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林梢,水流声潺潺,行至阳国边境——篱落小镇的雅黛公主,此时正在一条还算湍急的小溪边,略微偏着小脸,看了一下眼前的美丽景致。
这处被不知名野花环绕的地方,看起来的确如荆川此前所言,是个隐密、可供换洗的地方。
只是她的脸上,仍然掠过一丝不安的挣扎,毕竟……
低头瞥了眼身上狼狈不堪的糗样,她现在急欲脱下这身脏衣,然后快速的冲进眼前那清净的河水中,洗涤一身的脏污。
问题是,她身后的那位仁兄,却是阴魂不散的不肯放过她。
“喂,我说御医大人,就算你看多了病患的身子,也不用看我这个完好无损的人吧?你只有紧迫盯人,叫我怎么梳洗?”
倍觉羞赧的雅黛公主,此时美目微转,双眼狠瞪着身前未曾移动分毫的荆川。
真是气死她了,这个男人,是蠢猪还是笨驴呢?要说他懂得什么叫作怜香惜玉的话,那么天就该落下红雨了。
“保护公主,是我的职责所在,我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之外。”荆川的外表平静无波,可是望着她满身狼狈的深黑眼瞳中,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歉意。
“你,你……是故意的吗?赖在这里不走,难道是想找借口,不让我换下这身衣服吧?你不觉得你已经做得太过分了?”
雅黛公主气到俏脸涨红,怒色表露无遗,难道他会不晓得‘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吗?还是他根本就是个登徒子?
最让她难以理解的是,这个荆川居然非常坚持的,要拿着她待更换的衣裳,跟着她到这处能让她洗澡的河畔,而不让她独自一人前来,这是什么道理?
“公主,请你谅解,我已经说了,职责所在,我不能离开,至于你要洗,就赶快洗,我不会偷看你的。”这点,她大可放心,他还没有不知耻到这般田地。
所以他神情冷峻,不理会雅黛公主的抗议,迳自当着她的面,将她待更替的干净衣裳布包,放在她伸手可及之处。
然后转身走到一株老桃花树旁,撕上的一块衣料,遮住自己的双眼,神态自若的将自己的背靠在树上,算是以此证明,自己并无意偷窥。
虽然他的外表力持淡漠,可是唯有他自己知道,耳根一道煨火,正悄俏地蔓延,拗不过荆川的霸道,也实在是忍受不了一身的狼狈,雅黛公主只得蹑手蹑脚的走进小池里。
缓缓地除去身上的衣裙,又紧张兮兮的深怕荆川会突然发了兽心大发的偷看她洗澡,就这么一边想着下水,另一边又担心得要命。
至于被荆川支开的其他人,则默默的负起找寻食物的责任,留下他们两人离开。
就这样,雅黛公主快速除下了衣裳,将自己整个身子埋在水面之下,她一边神经紧绷的注意着荆川的一举一动,两只的藕臂也没得闲,忙着将清凉的水往身上泼洒。
心里想着,只要远处蒙着双眼的荆川敢做出一丁点逾矩的行动,她就要火速抢下岸边的衣裳遮身。
她瞪着前方不远处那白色挺拔的身姿,看着他那宽阔的肩膀,还有收束在颈后的黑色长发,望着他的背影,雅黛公主原本恼怒的心思,却莫名其妙的欣赏起他来。
总觉得这个男人,好难懂,也难以理解,为何自己既讨厌他,却又好似将心寄挂在他身上?
她曾想过,如果这趟前往阳国之行,是不可免的,那么眼前这个男人,若是能待她多一点细心,抑或温柔,自己是否会不再恼他?
一记彷若电光火石的意念,切进她的思维里,雅黛公主的眼皮子,莫名地颤了下,心悸的感觉攀上她,连忙收回视线,警告自己不可胡思乱想。
她怎么可以轻易原谅一个既冷漠,又对她动粗,甚至还故意折磨她的男人?更过分的是,他居然反手泼了她一身野菜残羹。
轻轻地捏住掌心,报复的意念坚定着,她乍然迷蒙的双眼,哼……那个行径媲美强盗头子、专行掳掠之事的荆川,也不过就那张清俊的脸皮好看,其它的,全身上下包括他的人格品质。
在她雅黛公主的心中,皆是下下之选,这种男人,她雅黛公主是绝计放不入心的,没错,就是这样。
“喂,御医大人。”
只要想到他的恶劣行径,她就满肚子火,所以,雅黛公主仿佛想到什么一般的冲着他的背影喊,决定为自己争取个公道。
听闻雅黛公主大喊其名号,荆川的肩膀动了下,表示他有听见她的叫唤,还来不及开口,一脸坏笑的雅黛公主,又鬼叫着将自己的身体缩在水面之下。
“你,你……不要回头,你不要动。”
她徒劳无功的用双手护着未脱的小红肚兜,双眼死死的紧盯着不远处荆川的一举一动。
听见身后传来水花拍打声,满心惊疑的荆川,屏息轻声问道:“公主,出了什么事?”
雅黛公主见他很君子的果然没有回头的意思,心下略略放松,她瞅着他的背影,咕哝着问。
“我问你,你不觉得你刚才那样子,对我是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