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自己一定会死。
我说得那么明白,柳沁一定也很清楚,我绝对不会甘心再当我哥哥的替代品,成为他无聊的玩物。那么,他就该放弃我才对。
但他居然没有。
半昏半睡之际,一直都听到他在唤我:“影儿,影儿,影儿……”
好多滴落的水珠,凌乱地飘洒在我脸上,先是温热,继而渐渐凉开。
但我身体,那因发烧不断哆嗦着的身体,居然一直在一团温暖之中,温暖中泛着很好闻的清新柳叶味。
我从来都很喜欢这种让我安心的气味,不管他是不是常对我施暴,也不管他是不是因为哥哥才对我好,这种气息,总让我感觉亲近。
或者,那是我有记忆以来,唯一感觉熟悉的亲人气息吧!
我几乎可以想见,当日柳沁一定是将十岁的我抱在怀中,让我一路嗅着他的气息,将我带到了擎天侯府。
如果他不是硬要把我逼成他的爱人,他本该是我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
迷蒙地倚住那个怀抱,我心碎地唤着:“柳……大哥……柳大哥……”
那个怀抱颤一下,更紧地抱住我,激动地叫着:“影儿,我在这里,你醒来,你快醒来,我什么都依你,你……你听话……”
光洁的面颊贴住我的,呜呜地哭声闷在喉间,带了痛悔和焦急,将面颊上的水滴汪了我一脸。
眼睛还是睁不开,只是一团团的温热充斥了眼眶,慢慢沿着眼角滚落。
柳大哥,我们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有慌乱而颤抖着的手为我拭着泪,耳边一直传着相同的声线,一声声呼唤:“影儿,影儿……”
苦的甜的,不知什么药或汤往我口中灌着,我努力侧过头拒绝时,却被一个熟悉的唇吻住,轻轻厮磨着迫我张开嘴,然后将甜的苦的液体度入。
柳沁,只有柳沁。
我讨厌他用强硬的方式要我,却从不讨厌他的亲吻。
不知为什么,我挡不住这个男子的吻,甚至会不自觉地去回应他,所造成的后果,却让我害怕战栗。
意乱情迷后,是男子对男子那种蹂躏式的欢爱。
我最不想要的这种耻辱般的欢爱。它总让我有种被人将头踩入污泥中的肮脏感。
但柳沁只是喂药,很专心地喂药,如果我吐出来,他会用舌头含住,用类似哀求般的呜咽,让我吞下去。
那种很伤痛的呜咽,有些像被我设计蹂躏时忍耐不住的求恕声,叫我想起,其实,我也曾经对不住他,很对不住他。
于是,我只能张开嘴,缓缓地吞咽,然后沉睡,然后再被喂汤喂药弄醒……
不知折腾了多久,我终于醒了过来。
我醒过来时,第一眼居然看到了叶纤痕,让我一时疑心,是不是身在梦中。
叶纤痕满眼晶莹的泪滴,从接近苍白的面颊滚落,一见到我睁开眼,立刻睁大杏眼,柳眉颤动着,叫道:“小影哥哥!影!”
我用力撑起虚软的身子,闭一闭眼,驱赶着脑中的幻像,才凝神睁眼。
眼前素蓝帏幕晃动,如水纹般飘摇着,一桌一椅,分明是柳沁的房间。
可床边所坐的垂泪女子,分明是叶纤痕!
她见我挣扎着坐起,忙扶住我,在我身后垫了厚厚的棉枕,眨巴着那曾让我心醉神迷的双眼,半带委屈,半带歉疚地望着我。
“你怎么在这里?”我冷淡地望着她,已感觉不出以往为她加速的心跳。
“我……我……”叶纤痕吃吃说着,却说不上来,只是将泪水点点落下,飘在锦衾之上。
“她在雪柳宫附近转来转去,大概想来看你,我就成全她,将她带来了。”门边传来了柳沁的声音。
他懒懒靠在门边,语气中不带任何感觉,连双眼也是一味地深邃,看不到任何的情感波动,看来居然比我还冷淡。
隐约记起昏迷之中的呼唤和度药,似乎没法和眼前这冰冷的男子联系在一起。
“你来多久了?”我问叶纤痕,声音稍缓,却已无法再如以往一般情深一片,温柔若水。
“你昏睡了五天,她已经守了你四天。”柳沁声音依旧平淡,扫过叶纤痕惊惧的面庞,道:“我本想杀了她,不过发现她已经有身孕了。一个半月的身孕。是不是你的?”
一个半月。
一个半月前,正是我和她无限制欢好的那几天。
竟在她腹中留下了我自己的骨肉!
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又似乎被人如拧衣服一般狠狠绞了一下。
不由望向了叶纤痕的小腹,然后小心地抚摸住,感觉那里的温热,以及血脉的跳动,渐渐与我自己的血脉一起搏动。
然后恍然觉出,自己的心脏,依然在跳动着。为那个未成形的小小胎儿么?
“是不是你的孩子?如果不是,我现在就把她杀了!”柳沁在我最迷茫而专注的时刻,忽然厉声喝问。
“不要!”我几乎本能地立刻阻止。
柳沁笑了,那种懒洋洋的风流邪肆的笑,在一瞬间回到了他的脸上。
“恭喜你,影儿。阴阳和合,生儿育女,你想要的,都得到了!”
=====================
幸好系统抽风了,大家无法留言,不然某皎又得给人扔砖头了。
啊哈哈,得意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