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只掀起一半,突然传来尹琳的尖叫。“啊……”
欧阳清明的手放下门帘,向着不远处的尹琳奔去,焦急而温柔的喊道:“尹琳,怎么了?”
洛廷南回头看了眼打扮的十分艳丽的尹琳,长裙及地,一身出众的华贵之气颇为尊贵,身上还有兰花的香味,只是她身-子靠在丫头的身上。“王爷,妾身想来迎你,可是却走的太急了,岔了气!”
欧阳清明对洛廷南挥手,“你们去吧,早去早回!”
“是!”得到命令的洛廷南立刻上了马车。
谁都没看见尹琳的视线在看向马车的背影时有多犀利,但也很快的一闪而过了。
车厢内,天晴背脊挺得笔直缩在背光的角落,几乎把嘴唇咬出血,脸色煞白煞白,浑身大汗淋漓。
刚刚一瞬间,她几乎以为欧阳清明看见她了,还好他又把帘子放下,尹琳出现的很是时候,这么说她是想放她离开了?她有何目的呢?这孩子生下来,早晚有一天会见到欧阳清明的,那时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欧阳清明再怎么懊恼也不至于亲手杀了自己的骨肉呀!天晴来不及细想尹琳的奇怪,只想快点离开京城,逃到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把孩子养好生下来。
马车终于缓缓前行,这回,走的分外稳健。一点一点远去,彻彻底底的远去,永远都不要回头……脱离这个地狱般的鬼地方!
出了王府后,马车哒哒哒快步前行,又走了半个时辰,已彻底脱离礼亲王府的管辖范围,众人这才松口气。
洛廷南再次撩开珠帘来到车厢内,二话不说给了她一块令牌,严肃道:“天晴,我竭力替你安排好一切,但是不能保证你一路平安无阻。这是礼亲王府的封印,若是到危及生命的时刻,你务必先保全自己的性命,回到王府再说。”
天晴凝望着他的眼睛,颔首:“我明白,廷南,留在王府,你也要多加小心。”
洛廷南微扬唇角:“没关系的,尹琳不会让我死的,她还需要我,她想再生孩子的话必须用到我,所以你不用担心!”
说话间马车缓缓停下,洛廷南微微挑帘,两人一同望见一个红门,上面挂着一块烫金的牌匾,赫然写着四个大字,红衣药馆。
门口处,已经有另外一辆马车在等候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等在那里,“廷南,你们可来了,快,不宜久留,我们早些出城的好!”
“客气的话我不再多说,李兄,有劳你了!”洛廷南抱天晴下车,直接抱到另外的马车上。送她上车之后他又回到李姓男子身边,拜谢道:“时间紧急,以后再谢。”
“你我何须客气!”李姓男子憨态可掬,往那边打了一个手势,“你们马上启程,日夜兼程不得耽搁!”
马鞭一扬,马车飞快绝尘而去。
“李兄,谢谢了!”道谢之余,洛廷南目光已飘向马车远行的方向,模模糊糊看见马车的窗口处探出一个人头,还有天晴使劲挥舞告别的手,洛廷南心中深重的一声叹息,心口宛如被刀尖扎开一个洞,只能默念:天晴,珍重了!
日夜兼程赶路,他们已经离开京城好远,三日三夜的奔波让每个人的神经都变得疲倦。
天晴待遇颇好,她每日还能按时用餐,都是营养丰富的餐点,看来李姓男子对于照顾她此次出逃确实费了一番心思。用过晚饭后,天晴微合着眼帘靠在软椅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姑娘,您在休息吗?”突然,一个魁梧的车夫突然挑帘而入,他就是李姓男子指派全程保护她的人。
天晴赶紧坐起身,并腾出一个位置给那人坐下。那人对她颇好,这几****一个人也很无聊,他经常进来与她聊天。
他却并没有坐下的意思,神情凝重道:“我们被人盯住,不能断定是山贼还是追杀你的人,为了保险起见,等会我们到前面的酒肆假装休息,稍作整顿。我带你从后面骑马偷偷离开酒肆,他们则驾马车离开转移别人的注意力,然后在前面的驿站汇合,刚好我们需要在前面驿站更换马匹。”
天晴颔首,自知危险逼近:“辛苦你们。”
马车很快在前面的酒肆停下,一行五人下了马车,往酒肆走去。里面熙熙攘攘,过往的客商都在里面用膳,他们一进门边叫囔着上最好的酒菜,另一面车夫带着她来到后门。
后门停着两匹马,她和车夫两人一同骑马,悄无声息的离开酒肆。可惜马匹行了不远身后就响起一阵骚乱的声音,凌乱的马蹄声,看来是被人发现。天晴心中一紧,难道今日难逃此劫了!
“糟糕,这可怎么逃得掉!”马车夫懊恼的低声,片刻后他停下马,翻身下马,“姑娘,你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走到一半改换步行,马匹的蹄印太容易透露行迹了!你只要穿过这片树林,就能到前面的驿站,那里人声鼎沸,你会安全很多。我帮你拦着后面的人,你快些离开!”
“您也请保重。”天晴知道此刻不是话别时候,她双腿用力一夹马肚子,马儿嘶鸣一声,撒腿狂奔。应该感谢和皇兄一起打猎的日子,让她学会了骑马,并且骑术不错,不然的话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驾驭这马!
天色一点点变暗,时间已经是黄昏,天边的斜阳红的刺眼,像血一样的红晕!她的身影斑驳在深幽的树林里,纤弱的双手紧握缰绳,抿紧嘴唇,每一根神经都紧紧崩起。
身后是刀光剑影,铿锵之声响彻夜空,车夫已阻拦住追杀她的人。急速的奔跑中衣裳被划破,衣衫褴褛,身上也不知受了多少伤,痛感觉不到,只是拼命的一个念头——跑!耳边的风呼啸而过,像是恶魔疯狂低吼的声音!
她跑出很远之后,三个黑影咻的降临到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杀气陡然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