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十五,柳沁派我带杜晓前往南越去向南越王贺世子纳妃之喜,说我不是在练剑,就是出门帮他打天下,恐怕要闷坏了,叫我趁机出去散散心。
我心头纳闷,以柳沁的个性,若无要事,恨不得将我终日扣于雪柳宫中;便是出去散心,也应该他陪着我去,怎生会让性情差不多和我一样冷淡的杜晓陪着我?
但与柳沁相比起来,我宁肯杜晓陪着我出去了。
谁知柳沁到了外面,会不会又强拉着和我睡一床?
不如不提的好。
我们去得本来就偏早,足足在南越磨蹭逗留了三天,才到了纳吉之日,致礼纳贺之后,杜晓居然和我提议,绕道十万大山去欣赏下南疆风光,说是宫主的意思,要让我玩得痛快些。
连杜晓那样对万事漠不关心的人,都会突然对南疆风光大感兴趣?
不是脑筋出了问题,就是别有居心。
我故意迟疑了一下,然后答应了下来。
当晚半夜,我悄悄骑了自己的马,把杜晓给扔了,独自一人赶回雪柳宫。
柳沁,一定在瞒着我做什么事!
数日后的傍晚,暮色渐浓里,瀑布烟笼中,我已回到了雪柳宫。
守卫开门见到我时,很有些意外,笑道:“夜公子,这么快就回来了?杜护法呢?”
“他临时有事,要耽搁一两天。”我一边回答了,一边不经意般问道:“宫主回来了么?”
守卫笑道:“也今天中午才回来呢,一回来就问夜公子有没有消息。夜公子的这次行动很危险么?宫主似乎很担心呢!”
柳沁果然出过宫了。
可他出宫做什么呢?
我急急回到软香殿,雨儿好端端地在暖阁里,正给我缝一件滚白狐皮边的大氅,见我回来得快,一脸欢喜。
软香殿一如以往的安静,看不出一丝风雨萌动的迹象。
可我坐立不安,只觉一定有事发生了,而且必然与我有所联系!
解了披风,换了件干净袍子,想了一想,我还是提剑走了出去。
悄悄走到柳沁的院前,细听里面动静,并无一丝异样。想来以他的生活规律,现在多半在房中吐纳练功。
又将议事大殿以及各处高手的主要活动场所暗暗走了一遍,同样毫无异象。
难道是我多心了?
从一处偏殿经过时,听到了里面一阵又一阵的暴笑。
这声音,我也习惯了。每次下山若有俘虏带回,特别是对手的女人带回时,常会给柳沁交予自己的部下处置或享用。
我虽是看不惯,但既与我无关,我也从来懒得理会。
此次柳沁亲自下山,必定大获全胜,只怕又有女人带回,让那群无聊的手下们逗乐了。
我摇了摇头,正要离去,忽听厅中传出一声女子惨叫,接着又是哄堂大笑。
而我的心在听到那声音扬起时,忽然收缩了一下。
似乎最近曾听过,又似乎唤起了一种遥远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