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自终如同石像的人,诧异的望向她,确信并不相识。她为什么?
神医愣了愣,盯住那块胭脂记仔仔细细的看,随后又看向楼向南:“原来,你就是因为这个来求我。”
楼向南不明所以,只是紧紧攥着染儿的手。
神医眉头一紧,叹口气。返回屋内,少顷出来,将一个青花小瓷瓶掷到药庐外跪着的人的怀里,有些不甘愿的说:“里面的药,每日一粒,服用后用热水浸泡一个时辰。循环七七四十九天,你儿子身上的毒就解了!”
风一鸣有些不能回神,怔愣着没有起身,蓦地,他冷声道:“你说他是中毒?”
神医老头捋着胡须笑的得意:“老夫亲自去看过了,下毒的手段十分高明,难怪那些庸医查不出来。看你跪的诚心,附送你一句:这种毒药是从关外传进来的,可不是人人都会,好像、风大侠身边有个人……”
风一鸣脸色一变,刷的起身:“多谢!”
话音还残留在空中,人已不见踪影。
染儿撇了撇嘴,想笑不笑:“原来你早就决定给他治了,害我浪费了一个机会!”
“话不是这么说。反正他儿子撑得住,看第一剑客跪在面前,的确很有趣,能玩就玩咯。”神医没有丝毫心虚,凝视着她眉眼处的胎记,轻声道:“的确不同寻常。丫头,先住下吧!”
“大哥,我可以陪你了!”染儿顿时高兴欢呼。
药庐外,段子阳看了眼自家妹妹失落的表情,故意残忍:“你也看到了,他的眼里没有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那你呢?”段潇潇蓦地反问:“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你自己,你喜欢染儿,却装作不喜欢。为什么?是不是、你也觉得她和楼大哥太奇怪?他们的关系……”
“不要胡说!”段子阳打断她的话,认真的提醒:“潇潇,你要明白,有些话是永远不能乱说的。我是喜欢染儿,但是、若有人比我爱的更深,染儿也是心有别属,我会乐观其成。你明白吗?”
“你拿起得,放得下,可我做不到。”段潇潇看了眼药庐里的人,含泪跑开。
段子阳微微他叹,看着楼向南走过来。苦笑:“或许,你当面和她说,能让她死心。”
“很抱歉。”楼向南的确是很愧疚,其中一部分是段子阳的原因。
“不需要说抱歉,感情的事,向来强求不得。”段子阳看的明白,一边往山下走,一边说:“染儿的那块胎记,能治吗?”
“除了这里,也没其他地方可求。”楼向南叹口气,过了一会儿才说:“有些话不是我不讲,只是说了,也是多个人困扰。两家联姻的事我知道,潇潇我不能娶,否则苦了她一辈子,至于你和染儿,倒是挺好的。”
“或许吧。”段子阳淡笑,一句话点出关键:“你对我最放心,除了你,她对我最熟悉。有时候,世界上的事还真是奇怪,你说是不是?”
“子阳……”楼向南一顿。
“不用说了,我都明白!”段子阳摆摆手,好笑的回忆起从前的事:“我在你身上看到的怪事也不止一两件,但要说明的是,娶染儿,不是看在两家的关系,也不是因你我情分而照顾。但话说回来,你从小太宠她了,她恋兄的毛病也得改改了。”
楼向南听了轻笑:“等她脸上的胎记消褪,你就把她娶回去慢慢教导吧。”
看了看前路,段子阳停住:“就送到这里吧。”
楼向南便站住,目送他逐渐离开。
他没有立刻返回药庐,静静的站在林子里,感受最多的旧是不甘心。可再不甘心又怎样,他可以忍受外界的任何嘲讽,却不能看着她遭遇同等的事情。
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她”,总有些地方不是了。
“大哥,你在这里做什么?”染儿看他一直没有回去,就找来了。
楼向南看着她明丽微笑的脸,一把抱住,头一次后悔不喝孟婆汤。或许忘记才是最好的,对谁都好。
“大哥,你怎么了?”觉察出异样,染儿有些慌,从没见他这样失常过。
“我想带你离开,到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他轻声的喃语,说着不可能做到的愿望。
“大哥……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染儿也紧紧抱着他,感觉心间一阵酸楚,不知不觉眼泪就滚落出来。
“怎么哭了?”楼向南收稳情绪,轻轻帮她擦试眼泪:“都这么大了,还跟孩子似的。”
“大哥,我……”染儿突然想起离家时看到的一幕,更觉得伤心,眼泪就止不住了:“大哥,我们不回家了好不好?”
“怎么了?”听出不对,楼向南耐心的询问。
抽搭着,扑扇着泪眼朦胧,好一会儿终于是把秘密说了出来:“我、我看到,娘和表舅在一起。”
楼向南起先没懂,后来仔细一回想,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这事还有谁知道?”他问的很平静。
“我没告诉别人。”染儿询望的看他,问道:“大哥,娘怎么能这样,爹爹对她那么好。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小傻瓜,你娘是你娘,你是你,怎么能混为一谈。”牵起她的手,往药庐走:“这事别说出去,当作我们的秘密,好不好?”
“嗯。”染儿抽泣的点头:“大哥,爹爹要我嫁给段大哥。”
“……我知道,他会对你好的。”不敢看她,他低声的说,目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