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楚惜墨去上朝,之后返回养心殿用早膳,直接把奏折都搬到三希堂,就在那里批阅。
这天没有下雪,太阳露了头,金光闪闪的照在房檐雪上,让人感觉一层温暖。宫女把新作好的成套小冬衣送来,若离亲自给昭儿穿戴起来,小人儿整个瞧起来,更加精神漂亮。
“昭儿真帅!”若离夸奖的刮上他的鼻子。
小桃端着茶进来,刚巧看到昭儿一身墨绿色新袄,夸赞一番,顺嘴就好奇的问道,“姑姑,林将军去了哪里呀?”若离闻言沉默,小桃立即意识到说错话,忙打岔说道,“姑姑,方才小禄子过来说,皇上批完了奏折在休息,想画画儿,叫姑姑去帮忙研磨呢。”
若离就笑笑,顺手拉起昭儿,“昭儿,跟姑姑出门玩去好不好?”
“好!”昭儿仰着小脑袋,乐滋滋的就跟着往外走。
院子里有没有扫尽的落雪,昭儿贪玩,时不时的就弯身抓雪,调皮的丢在宫女们的身上。看着别人狼狈的模样,拍着小手直发笑。
“昭儿真调皮,都是被姑姑宠坏了。”小桃拍着身上的雪,半是生气,半是疼爱。
“我宠坏的?也不知是哪个人天天爱抱着他跟宝贝似的,要什么给什么,还说我宠坏了他。”若离毫不客气的戳破她的话,看着她秀丽的侧脸,问道,“小桃,想不想出宫去?”
小桃显得有些茫然,少顷,摇摇头,“姑姑,我想陪着你。”
“傻瓜,谁能陪谁一辈子呀,就算相伴到老,死后也是要分开的,何必那么执著呢。再说了,你总陪着我,我却得操心你的终生大事,二十岁可是最好的年纪,再往后就要老了。”若离看着她脸色微微转红,就像三月初开的粉嫩桃花儿似的,不由心中一动,追问道,“小桃,该不会是已经有心上人了吧?”
“没、没有,姑姑别瞎说。”小桃的脸顿时更加殷红,眼神也心虚的瞟向别处。
若离心里明白,见她害羞不说,就暂且不问。
到了三希堂,楚惜墨笑着朝她走过来,可当看到她牵着的小人儿,脸色就变了。“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
“那么小气做什么?他一个小孩子,能碍着什么。”不理会他的小性子,若离领着昭儿座到横榻上,摆上几盘果碟,叫小桃陪着他玩。走到另一侧的书案边,上头早铺好了纸,她一边研磨,一边问,“想画什么?这个季节最适合画的就是梅花儿了。”
楚惜墨沉了眼,声音也毫不掩饰的醋意,“难道冬天就不开其它的花儿了?没有花儿,我画草总可以吧!”
若离听的笑起来,也不和他争辩,“好好好,你愿意画什么就画什么,我只管给你研磨。皇上大人,请下笔吧!”
楚惜墨看着她,凝眉思索片刻,蘸墨,下笔。
若离在旁看着,随着他的笔势,很快就在纸上出现了一幅临水水仙,下弯的细叶几欲点上水面,花底压着或大或小,或密或疏的鹅卵石,极有意境。
“你的画技又进步了!”若离夸赞着,又看了看。
“你题首诗。”楚惜墨笑着递给她一只笔。
若离正要接,却见门外走来几个人影,是朝中大臣。心下一想,多少也明白他们的目的,觉得不便留在这里,于是搁了笔,对楚惜墨使个眼色,转身去抱昭儿离开。
“小离……”楚惜墨想叫她,最后作罢。眼睛里满是不耐的冷色,看着走进来的几个人,烦躁的命小禄子把画暂且收起来,而他就一如往常那样,坐在椅子里沉着脸,一言不发。
若离抱起昭儿,与诸位大人点头,静静离开。
走了没多远,昭儿就嚷着要下来自己走,放他下来后,他就淘气的玩起雪,还往若离身上扔起来。
“小坏蛋,看我怎么罚你!”若离笑着在后面作势追赶他。
昭儿却不怕,咯咯的笑着,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吐着小舌头,把一圈宫女都给逗乐了。若离看的直摇头,这性子,果然是像林燕北。
三希堂内可不像外面这般轻松,气氛沉寂而压抑,小禄子战战兢兢的躬身,额头上冷汗直冒。
“对这件事,朕的表态已经很清楚,怎么,诸位大人还要朕再重复一遍?”楚惜墨冰冷冷的声音看似平淡,却如掷千斤,重重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众人也深知每次提起此事都是冒着触怒龙颜的危险,可身为臣子,为了皇室宗祠,社稷天下,不得不说。大家都保持沉默,最后,重任依旧是落在宰相大人的身上。
宰相大人沉定片刻,开口说道,“皇上,后宫不可无主,还是应当尽早立后为是。若皇上喜欢若离姑娘,不妨册立为妃,也不委屈了她。”
楚惜墨听的冷笑,“宰相大人当真觉得不委屈?”
宰相一听,眼一低,说,“臣不敢越矩!可是皇上……”
“好了!不必再说了。”楚惜墨虽然能制止他,可这次过了还有下次,哪里经得起次次折腾。再说,看这情形已经不能再拖,若是再不立后,估计这帮大臣要擅自作主帮他选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