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州偏于南方,气候温润,风景如画,连冬日的雪下起来也充满诗情画意。
自从楼向南离开安宁已有三月,听说一直住在家里,并且没有继续出门的打算。这让段子阳深为诧异!想起与他交往数久,却还未去过踏月山庄,于是决定趁着才入冬出门游玩一趟。
在别处冬日或许不适游玩,但在康州是例外,冬日的胜景是康州一绝。
接到段子阳的书信,楼向南就让下人准备客房,不过五日,段子阳便到了。
听到下人禀报,楼向南迎了出去:“子阳,你的动作倒是快!”
“我可是早就给信了,不会没给我准备住处吧?”段子阳玩笑,看着明艳的日头,说:“我可是专程为了看雪景才来的,看来,还得等等呢。”
“已经入冬了,下雪也快。”楼向南说着带他去客房。
“对了,你爹在不在?我总得去拜访一下。”段子阳可没忘了礼数,再者、出门时威严的爹还托他带信给楼连城。
“不急。你先休息,晚点我带你过去。”楼向南领他进了一座小院,清幽别致:“这是我专程为你准备的,独院。”
“多谢!”段子阳走进房里,随意看看,也没什么不满意,只是、他想着心里的疑问,不知怎么问出口。
此时外面想起丫鬟的喊叫:“小姐,你慢点,当心摔倒。”
“大哥!大哥!”轻快喜悦的喊叫越来越近。
段子阳正想问,却见楼向南急步出了门,弯身一把抱起跑来的翠色小人,只听他轻声斥责道:“染儿,跑这么快做什么?”
“我有东西给你看。”染儿神秘的笑,把小手张开。在她的手心里,静静的躺着一枚精致小巧的玉燕,造型十分灵动,惟妙惟肖。见他看的愣了,染儿更是得意:“是不是很好看?娘带我出去玩,我一眼就看中了。送给大哥好不好?”
“好。”楼向南的声音有些哽咽。
“咦,他是谁啊?”染儿发现了屋子里被忽视的人。
段子阳早看的呆了。
耳朵里一直回响着刚才他们之间的称呼,“大哥”、“染儿”,很明显,“染儿”是二夫人所生。这……难道说,他找了这么多年的人,竟是眼前这个小丫头?他的妹妹?
楼向南明白他的疑惑,也没解释的意思。
“这是我的好朋友,段子阳,叫段大哥。”楼向南介绍道。
“段大哥。”染儿乖巧的喊了一声。
段子阳左右看看,少顷摇头笑笑,越想越觉得荒谬。
是夜,月光皎洁,映照在敞开的窗扉,两人临窗对酌。
酒席过半,两人天南海北的闲聊,大多是段子阳说,而对面的人不过是应答几句,秉承了一贯不苟言笑的性格。
段子阳慢慢酌着酒,眯起眼认认真真的打量他,直到对方不满的皱眉,这才笑着说:“难道你不给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可是很好奇。”
楼向南当然明白他所指的事,但若解释……从何说起?
笑意带着无奈、落寞,轻声叹了一气:“有些事情,是无法解释的。”
“那、我换个问法。你要找的人,找到了?是她吗?”段子阳问的很不自在,觉得能说出这话,脑子也不清醒了。
楼向南笑笑,却是反问:“你说呢?”
“怪人!”段子阳给出评价。
“对了,你爹怎么会叫你带信来?”楼向南想起白天在书房的情景,当楼连城看了信后,脸色就不大好。
“你还真是两耳不闻天下事啊!”笑着揶揄,段子阳告诉他:“虽然信的内容没看到,但是也能猜到大概。最近沧澜教的活动很频繁,你也知道,只要牵扯到沧澜教,所有正道人士都同仇敌忾,恨不能一起围剿沧澜山。可惜、能力不够。我想,信上大概就是说这件事,沧澜教在积极扩张。”
“哦。”平淡的表情,显示出他并不关心。
“你比我还淡定。”段子阳无奈的摇摇头,提醒的说:“楼向南!你有没有想过,你可是踏月山庄未来的继承人,以踏月山庄在江湖中的地位,你是有责任匡扶正义,铲除邪教的。”
楼向南只是淡淡的望他一眼,说:“这种事,我的确没兴趣。江湖上名门正派那么多,高手如云,少我一个不少。至于踏月山庄……我也没打算接手。”
“你……不是吧?”段子阳的吃惊也只是短暂的一会儿,耸耸肩,喝口酒说:“早知道你是这种人,好在你有个弟弟,我就没你好命了。”
“你难道不想掌门?”楼向南问。
“这个么……掌门是很威风,只是、肩上的担子很重,想想,有点怕呀。”段子阳说着重重叹气,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噗哧一声笑起来:“对了,有件事我都给忘了。我来的时候,潇潇哭着要跟呢,我是看出来了,那小丫头八成是看上你了。”
“别胡说!”楼向南拧眉。
“我可不是胡说。”段子阳以为他害羞,接着戏谑道:“潇潇比你小五岁,以后绝对是个大美人,咱们俩家又是门当户对。不如、你就娶了她,我们亲上加亲,怎么样?”
楼向南冷抿了唇,吐字清晰的说道:“子阳,不管你是玩笑还是真话,我只能说抱歉。我这辈子是不会娶亲的!”
“呃,为什么?”段子阳一愣。
“大哥!”院门口的方向传来染儿的叫声。
楼向南闻声站起来:“今天就到这里吧,舟车劳顿,也该好好休息。”
“不送。”段子阳点头,随后顺着窗户,看到他抱着染儿离开。不知为什么,他心头涌起很怪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