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综毅一个人窝在套房里,什么事情都不处理,整天都在小吧台里醉生梦死地度日如年。
苏蕴草的死对他的打击,无疑像抽走了他的灵魂一样。所以他现在就如一个行尸走肉的躯壳一样空洞没有生气。
唐竣、龙宇浩和季恩还有程家人一直都轮流来看他。特别是龙宇浩,两个人有着共同的经历,所以龙宇浩也就更能体会程综毅现在的痛苦。那是一种看到明天的绝望。
“你相信有另一个世界吗?”龙宇浩看着酒杯里琥珀色的液体问程综毅。
“不相信!”程综毅充满了酒气地说道。他只愿意相信这个有着苏蕴草存在的世界,她不存在了,那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我相信!也许她们只是在另一个世界等我们。她们就在那个世界生活着,虽然忘记了我们的存在,但至少她们也像在这个世界这样生活着一样。然后等时机到的时候就会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龙宇浩苦笑着说。这是一种自我安慰,还是一种绝望中的希望。为了忘切,他几乎周游了全世界。但是当他回到原点的时候发现,该忘记的仍然深深地印在自己的记忆中。任何和她有关的东西、地方和事情无不提醒着她曾经的存在。
“那她出现了吗?”程综毅醉眼朦胧地问龙宇浩。
“不知道!”因为他能够在怜郁的身上看到怜欣的影子,但是理智上他却很清楚她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他也只是自我麻痹的将怜郁当成怜欣来对待。
“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什么样的时机才叫到了,等你五十岁以后还是等你八十岁以后才出现。”程综毅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办法想象如何度过一个人的三五十年。但是他现在却不得不真实地面对着这一切,这也是让他绝望的地方。
“也许是一辈子!”甚至可能一辈子也等不到那个人的出现,因为这个世界之外很可能并没有另一个世界的存在,所以等待的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再出现。
“如果她真的会回来,我愿意等。”程综毅突然在醉意之后冒出了这样一句话。只要她能够重新回到他的生命,那么他愿意等她,只要这个希望一直保持着。他就可以一直等下去。
“那我们就为了这种遥遥无期的等待,干一杯吧!”龙宇浩给程综毅和自己都倒满了酒,然后一口饮尽。
《信使》
路易斯·格吕克
你只需要等待,他们会找到你。
鹅低低飞过沼泽,
闪耀在黑色的水中。
他们会找到你。
而鹿
它们多美
仿佛它们的躯体并不妨碍它们。
缓慢地它们漂进开阔地
穿过阳光赤褐色的细长照片。
为什么他们愿意如此安静地站立
如果它们不是在等待?
几乎不动,直到它们的囚笼腐朽,
灌木在风中颤抖,
伏下没有叶子。
你只需让它发生:
那哭泣放开,放开像月亮
从土中扭曲着出来上升
盈满它箭头的圆圈
直到它们在你之前到来
像死去的事物负担着肉体,
而你在它们之上,受伤却优越。
Messengers(原文)
BYLOUISEGLüCK
Youhaveonlytowait,theywillfindyou.
Thegeeseflyinglowoverthemarsh,
glitteringinblackwater.
Theyfindyou.
Andthedeer—
howbeautifultheyare,
asthoughtheirbodiesdidnotimpedethem.
Slowlytheydriftintotheopen
throughbronzepanelsofsunlight.
Whywouldtheystandsostill
iftheywerenotwaiting?
Almostmotionless,untiltheircagesrust,
theshrubsshiverinthewind,
squatandleafless.
Youhaveonlytoletithappen:
thatcry—release,release—likethemoon
wrenchedoutofearthandrising
fullinitscircleofarrows
untiltheycomebeforeyou
likedeadthings,saddledwithflesh,
andyouabovethem,woundedanddomina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