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莫伊晴啊!洛大夫,你怎么了?”天晴尴尬的笑着。
“是啊,洛大夫,我们小姐是莫伊晴啊,我可以证明!”小路很认真的跑来跟他保证。
久久的,洛廷南只是一个轻轻的叹息,拿起药箱,落寞的转身走了出去。
天晴踉跄的后退,惊得一声冷汗,差点虚脱,刚才他的样子很吓人,她不得不心惊。哪想到刚坐下,走到门口的洛廷南再次猛然回头,望向天晴的眼神里神色复杂。
天晴仓惶站起来,“洛大夫?”
看着空空的不见佳人踪迹的院落,洛廷南忽然感觉到了心头那空洞洞的感觉,甩了甩头,甩去那缠绕的情绪,为了压抑那份感觉,一遍一遍地在心里告诉自己,她不是天晴,不要乱想,一定是自己想地太多了才会觉得她像天晴,可是她慌张什么?他决定晚上再来偷偷观察她,这个女子有些诡异。
“再见!”他终于走了。
这一次,天晴等他完全离开后才坐下来,真的虚脱了,差点被他逼得说出来。她想若是真的告诉他自己没死,也没什么,毕竟他是个值得相信的人。
欧阳清明这一日都没来,天晴深夜又站在门外,站在那棵梅树前。背影落寞,单薄的身影让躲在院外大树上的洛廷南很是诧异。迷离的视线落在她的身影上,这女子,有几分像天晴,就连神韵也是如此之像。
她就那样站在梅树下,带着一种凄艳的绝望,白衣飘飘,在灯笼里红烛的映衬下,红白相映更映衬出她的肤若凝脂,像一幅最美的画卷,使洛廷南烦躁的心不禁沉醉下来。情不自禁地朝那抹倩影一再的望过去。
她哭了!她好像哭了!肩膀在颤抖,她为何而哭?又为何跟欧阳清明回来,洛廷南对这个女子充满了疑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又实在找不出什么地方不对来。
一生一世一双人!她说这话的语气,怎么和天晴一样!可是她确实不是啊!难道她戴了人皮面具吗?
院子里的天晴,的确流泪了,尹琳死了,自尽了,不知道原因,但她想也许是欧阳清明逼迫的吧!谁都会死,可是作为女人,她还是很同情她的!一定是被剥夺了王妃的位置她心中羞愧吧!一时想不开,人总是对功名利禄想不开,真是悲哀。
天晴呼吸了一下,想重新开始的,可是面对这熟悉的一切,心里的疼痛却是如此的真实,呵呵…..就算此时明白了这辈子不可能一生一世一双人,明白了一切,自己还是放不下。因为心里会痛!
泪水缓缓的流出,伤心的隐忍变成低泣。是那么伤心,是那么绝望,不愿意面对那个少年悲伤的眼眸,不随意,不随心,不自由,不能相认,不能说,她心中的感觉好难受。
洛廷南换了黑衣,黑色的长袍,在微风中缓慢的摆动着衣角,轻轻一跃,跳下大树,就那么飘然的站在她面前,洛廷南锁住她慌张的眼神,“你哭了?”
被吓到的天晴来不及掩饰自己的泪水,微张着小嘴,毫无准备且错愕的问道:“廷南,你怎么来了?”
她叫他廷南?洛廷南一把抓住她的皓腕,“你到底是谁?”
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天晴望向眼前的洛廷南,他赫然站在身前,一袭青丝随意挽起,换了黑衣的他也一样挺拔清秀,犀利勾魂的眼睛,正盯着她看!原本儒雅的脸上此刻却阴晴不定,剑锋般的利眉斜挑,“戴了面具?”
