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这么大胆,让我们的碧瑶姑娘只身站在寒风中眼露忧愁?”难道他真的不明白吗?一味的漠视她的心意,只因为她是这如意坊的头牌花魁?
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比上前院迎宾的浓艳姑娘们来说,这样的装扮对一个声名远播的花魁来说,实在是太过简洁。
只是这样的穿着却显得清新优雅。脸上薄施粉黛,风吹过,略显单薄,自有一股说不出的我见犹怜之意。
闻言,碧瑶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站立的是他,为了他,她已在这寒风中等候了两个时辰之久,先前的埋怨和焦急,在一件,有着他身上独特味道的外衣落在她赢弱双肩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转过有些凉意的身子,碧瑶用着最热情的笑颜望着已然靠近的俊颜:“潇,你来了,碧瑶已在这里恭候多时了,还以为,还以为你今天又想不起碧瑶来了。”说完,身子依偎进唐潇的怀中,仅仅是想汲取一点暖意。
只是,唐潇在碧瑶主动依偎进他怀中时,淡淡的皱了一下眉,随即不着痕迹的毅然推开她馨香的身体,留下双眸渐露悲伤的碧瑶,径直往‘碧瑶阁’后院走去。
今天他可没有什么心情,来到如意坊,只是想听碧瑶弹奏一曲,以此来舒缓那‘水性杨花’的未婚妻带来的怒意和难堪。
碧瑶不愧是如意坊长盛不衰的头牌花魁,她在进如意坊的第一天起,她就明白,她自己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又怎么敢奢望其他的?不应有情的。
强压下眸底的悲伤,换上最招牌的淡淡浅笑,快步跟上了早已进后院小楼,唐潇大公子的脚步。
唐潇熟门熟路的坐上碧瑶古琴桌案后方的一方锦塌,碧瑶笑着摇摇头,端上丫环早已为他的到来准备好的茶:“潇,你今天心情不好,那么碧瑶就为你弹奏一曲吧。”是因为最近百姓间流传着他未过门娘子的闲言闲语吗?碧瑶不敢问,怕他亲自证实的结果。
“知我者碧瑶也,真不知道以后要是离了你的日子,会是多么的无趣。”唐潇也不否认,悠闲的卧躺在锦塌之上,言语中的轻佻意味浓厚,此时的他,就是一个整日流连花丛的风流大少。
但是,他唐潇是不是风流大少,这世上只有身为‘红颜知己’的碧瑶最清楚,因为,不管外人怎么谣传,唐家大少爷所谓的夜夜留宿这如意坊,留宿这‘碧瑶阁’,但只有她清楚。
他从不碰她……
碧瑶还是淡淡笑着,落座琴案前,有两滴无声的清泪沾湿琴弦,玉手开始轻挑琴弦,双手在古琴上拨动着,声音宛然动听,有节奏,宛如天籁之音,过了许久,结束了这首曲子的弹奏,缓缓站起。
“碧瑶,你的琴声真是犹如天籁,任谁在听完你的弹奏之后,都不会再有烦恼和忧愁,就算只给你一把最普通的琴,想来你也能弹奏出最动人的乐声,难道你真的不考虑我以前跟你说的事?”
为她赎身吗?她不要,得不到心爱男人的心,她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至少,她在这里,还能时常见到他。
摇摇头,轻轻福了福身,谢过唐潇的好意,只是……“潇,今天容碧瑶在为你弹奏一曲吧。”
“好,我们有一整夜的时间。”看来今晚,又能躲过爹娘的‘逼婚’了。
就让轻灵婉转的琴声,来拂去寒夜的凉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