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吹了一夜,天蒙蒙亮时下起了细雨,细微的响声打在屋檐、花叶上,轻快的犹如舞乐。
若离醒了,坐在床边静静的听着。明天她就要离开!
她的病经过他的诊治,很快就治愈,大半年的时间身体细心调养,神色气度也恢复如初。虽然他从不曾言语,但从各样细节上可以看出,他对治疗她十分尽心。治好她,就算完成了任务,但每日里汤药不断,实际是为她赡养身体。
不知这又是为什么,她也懒得去深想了。
等离开了这里,就要前往南方,她唯一放心不下的,还是宫里的那人。
在静静的守候下,天终于亮了,雨也停歇。
若离起身,将窗户打开,一股带着湿气的寒风扑面而来。远山裹着白蒙蒙的雾气,飘渺虚幻,犹如仙境。
“笃笃笃”,几声敲门响。
若离将门打开,意外的看到门外站的人竟然是他:“楼主,这么早?”
“你也很早。”他笑着直接走进来,往桌边一坐,说:“我命人准备了早饭,就权做为你饯行,希望你的南行顺利。”
他的话音刚落,丫鬟们从外面捧着洗漱用具进来。
看他没有回避的意思,若离也不羞涩,落落大方的在他的注视下,洗脸漱口。一切完毕,坐到桌边,很快早饭就摆了上来。
三样粥点,十品小菜,对于一般人来讲,这样的早膳过于丰盛。
今天的他似乎换了一个人,表现的温柔儒雅:“尝尝味道,看合不合心?”
若离领会出他的用心。
罢了,就当一日“菜萱”的替身,也不值得什么。
“多谢费心。”调整了心态,释然的享受一切。她的胃口本就不刁,何况菜色丰富,因此一顿早饭吃的尽兴。当然,若除却那双紧盯着她的眼睛,会更好。
“你的胃口很好!”他微笑着,双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柔情。
或许在她看来,也带着一丝迷幻。不过无所谓,有时候做人不能太认真,偶尔要难得糊涂。
“说明我好养。”她说着轻松的玩笑。
凝视着她的笑,觉得像初升的太阳那般晃眼,忍不住问:“我若是终生不准你回来,你会怎么做?是放弃惜墨,而选择林燕南吗?要知道、林燕南为你付出了二十年,难道不值得你回报?”
若离轻笑,回说道:“有些事是早就注定的。若是你终生不准我回来,我或许会跟着他度过一生吧,当然只是假设,谁也不能料定明天如何。”
“相对于你的‘洒脱’,他就可怜多了。”他淡淡的讽笑,又似在说着自己。
若离沉下眼,想到那人,心里就特别难受:“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你吗?若有一天,他死了,也是你造成的!”
“你觉得他会为你寻死?”冷笑着,他站起了身,与其说起不信,更像是赌注:“他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只因你与他相识太久,是第一个动情的人,未免太过依恋。只要分开时日久了,总会好的。这天下、谁离了谁不能活?也断没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鬼话!”
“或许,你找一个人相互依靠,会活的开心些。”若离并未因他的话而生气,只是真心的建议,虽然这些建议他并不会听进去。
“你的马车准备好了,出发吧!”他丢下一句,甩身离开。
林燕南刚好走到门外,与他打了个照面。
半个时辰后,一乘轻便马车行驶在林间道路,赶车的就是林燕南。
因天亮之前下过雨,路面湿滑,马车行驶的速度并不快。偶尔威风吹过,残留在树上的雨水便被扫落,啪啦啪啦的掉落在马车顶上。
没多久,车帘子被撩起来,若离探出脑袋,笑吟吟的讨好道:“大哥,我跟你一块儿赶车吧?”
“不行!”林燕南断然拒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你的身体刚好,正需要调养,怎么能在外面受风寒。”
“嗳!我的身体已经好了!”若离可怜兮兮的皱皱眉,就挨着车帘子坐着,过了一会儿,睨眼望着他,说:“大哥,你要一直陪着我吗?”
“嗯!”林燕南点头,没有多余的话。
经历了上次的事,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心的丢开她,不管怎样,他都决定永远陪着她。
她没有打算会去南方的哪里,可知道他会相陪。虽然有他在会觉得有依靠,但她不能给他任何承诺,拖下去岂不又是一种伤害。拒绝他的话,她说不出口,因为知道,他可以不求回报,却不能接受她拒绝。
若离叹了口气,心头萦绕千遍的问题始终得不到答案。放不下楚惜墨,如何能决定与他相守终生,她不知道这一趟南行,是否代表与皇宫诀别。
见她眉头紧锁,似乎猜到她为什么而伤神,林燕南不可抑制的轻叹:“小离,你就算放不下,可以后南辕北辙,你们……我还是当初的那句话,皇宫不适合你,我不会同意你再回去!”
“大哥,你变的霸道了。”若离轻哧一笑,既感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