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出雅黛公主脸上的神色有些异样,可是荆川却没有刻意想要问她的意思,仅是淡淡的说:“公主,今天就在此休息了,到了晚膳时,我会前来唤公主用膳,公主好好休息一下吧。”
这些天,她没有好好休息过,他有怎么会不知道、不心疼呢?
“嗯。”她轻轻地点个头,两人走在木质的回廊上,除了雅黛公主轻盈的脚步声以及荆川背着的简易药箱在行走时发出轻微声响之外,整层的客房此时都显得静悄悄的,全无半点声息。
荆川倍感不对劲,面色不觉凝重起来,察觉有异,正待细想时,身后却传来雅黛公主递来的疑问。
“那,那个,御医大人,有个问题放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了,之前问你的时候,你总是避而不答,可是我现在还想再问你一次。”
雅黛佛能盖住攒紧的眉心舒不开,如果她不能解开心里的这道锁,那么她是不是就该临阵倒戈?这个问题虽是困扰许久,可是眼下却是必须做出决断的时候。
“什么事?公主……”荆川略微停下脚步微偏脸看向她,只是,视线在空中相汇,此次居然是荆川先行避开,而雅黛公主并未给她避开的机会。
“荆川,我能唤你荆川吗?”雅黛公主郑重其事的问了这么一句,反倒是荆川猛然一震。
不明就已的望着略显严肃的雅黛公主,点点头,默许了她对他的轻唤,只是也纳闷不已,不明白突变成这般的雅黛公主,怎么会这般,所以,他等着她随后要出口的话语。
雅黛公主舔了舔干涸的双唇,望进荆川深邃的双眸中,幽幽道:“荆川,你不用害怕,这么叫你,仅陷于我们往阳国前行的这一路上,到了阳国京城中,绝不会让你难做的,现在,我只想你告诉我,经过这些是是非非后,你真的舍得将我推给你们阳国的新皇吗?”
见他陡然停下脚步,她索性也停在廊柱边,以严肃的神情看着他。
他看她神色微僵,没料想到她居然又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老问题,而见到荆川这般的雅黛公主,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郁结之气,朝着他的所在吼着。
“到现在你还是这般厌恶我吗?告诉我,你真的可以将我双手送给你们新皇吗?”
甚至那新皇根本就不喜欢她,甚至不在意她这个亡国公主?雅黛公主没给他回避的可能,她看着他的眼神里,透着无尽坚持。
知道她无法接受推托之辞,荆川那双幽黑的眸子里,藏着些许无奈,不是不说,而是那些话,叫他一个身份卑微的臣子如何说?最终,他能说的,仅是……
“公主,你说的这些,在下实在是听不太懂,得要见到新皇,才能做出最后定夺,像你的特殊身份,新皇他会……”
只是,荆川还未说完,就被雅黛公主满脸悲伤的狂怒模样,噤了口,耳中只听得雅黛公主悲伤的嗓音传入:“新皇,新皇……我此时问的不是新皇,而是你,你这个该死的御医,明白吗?”
要她一个高傲的公主,问出这番羞人的话语来,得用上她多少勇气,他可知晓?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顾左右而言他?难道,她就这么令他厌恶?而此时雅黛公主她的媚眼如剑,硬是将一把带刺的尖刀,插进他的心坎里。
“公主,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你,是不是听到了些什么?”他冷眼微眯感觉到不对劲。
“没有,我只是在想自己这么被人厌恶的真正理由是什么?”
听出他语气中刻意的躲闪与逃避,雅黛公主轻垂眼睫,不想再与他对视,停下的脚步也随即动了起来,她越过他的颖长身躯,迳自往楼下走去。
她已经给过他挽留的机会,可是他仍然选择拱手相让,那么他们之间互生的好感,也就在这一刻,正式宣告瓦解。
“你很不安吗?还是你觉得我会伤害你?”见她板起脸,娇颜笼上一层薄霜,荆川他明白她的心中定是不悦。
见她挪步离开,他也随即跟上,原想狠下心肠不再搭理他的雅黛公主,在听见身后急追而来的疑问后,她忧伤的呼出一口气,稍稍的吐露内心的真话,只希望最后能听到他勇敢的挽留……
“这一路走来,我跟你虽然相处不深,可是我知道如果你存心要伤害我,我早就跌倒爬不起来了,所以我知道无论是处在何种状况下,你都没有伤害我的可能。”
看着她纤柔的后背,那柔顺的搭着她肩背的黑亮青丝,他不会忘记那一****落水上岸后,俯在他肩上嚎哭时,他在她的发间嗅闻到独有的淡香。
那是一种唯有京城的贵族女子,才能用得起的水粉味,那味道,用在她身上,分外契合,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被一名女子身上的淡香所迷诱。
“既然如此,我可不可以请公主大胆的放下心来,把你的不安与惶惑全部交给我处理,到了京城,到了京城后,我……”
愿意赌上我的命向你起誓,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的保护你,让你平安的去到新皇身边,这番话,荆川在心底说过无数次了,只是,从未有像今天这般痛彻心扉过,他,好像再也控制不住他的心了啊。
“你,你说的是真的?”他的话意外的撞击着她的心,她有些不知所措,原本在行走间的脚步,也猛然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