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欧阳芊,被忘忧哀伤、苦涩的气息震住,不能解释什么的低下头去,真的再无任何勇气回视他那双投射出受伤意味的双眸,或许她一开始就做错了,不该对忘忧这般不公平的,可是,对于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昊哥哥,她欧阳芊真的做不到不管不顾。
沉默,久久缠绕在欧阳芊跟忘忧之间,许久之后,欧阳芊抬起头来,细细的望着眼前的他,用着再认真不过的嗓音说道:“忘忧,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会为了这件事这么生气,我现在不会抛下你,将来也不会,相信我吧,除非,我先你一步离开这人世。”这是不能否认的一件事,只是早和晚的区别。
“不,不会的。”忘忧紧紧抓起欧阳芊的柔荑,大声的吼着,此时的他,再也找不到往昔中的骄傲、冷酷、威严……现在的忘忧,有的只是受伤后的挣扎跟要时间才能消褪的伤口。
忽然,欧阳芊放开忘忧紧握的手,快速将他搂住:“对不起,对不起忘忧,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不管昊哥哥的。”
要知道,她的心也会疼,也会痛啊,可是,听闻这一番话的忘忧,神情瞬间冷了下来,欧阳芊见此,缓缓松开手,双眸询问似的望向他,但忘忧一下子仿佛又恢复到了以往的样子,眼底也是一片静谧跟清澈。
接着,他的嘴角上扬起一个万般苦涩的笑容:“姐姐,你是如此的在意昊哥哥,在意到可以放弃我这个弟弟,原以为,只要成为你的弟弟,就不会被抛弃,现在看来,只是我永远不能成为像昊哥哥那样,能让你这么在意的人啊。”说完,嘴角的苦涩扩大,眼中也染上了太多的无奈。
“不是的,忘忧,我……”欧阳芊刚要出声解释,却被忘忧出声制止。
“姐姐,别再解释什么了,我都明白,如果真是昊哥哥不离开姐姐,姐姐就不会忘忧的话,那忘忧祈求上天让昊哥哥一辈子都不离开姐姐,可好?”他嘴角的笑,是那样的干净无暇,仿佛做了什么决定似的点了点头,然后在欧阳芊的震惊中,忘忧站起身来,端起桌上的空药碗,不发一言的步出屋外。
欧阳芊苍白着一张小脸,就这么望着忘忧步出这间屋子的孤独背影,她伤了他,她知道,哎……
“芊芊,你还有功夫在这边叹气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四肢还麻木、僵硬着吗?真是佩服你的,什么不好喝,居然去喝那满是剧毒的毒血。”欧阳芊一惊,陷入沉思中的思绪,猛地被这样一番轻佻的言语拉回现实,抬起头,不期然的望见一双轻佻的眼眸中,是夏侯,那只居然有着高超医术的夏天猴子。
虽然心底很感谢这不请自来的夏侯,要不是他,昊哥哥可能已经……但是,吵嘴吵习惯的欧阳芊还是狠狠等了他一眼,用尽全力躺回床榻之上:“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都不出声,真是要被你吓死,如果想要找我吵架,我看你还是过些时日再来吧,现在,我没力气,也没兴趣。”
“放心吧,元兄没事了。”夏侯也不接欧阳芊的话题,径自淡淡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又一次见到了他严肃的神情。
欧阳芊放下悬在心口的一块大石,望向已经坐到她床沿的夏侯:“谢谢你,这次幸亏有你。”
夏侯看着道谢的欧阳芊,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讶,尽量让他自己的声音恢复到先前的轻佻,可是接下来说的这番话,还是让夏侯经不住的颤抖着唇:“芊芊,你真的以为,只要你用嘴就能吸尽元兄身上所中的两种剧毒?并没有,如果光靠他人的嘴就能吸出闻名天下的剧毒的话,那就用不着特有的解药了,告诉你这件事,并不是要奚落或嘲笑你,只是想请你以后,不要再拿你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欧阳芊的嘴巴缓缓张开,直到大的可以赛入一个鸡蛋样子,那,那谁最后救了昊哥哥?夏侯出手把欧阳芊长大的嘴巴强行合上:“什么?没有用?那昊哥哥是谁救的?”找回自己的声音后,急切的询问着夏侯。
“是忘忧,你那个一直陪了你一天一夜的弟弟,哎,那颗解毒丸,要知道是他用来防身用的唯一一个丹药,他毫不犹豫的给了元兄和你,要不然,你此时周身怎么会有淡淡的清香?因为你也服用了半颗丹药解毒。”怎么会这样?不敢置信的欧阳芊轻轻叹了口气,当着夏侯的面轻瞌上眼,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原来,忘忧满身、满眼的疲惫是这样,她真是该死。
“夏侯,麻烦你先出去,我,我现在想一个人静静,好好理清现在的一个混乱局面,还有,谢谢你。”欧阳芊最后开口说道。
夏侯见欧阳芊闭目不再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她需要的是冷静和时间,所以,摇摇头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芊芊,好好照顾好你自己,元兄那里我会照看好,放心吧。”
怎么办?日后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不知道忘忧哪里弄来的这么一颗灵丹妙药,居然在欧阳芊卧床休息的五天后,可以让她独自坐起身来活动活动只有微微酥麻的四肢了,但是,最让欧阳芊纳闷的就是,这么五天来,她就再也没有见到忘忧的身影,仿佛存心躲着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