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芊倔强的看着眼前只想要她清醒的忘忧,眼中终于有了些焦距,撕心裂肺的喊着:“夏侯是黑衣,那个答应保护我的黑衣啊,他说过,不会离开我的。”说到这里,欧阳芊痛苦的再次把视线调向窗外,嘴角染上一抹痛苦的笑容:“不论怎么欺骗自己,他终究是死了,离开我了,可是,望着那样血染衣襟的他,我却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接着,紧紧的拽着忘忧的衣摆:“忘忧,你说我为什么就是没有早一点想起夏侯是谁呢?直到他死了,我才想起来,我真是该死。”要是早点知道,那她就会对他好一点了,原来先前的熟悉感觉就是从这里而来。
忘忧看着眼前的欧阳芊如此悲伤,轻柔的用他的双臂环住了她稍嫌冰凉的身子,眼底满是温柔:“别这样,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一直都在,可惜,你却视而不见,有时,活着的人比那逝去的人还要悲哀。
可是,欧阳芊猛然推开忘忧:“忘忧,别说了,你不要管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忘忧因为被欧阳芊这般重重一推,向后稍稍仰去,头随即低下,双眸瞬间黯淡下来,里面满是哀伤,但是,只是一刹那的光景,他再次以温柔的笑颜环住欧阳芊的身子。
“姐姐,忘了吧,从新开始,可好?”忘忧淡淡的说着,只要欧阳芊愿意,那他就会一辈子都陪伴在她身边,这样,难道也真的不能令她振作?为什么?曾今何时,他们彼此的关系变得这么麻木跟尴尬?
“可是,死去的人,就该彻底把他从心底摒除吗?”欧阳芊在忘忧的怀中渐渐安静下来,靠在他的怀中,令她感觉很安心,只是眼神又恢复了先前的空洞,喃喃自语,像是问着忘忧,但又像是问着她自己。
忘忧心疼莫名的望着在他怀中的欧阳芊,苦笑着伸出大掌,轻柔的捋着她的黑亮青丝,多么希望欧阳芊的眼中,有他,但她却从未真正看过他,其实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长大,尽管如此,忘忧还是不想离开她身边,一辈子都不想离开,哪怕只是做她的弟弟也在所不惜。
今生今世,不离不弃。
接着,在忘忧的怀中,欧阳芊边落泪,边沉入睡梦中,她,累了,真的太累了。
就在忘忧把睡梦中的欧阳芊抱到床榻之上,盖好锦被,而他自己退出此间屋子后不久,‘吱呀’一声,门开了,走进来一个青色衣袍的颖长男子,满脸担忧和歉意的望着床榻上好不容易才肯入睡的欧阳芊,轻轻帮她拭去存留在腮边的泪痕,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昊哥哥?昊哥哥,呜呜,芊芊好怕,真的好怕,怕我身旁所有的人都会离我而去。”元昊的叹气声惊醒了睡梦中的欧阳芊,见是她最信赖的昊哥哥后,一把抱住了元昊,像是紧紧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而元昊见此情形,仅是温柔的拍拍欧阳芊颤抖的背部,可是欧阳芊还是不自觉的喃喃着:“昊哥哥,不要离开我,我好怕。”
“好,昊哥哥不离开芊芊,来,芊芊先躺下,昊哥哥一直都在,不用怕。”元昊用着最低沉、轻柔的声音跟欧阳芊保证着。
“不要离开我,不要再有人离开了。”女子乖乖的躺回原先的锦被中,而望着她的元昊眼底是一片心疼,温柔的声音轻轻传进她耳中。
“好,不离开,芊芊乖。”欧阳芊接着任由元昊帮她盖好棉被,不再说话,只是无言的落泪,是那样的绝望跟伤心着。
那淡蓝色衣袍的忘忧,手中端着一碗刚煮好的热粥,怔愣的站在屋外,透过门缝,苦涩的望着屋里那一对紧紧依偎在一起的男女,嘴角悲凉的撇出一抹令人不忍多看的笑容,伸出空出的左手,摸了摸胸口处,好疼,好像被某样利器生生撕裂了一般。
许久之后,他才转身离开,月光淡淡的照着他离去的忧伤背影,竟然是那样的孤单跟无奈。
翌日清晨:
当欧阳芊睁开太过酸涩的双眼时,便看到身着一袭青衣的元昊坐在她床榻边,而元昊,则是一脸小心翼翼的望着转醒的欧阳芊,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身上,是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欧阳芊看到这么和谐的一幕,不禁愣住。
好像感受到有人在望着自己,元昊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芊芊,你醒了。”眼底,有着满溢的温柔,还有不容忽视的疲惫,是因为她吗?
欧阳芊自温暖的被窝中坐起,无力的笑了笑:“昊哥哥,昨晚谢谢你没有离开我。”
“芊芊,你没事就好。”元昊还是一脸柔情的望着欧阳芊。
“昊哥哥,带我去看看黑,不,夏侯的墓吧。”欧阳芊悠悠的说着,元昊并未拒绝,点点头,随即走出屋子,细心的留给欧阳芊换衣梳洗的时间。
来到阳光明媚的屋外,欧阳芊红肿的双眼好像已经不能适应这强烈的照耀,紧紧闭上双眸,许久之后睁开,才感觉稍稍好一点,待到他们快要走出篱落小镇最中心的街道时,欧阳芊的余光瞥到了一抹白色的俊伟身影,是他,眼中的恨意炙烈到了极致。
欧阳芊根本不理会身旁元昊担忧的叫唤,径自往那个伟岸的身影所在地方冲去,跑动起来的她,双手早已在不知不觉的情形下握成拳,忽然,欧阳芊好像被某人一把抱起,接着,又被先前抱起她的人推进了一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