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簇的焰火在空地上燃放,希儿似乎偏爱若离的温柔,拉着她的手要一起看灯,玩爆竹。若离自然不会拒绝,她喜欢希儿,就像喜欢昭儿。看到他,对昭儿就更想念了。
陪小孩子看灯,楚惜墨摆着明显的一脸不情愿,可奈何她喜欢,也只得陪着。
司徒霁云望着她柔美的侧脸,又转眼望向晴妃离开的方向,心中叹了口气。这在三年前就注定了是冤孽,若是他当初极力阻止,或许……
晴妃经过宰相的一番提点暗示,心情安定许多,趁着众人还在赏灯,提前离开了畅音阁。在快接近钟粹宫时,她却停住,思量片刻,前往储秀宫。
储秀宫原本是由静妃和云妃居住,然后自丹霞公主走后,后宫又一直没有增添新人,便将二人一并挪到钟粹宫,如今储秀宫内居住的是两百名新进秀女。刚到储秀宫门口,里面就传出阵阵女子欢快的笑声,那声音里的清脆和爽朗,让晴妃忡愣的失神。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的开心,笑的肆无忌惮。她原本是无羁无绊的性情,可却遇上了他,究竟错在她不该动心,还是怪他故意布局利诱。三年了,她不知道留在心内的是爱海是恨,每每想起,就是咬牙切齿的不甘!
她堂堂的将军之女,不如一个宫女吗?
“娘娘?”宫女看她一直发愣,有些担心。
晴妃回神,脸上重新覆上惯有的傲气和尊贵,俨然当初的朝阳公主。
步入储秀宫,管事的嬷嬷得知消息,即刻率领那些秀女出来迎候,也就是转瞬的功夫,方才还热闹非凡的储秀宫,静若寒鸦。
“都起来吧!”晴妃淡淡的摆手,环视着眼前垂首侍立的两百名女子,尽管灯光映照下看不清明,但容貌妍媸也能瞧出七八分。看到身形和长相都不错的,她便上前仔细审视,觉得可以,就细问年龄、籍贯、家父官职以及有无特长。同时令身边的宫女造册登记。
秀女们对宫中不熟悉,个个都以为这是在初选,连宫中资质极深的老嬷嬷都险些这么认为。
晴妃不理会旁人思想,一番审视下来,选了十个条件出众的。看着手上登记的十人名册,嘴角一弯,离开了储秀宫。
她前脚刚走,后面储秀宫里就叽叽喳喳的炸开了锅。
“不是说选秀由若离姑姑主管吗?怎么晴妃娘娘来了?还选在现在……”
“宫里的事情谁说的清楚,晴妃娘娘的靠山可硬着呢!刚才娘娘都问了你些什么问题,似乎很喜欢你啊,说不定会内定你做贵人呢!”
“别瞎说!”
几个嬷嬷也凑在一起嘀咕,看到秀女们声音大起来,立刻喝道:“吵什么?虽是才入宫,可你们都是官家小姐,连规矩都不懂吗?”
秀女们顿时不敢再乱说,各自提了花灯,继续猜谜去了。
回到了初晴院,晴妃正准备细致的研究一下方才的名册,宫女即禀报说:云妃和静妃来了。
晴妃看着手中名册,想了想,直接放在横榻中间的小桌上:“请!”
转眼,云妃和静妃两人走了进来:“晴姐姐,你怎么提前就回来了,不喜欢猜灯谜吗?”
晴妃请两人落座,似笑非笑的反问:“难道两位妹妹就喜欢猜谜?今晚畅音阁里虽热闹,可哪里有我们露才的地方?不如早早儿回来,免得无趣!”
“晴姐姐说的是。”云妃说着,早注意到她旁边桌上的册子,只是瞟了两眼,似乎写着一些人名。左右一联想,故作好奇的问:“晴姐姐在看什么?”
晴妃也不与她们捉迷藏,直接把册子递上去,说道:“不瞒你们,方才我去了储秀宫,见过那些秀女。这册子上一共有十个人,都是相对来说不错的,若是两位妹妹帮忙,到了十八那天,一致赞许她们,不怕她们不入选。”
云妃逐一将名册看了,与静妃对看一眼,随后问:“这些人你都认识?”
“不!有一两个认识。”自然明白她话总其他含义,接着补充道:“我知道,也有人托两位妹妹打点关系,但是为了我们各自的往后,舍点小财算什么!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你们把要提点的秀女名字写下来,如此,她再怎样挑剔,也难保不与这些人重复。”
“晴姐姐说的是!”云妃点头一笑,当即就与静妃又添了几个人。
送走两人,晴妃重新审视手中名册,想到宰相说的那句皇上春末必须立后的话,心潮涌动。
夜逐渐深了,寝宫内灯火熄灭,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安睡。
房中很静,很冷,从远处传来的欢笑,不知是储秀宫的秀女们还是畅音阁的戏还未散。又翻了个身,突然看到帐外立着抹鬼魅影子,顿时惊吓的出了身冷汗:“谁?!”
“晴妃娘娘,惊扰了。”清幽魅笑的声音,突兀的响在静悄悄的房里,让人觉得有股隐隐的嘲讽。
“你、你是谁?”毕竟晴妃懂武,面对这样的事比一般女人更快的冷静,想到挂在床边的剑,她试图起身。
“你在找这个吗?”蓦地一道冰寒光芒反射到她脸上,正是她的佩剑。
“你……”这下她乱了心,没了主意,来人似乎不简单,难道想杀她?可为什么?
就在她思绪一片混乱时,对方低笑着开了口:“娘娘别怕,我不过是想助娘娘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