他一直不相信天晴真的死了,但是,消息说她的尸体已经被运往寒冰洞,他的心中很是挣扎,想去看,又怕看了把自己心底唯一的希望给破灭。
“天晴,是你吗?”他的声音里含着深深的刺痛,连自己都意外自己问出的话。
天晴心中一颤,想要否认,可是,眼泪却不争气的流出来,他是廷南,唯一一个这么怀疑她的人。一声轻柔的叹息,穿透浓重的夜色,落在洛廷南的心口,引发阵阵轻颤。
是她吗?洛廷南绝望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的眼,似乎也因为这声叹息闪过一丝犀利的光芒。
皎洁的月华落在她身上,折射出柔和的光华,冰冷的夜也似乎因此而温暖。她只是流着眼泪,不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你叫我廷南?我想你是一时错愕不经大脑而喊出的,这是一种本能,所以我断定,你是天晴,对不对?”他不知道是不是该抱有这个幻想,但这一刻,他断定她是天晴。
“洛大夫,我……”她想掩盖,似乎眼泪暴露了自己的心事。
洛廷南目光探究的打量着天晴,似乎还在疑惑。一个男子就这样直直的盯着一个女子,良久,他似乎丝毫没有感到不好意思,似乎,自己看的不是不相干的人,而是他的爱人!
到最后,天晴不说话了,她垂着眼眸,努力去吞咽眼中的泪,再抬起头来,天晴,含着泪,盈盈浅笑,被这样盯着,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但是他如此断定,泪水朦胧中凝望他一眨不眨的双眼,那分震颤,让她心悸,一时之间,情绪澎湃着,眼泪再次滑下来。
洛廷南突然猛烈的一扯她的皓腕,一手抱住天晴,一手痛苦的按着头,下午给她看伤时候的场景自眼前闪过,从看见她,到后来对她的悸动感觉,还有她对兮兮问莲儿的问题。
猛的一愣,如同被雷电击中了一般,洛廷南混沌的脑海在瞬间清晰起来,忽然什么都明白了,他颤抖着手臂,猛的将怀抱里人紧紧的搂住,热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天晴,她没死。心仿佛被炸开了一般,欣喜也涌上心头,脸上的表情跟着变化万千。
“天晴,你好狠的心,为什么一直不说?”声音都是压抑不住的颤抖,洛廷南沙哑着嗓音的开口,猛的推开扑天晴,目光痴迷的看着她异样的面容,她怎么能这么狠心的不告诉他一切?她说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时候就让他怀疑了,她的话依有所指,却又是那样的真切,她关心他,担心他因为思念自己而伤心。她这个善良的小东西。
天晴撇撇嘴,抬起眼看向眼瞳赤红,神情激动的洛廷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廷南,这样居然都被你认出来了!”
面对的是洛廷南,若是别人,不会承认的,就算欧阳清明认出来怀疑,她也不会承认的!但是面对的是有救命之恩的洛廷南,她没有否认。
“真的是你吗?”洛廷南的心都跳到了心口。
天晴终于含泪点头。
“真的是你!”看到她点头,千言万语都梗塞在了喉咙里,只能本能的抱住她的身子,她真的没死,真的没死。
洛廷南心疼的擦去她脸上滚落的泪水,紧紧的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沙哑的声音里有激动和狂喜,“天晴,谢天谢地,你没死。”
那怦怦的心跳声似乎灼热着手掌,天晴别过目光,没有拒绝他的拥抱。“廷南,我喘不过气来了。”
“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片刻后,洛廷南不解的开口,“什么材质做的人皮面具,居然找不到贴口。”
“廷南。”天晴面色认真的望着洛廷南,喃喃的开口道:“那不是人皮面具,我怎么会戴着面具和你相认?廷南,也许,也许你不相信,但是,这真的就是我的样子,或许以后会一直是这个样子。”
“天晴,什么意思?你怎么变了样子,可是天晴,无论怎样改变你的眼神我认得,欧阳清明知道是吗?你怎么又回来了?孩子呢?”不解的开口,洛廷南低下头,在她的颈项两侧仔细的找了一圈,竟然还是没有任何的贴口,即使是再精密的人皮面具也会留下和肌肤贴和的接口处,可为什么他没有找到,而且天晴的话他怎么听不明白。
“我灵魂俯身了!这是别人的身子,不是我!”天晴终于道出事实,想到孩子,她的眼神立刻黯淡下来。“孩子没有了,廷南,也许你很难相信,但是真的。我只是暂时住在这个身体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天就把我收走了!”
洛廷南目瞪口呆,神色复杂的看向天晴,“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