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染儿坐在房顶上看落日,山风有些冷了,她就把楼向南的黑色披风裹在身上,远远瞧去,有些好笑。
“丫头!下来!”神医在屋子里喊了一声。
染儿轻轻跃下,看到楼向南在厨房里准备晚饭。原本她是想帮忙的,可被他禁止,因为她笨手笨脚,越帮越忙。
推开满是药味的门,她站在门口望着里面的人,问道:“你叫我做什么?”
“你进来。”神医头也不回。
染儿走进去,见他正在摆弄一些红色的药粉,不明所以:“这是什么?”
“药!”简单的回答,把药粉收起来,回头面对她:“丫头,明天你和你大哥下山去吧。你头上的这块胎记目前我不能治,虽然我很想尝试,可少了那件药引,我可不敢贸然动手,会砸了我神医的招牌。”
“哦,很难治吗?”喃喃自语,染儿摸着胎记,小心的倾听外面的动静,随后压低声音询问:“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块胎记有什么秘密?”
神医摸着胡须嘿嘿直笑:“你大哥不让我说呀。”
“他在做饭,你偷偷告诉我嘛。”染儿嘻嘻的笑,示意他可以很小声。
神医眼珠儿一转,不怀好意的笑:“好,那我就告诉你。”
听着他讲,染儿的脸色慢慢变化。
“明白了?”有趣的看着她的表情,问道:“现在什么感觉?”
“我只是在想,如果这胎记遮挡了大部分的脸,岂不是没法见人了。”染儿叹口气,耸耸肩:“其实,大哥完全不用这么在意。这胎记、想要完全遮住我的脸,要好久呢。再说,只是猜测,说不定它很仁慈,到我老死它也不会变化。”
神医挑了挑眉,不可置信的问:“丫头,难道你不在乎?你才多大,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这胎记随时可能蔓延,那时,也不知道有什么并发症。”
“老头,你不要危言耸听好不好!”染儿凶狠的瞪他一眼,露出一抹甜蜜蜜的笑容。
“你还笑?”神医赶紧摸她的额头,怀疑她被刺激的不轻。
“你不懂啦!”打开他的手,染儿显得心情十分的好:“胎记没得救最好,反正不会死人,丑就丑咯,大哥不会嫌弃我!”
“你……”目光倏然犀利,少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紧接着叹口气,匝匝嘴道:“难道是我隐居的太久,居然跟不上你们的想法了。冤孽!”
“你在乱说什么!”染儿不高兴的皱眉,嘟囔了两声,呵呵的笑起来:“老头,明天我跟大哥就走了,没人给你做饭咯。你再也不能奴役我大哥了,哼!”
神医倒不以为然,也哼哼道:“总有人喜欢给我奴役,再说,你大哥还会回来找我的。”
“休想!”染儿说着跑出去,一头冲进厨房,正好看到他摆上最后一道菜。
“饿了吧?坐下吃饭。”楼向南返身出去叫了神医,再回来,就看到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其实,方才他们的对话他听到了,但是……就当作不知道吧。
不管她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假装看的开,他不愿意她有一点危险。那块胎记他一定会想法。神医既然说了这些话,那肯定是能做出药,只差药引。
夜深,等床上的人安稳沉睡,楼向南轻巧的出了房门,潜入隔壁的房间。
“你们真是对奇怪的兄妹。”黑暗中,神医似乎在笑,早料到他会来。
“药引是什么?”楼向南直接询问。
“一颗珠子,碧血珠!”停顿片刻,又说:“这件东西多年前失落在沧澜山,我猜想,定是在沧澜教主的手里,若不然、他的武功不会出神入化。”
“看来,这不是寻常的珠子。”听出异样,楼向南顿名明白,想要得到碧血珠,不是件容易的事。
“嗯。碧血珠是修武之人追之若狂的神物,它能辅助内功的修习,最大限度引出人本身的潜力。换句话说,你想得到碧血珠,除非打败‘他’!但是,你与‘他’相较,谁更胜一筹呢?”一番话说的极其兴味。
“试过才知道。”楼向南比较实际,不会去凭空猜测。
“其实丫头有句话说的对,这胎记或许一辈子都不会蔓延,你何苦去冒这个险?”
楼向南驻足静默,旋即离开,没有回答。
第二天清晨,依旧是雾气满山。
染儿兴高采烈的打开门,拽上楼向南的胳膊就往外跑:“终于离开这里了,可把我闷死了。”
“染儿,我们要回家。”他说。
“……哦。”应了一声,也没多的反应。虽然口中说着不回去,可哪能真的如此,毕竟那是她自小生活的家,有她的所有亲人。
两人走到山下,在茶寮内略坐。
“楼公子要走了?”茶寮内的伙计跟他们很熟了,把马牵出来说:“公子的马我一直亲自照料,养的很好。”
“多谢!”把东西放到马上,两人一骑,准备离开。
“公子,你们的药可求到了?”伙计关心的问了一句,说:“风大侠求了那么久,原本以为没希望,哪知也成功了。公子你们待的最久,得到药了吗?”
“得到了!”染儿抢先笑着回答。
“哦,那恭喜了!”伙计真心道贺,看着烟尘逐渐消失,不由得暗自嘀咕:“如今神医也转性了。以往几年都不救一个人,现在一下救两个,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