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过身,走到庭院里,我顿时被眼前的影像惊呆了,不自觉地被眼前的影像吸引了进去,踏进了院落,看着眼前所见到的,这这这不是“随意居”吗?我们以前的那个家,这里完全是按照我们以前的那个家而建成的,亭台楼阁,一桌一椅,无不是按着从前的摆放,就连院落里的那个小小花草地,那里面种的一花一草,无不是那么熟悉,我有一丝恍惚,君意是否把郡县的那个家整个搬了过来。
我不由湿了眼眶,看着君意,君意也是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我喃喃道:“君意,君意——”
“阿姐,这是我们的家啊,君意不会骗你,看到这时里,有没有感觉回到了家?”
我含泪点了点头,看着君意莫不得意的神情,此时他的样子,就像是一个被夸奖到的孩子,我“扑噗”一声笑道:“你敢情是把郡县的那座院落都搬过来了啊!如此也太煞费苦心了。”
“只要能让阿姐开心,这算什么,就是天上的月亮,只要阿姐想要,君意也会想办法给阿姐摘下来。”君意无不自豪地说着,微微扬起下鄂,一脸的不羁之色。
我拉住他的手,感慨着道:“阿姐不要那么多,只要君意能好好的就很满足了。看到我的君意如今贵为北齐太子,阿姐真是又高兴又难过。我们的君意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有自己亲的生活,新的人生,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粘着阿姐了。”
“不会,不会,”君意反手用力抓着我的手,摇着头道:“阿姐,君意还是以前的君意,我们分别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团聚了,阿姐以后哪儿都不许去,就留在这里陪着君意,好不好?”
我淡淡地笑笑,避开这个话题,“今天不说这个,君意,阿姐很喜欢君意准备的一切,阿姐有些累了,想先去休息了。”
君意怔了一下,能感觉得到他的手略为僵硬了一下,但他又马上恢复过来,笑道:“好,阿姐先去沐浴,然后再好好睡一觉,君意晚上再来找阿姐!”
“好!”我微微点头,君意伸手招了外面候着的宫女进来,吩咐着道:“好生侍候公主沐浴休息。”
“是,太子殿下!”一干宫女无不恭敬地应着,马上上来两名宫女,扶着我进了内院。君意看着步入内院的我,久久凝视着我消失的方向,又看到一旁伫立着的冷冽,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洗去了一身的疲惫,又躺下睡了一觉,却是很不安稳,冷冽刚才的话还犹言在耳,此时虽然是躺在与以前那个毫无差别的床上,但是一点熟悉的感觉也没有了,反而是更加的不安,睡在床上也是如芒刺在背,辗转反侧。到君意再次来找我时,意是半个时辰都没有睡过。睁了有些通红的双眼,疲倦看似更深重了。
“阿姐,没睡好吗?是不习惯?还是因为那些宫人服侍不周?”君意关切地拉住我的手问着,但凌厉的眼神却扫过我身后的一干宫人,那些宫人都不由哆嗦一下,面如死灰,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我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扶上额角,淡淡地说道:“是阿姐身体有些不适,不关宫人们的事,君意不要怪罪她们!”
“那我叫太医来为阿姐瞧瞧,”君意听了颇为焦急,正要开口唤人,我伸手止住道:“不用了,等用了晚膳后再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君意不用担心。”
“真的不用吗?”君意担忧地看着我,“可是阿姐的气色看起来很不好!”
“不用担心,君意,快用晚膳吧,不然,饭菜都凉了。”不想再多说,拾了碗筷,默默吃了起来。
多次的拒绝,让君意突然意识到什么,眼神闪了闪,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也不再多说,拾起碗筷用起膳来。
我与君意久别重逢后的第一次共膳就在无声中,各怀心事中用完了,我因胃口不好,吃得不多,在君意越来越僵硬的动作中,辞别了他,起身准备回内院早早休息。
在我步入转阁的时候,听得君意突然站了起来,僵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阿姐到底是怎么了?是在怪君意吗?”
我没有回头,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强自笑笑,“阿姐不会怪君意!”说完,便走了出去。只留君意独自一人,颓丧地跌坐回凳上,搁在桌上的双手握得死紧。
我让把清岚的黑色大氅拿了来,铺在床上,在躺在清岚的大氅上的时候,心才渐渐安定下来,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再次醒来时,却已了无睡意。
也不知现在时辰几时,起身将清岚的大氅披在身上,出了房门,在房前的庭院里静静地坐着。清岚应该已经顺利回到大圣了吧,那些人应该没有追到吧!把头深深埋在双膝上,用清岚的大氅包裹着自己瑟瑟发抖的心。虽然害怕清岚会遭到不测,但我也相信清岚,他一定突出重围,安全回到大圣的。
夜凉如水,清冷的月光也淡淡撒在我蜷缩的身上,我又想起清岚那时说得不顾他的联姻诏书这句话。心里顿时不禁焦燥起来,难道这里面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我又细细回起了一一,我在大圣朝时清岚并没有追过来,但却在我被送住北齐时,不远千里赶来。还有东合帝闪烁的眼神,他与外婆的争执。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咚”地一声,不由徒生一股浓浓地悲哀,也突然明白在我离去时,东合帝那不甘的嘶吼。
清岚他定是带着被背叛的心情前来的吧,认为我不顾他的一番安排,却没想到,是东合帝私下隐瞒了他的联姻诏书,又迫不及待地将我送于北齐。我与清岚的缘份在东合帝的私利下再次被无情地撕裂。这就是天意吗?这就是我与清岚的宿命吗?终究还是有缘无份吗?
看着君意刻意安排一切,包括这座“随意居”,没了初时见到的激动,这座“随意居”也只不过是一个落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