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所有心绪,抬起头来,望着满园渐渐凋零、坠落的粉色桃花,欧阳芊感慨的笑了,然后重重吐出一口气,转身步回澈宫之中。
半夜……还是欧阳芊独自一人守着寂静、空荡的澈宫,忘忧,可能还在为他挡剑,伤重的清妃娘娘那里吧。
反正欧阳芊等他等到了迷糊睡着,只是半夜,没让珊儿跟巧儿关上的窗户,徐徐吹进澈宫内室的凉风,惊醒了睡得很不安稳的欧阳芊。
不知道为什么,欧阳芊的心底有着太多的不安,而且逐渐变得恐慌起来,这些与满心信任忘忧无关。
而是,闭眼的时候,总是能看到一双淡漠绝望的双眸,那双绝望的眸底,有着太多的无奈与苦涩。
再也没有办法安然入睡的欧阳芊,辗转反侧,再无丝毫睡意,既然如此,欧阳芊索性坐起身来,身着单衣的缓步走向窗边,轻轻的将窗推开,感受着有着丝丝凉意的清风拂面。
心想着,一个月后,她就要真正成为忘忧的皇后,从此白头偕老,永不分离,可是,深埋心底的那么一双忧伤的双眼,时时出来‘控诉’着她。
唐潇,最终还是伤害他最深,心中的不忍,是因为曾经的残忍与舍弃,现在想来,她欧阳芊原来是这般的自私,为了自己的幸福,可以舍弃这么多人和事。
就这般,欧阳芊迎着窗外的凉风,站立久久……直到内室门扉处传来巧儿焦急的嗓音。
“小姐,怎么了?是不是睡不着?小姐,不用担心,皇上只要忙完清妃娘娘那里,就一定会马上回到小姐身边的。”
耳边传来了巧儿的声音,这才将欧阳芊远游的思绪,全部拉回,只见手握烛台,实在不放心步入内室查看的巧儿,进屋后,细心的将屋中的蜡烛点上,顺便拿起一件厚实的披风,覆盖在了欧阳芊已经显得冰凉的身子上。
“小姐,难道你这样是因为一个月后,举行的皇后娘娘册封大典吗?所以才会睡不着。”
欧阳芊听到巧儿的说辞后,仅仅是将衣服拉了拉,看向窗外的暗夜,幽幽说着。
“巧儿,你说,我是不是伤唐潇伤的很深?他变成此时这样,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原来最自私的,是我自己啊。”
这样幽然说着这番话的欧阳芊,看在乖巧懂事的巧儿眼中,根本不是因为清妃娘娘或册封大典的事,而难以入睡,却是因为黯然神伤的相爷大人。
虽然不甚清楚小姐与相爷大人之间发生过何事,但是以巧儿她在若兰轩打滚这么多年的经历看来,高高在上的相爷大人,一定是深爱着小姐,他的爱,跟皇上给予小姐的爱,皆在伯仲之间。
正因为这般,对整件事并不是太了解的巧儿,仅仅是以摇头来回答欧阳芊的询问,毕竟这些早已不是一个宫女,所能随意评判、谈论的,不是吗?
而见到实在是太过机灵、聪慧的巧儿,欧阳芊唯一能做的,就是担忧的摇摇头,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不再所说任何一句话,神情黯然的走回皇榻,重新躺回了皇榻,闭目起来。
忘忧自清妃宫中回到澈宫时,已是五更天,他进入澈宫内室,在皇榻上并未见到他想念的欧阳芊,也未看见她在桃林中逗留,这时,他真的好心慌。
心中一直在问着自己该怎么办?为什么他找不到她?难道又出了什么事吗?天啊……
忘忧觉得很是慌乱、无措,把刚睡下的巧儿唤起,询问之下,才得知欧阳芊并未出什么事,可能看到天色渐亮,就去这几天清晨每日必去的景阳宫了。
听到巧儿的回禀后,忘忧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拔腿就往景阳宫奔去,连随行的侍卫,都已经不管不顾。
看到忘忧这般离不开欧阳芊,巧儿巧笑一下,摇摇头,看来今天,她是没有办法再睡下去了,随即进屋将衣物穿戴整齐、帮熟睡的珊儿盖好薄被,这才起身去给忘忧跟欧阳芊准备早膳了。
当心急如焚的忘忧,走进戒备森严的景阳宫中时,在宫门处就隐约听见欧阳芊那清亮的笑声,这样的笑声,让忘忧眉宇紧锁。
自从他日夜照顾伤重的清妃起,他有多久没有见到她开心的笑颜与轻灵的笑声了?
通过景阳宫中的人造瀑布后,一眼便见欧阳芊聚精会神的端坐于曲桥之上,手中捧着一本此时看样子已经吸引住她全副心神的书卷,她那无一丝忧虑的笑容,是忘忧这些日子来,最为想念的。
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色衣棠,更衬得她如出水芙蓉、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忘忧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担忧、慌乱在见到欧阳芊的第一眼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为此,忘忧更是不急于上前打扰她。
而端坐于曲桥上的欧阳芊,此时完全沉浸在手中吸引她全副心神的武功秘籍上,浑然不知时间的流逝。
直到她觉得脖子有些酸,抬头动了一下,这才发现多日不见的忘忧,正在不远处的八角亭中深情的望着她。
欧阳芊迅速将原先看的津津有味的武功秘籍藏于身后,立即想跳下身下做了许久的曲桥,但因为她坐得太久,起身时双脚一麻,又跌坐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