进他的胸口,依稀间,楚宜轩觉得有湿热的水渍沁入到心口,可是他却不知道她为何哭了。
“解语,你没事吧?”他问得小心翼翼。
“没事,哥哥,你要保重好身体,不要老得太快哦。”她故作轻松的说道。
“这恐怕不行,只怕你大了的时候,我就真的老了。”楚宜轩说起来就觉得惆怅,心中无端升起一抹沉痛,让他的心纠结着疼起来。
“哥哥,你会等我长大吗?”她本不想问,但是这是最后的机会了,随着话语的落下,她明显的感觉到楚宜轩的身体一僵,跟着紧绷起来,甚至连呼吸都跟着屏息了。
沉默了很久后,在解语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楚宜轩却开口了。“解语,虽然我不是你爹爹,但是我看着你长大,身份和你爹爹差不多,年龄也足以做你爹爹了。现在你还小,等你找到如意郎君时,我会亲自送你上花轿。”
明知道不想这样说,可还是说了,闭上眼,楚宜轩的眼睛里是压抑了的莫名的情愫,如同慈父安慰女儿般轻拍着她的肩膀。
解语痛苦的闭上眼睛,知道再说也是一样的答案,索性闭口。
“睡吧!”楚宜轩再次的开口。
解语不语,许久后,知道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解语睁开眼睛,黑暗中,她撑起小手,往上去,寻到他的脸,小手捧住,吻上了他的唇。最后一次了,放纵一下吧。
她的唇温润的贴在他唇上,她根本什么也不懂,只是贴上了,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下他的唇。
却全然不知身下的人并没睡着,而这样的吻给他带来惊涛骇浪般的感觉,如同风吃乱了平静的湖面,他的心荡起了一阵的涟漪,却不知为何没有推开她。
许久后,解语让开他,低声道:“楚哥哥,你一定要等我五年啊,就五年,五年后若是你还不喜欢我,我就让你走!”
说完,她靠在他怀里,眼角的泪滑下来。迷离中,紧紧的咬住嘴唇,这一别,好几年,她该如何面对分别后的每一天?
楚宜轩茫然的睁开眼,不感动,连呼吸都跟着痛了。幸好,灯是灭了的,不然她可能会看到他眼中的莫名的情-欲,他知道他不该对解语有那种情-欲,但是,他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
也许,他该让解语自己睡了,她已经九岁了,在这么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怎样。终究没有开口,什么也没说,这一夜,楚宜轩没有睡,解语也没睡,天亮时,楚宜轩一个人去了断崖。
若是他知道这一别僵尸很久的分别,他绝对不会去断崖,但,他不知道。
再回来时,他的桌上摆了一封信,床上却没了解语的身影,打开信,便知道那是解语的字迹。信上赫然写着一首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楚宜轩立刻愣住了,心里仿佛缺失了什么,他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被胸口的疼痛,痛的皱眉,捂着心口,向四周望去,却再也找不到解语的身影。
“解语……”他的眼中泛起一丝痛楚,这痛,已经到了他难以承受的极限。心再一次一阵刺痛,犹如被什么狠狠地抓了一把,瞬时间鲜血淋淋。痛苦,就这样,一寸一寸地凌迟着他的心脏。
全谷的人都被惊动了。
“她去了哪里?”楚宜轩激动的抓住欧阳清明的的衣服。
“解语怎么会走?”天晴挺着大肚子一张脸跟着煞白了起来。“她怎么会离家出走?”
“解语很聪明,应该不会出问题!”欧阳清明懒散的开口,“那丫头不会吃亏的,武功也很高,也许在外面闯荡几年回来时就到了出嫁的年龄,更也许会在外面就找了如意郎君了!”
他的话一出口,立刻遭到全部人的白眼。“表哥,你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解语是你女儿!”
欧阳清明望了眼楚宜轩,此时他的已经呆滞了。抓住信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再次回味着那首诗,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她居然走了,没有告别,难道昨晚那个吻就是她的告别吻吗?她问他是否可以等她五年,原来,原来她打算要走了!她怎么可以这样狠心?怎么能够这样狠心,朝夕相处的九年,她留书一封就这么离去,解语,你好狠的心!
她的离去让他痛,那样的锥心之痛,凌迟之苦,绝望般的令他窒息。他此时的心里就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一种莫可名状的心酸和失落的感觉牢牢地占据了他的心,一时间柔肠百转,欲罢不能。
“不走又能怎样?再等等某人走了,我女儿还不是自己受苦,反正她看上的人也不喜欢她,倒不如自己走了去寻个如意郎君。”欧阳清明似笑非笑的说着,视线落在楚宜轩的脸上。
楚宜轩此刻的心百味杂陈。
“王爷,你是不是知道解语去了哪里?”天晴紧张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