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灵暗中揪了云铮一把,想不到他说起谎来比她还溜,只是,对轩辕靳尘撒这样的谎,是不是太狠了一点?尤其是看到轩辕靳尘眼里闪过的那一丝将信将疑的痛楚时,木灵的心毫无来由的漏跳了一拍。
是她看错了吗?云铮所说的明明一听就是假话,她却从轩辕靳尘眼里看到了一抹不安,精明如他,也会相信这种话?绝情如他,也会因为她的死讯而难过?
“看来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娘子说得对,咱们还是回家的好。”云铮不给轩辕靳尘任何深究的机会,臂弯一紧,搂住木灵飞身一跃,直接从窗口飞了出去。
他们居然还想逃跑?轩辕靳尘身形快如闪电,紧随其后掠入暗夜。“唿”的一声,云铮随手丢出一样东西,轩辕靳尘不过微一倾身便闪过,那暗器随着一声闷响,钉在了客栈门上,竟是一锭银子。
“今天的酒我请了。”空气里飘来云铮的话语,轩辕靳尘眼看着两人就在身前,只稍一出手便可以将他们擒住,然而,下一秒,空气里突然起了一阵涟漪,两道身影在眼前晃了一下,便瞬间溶没在空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木灵——!”轩辕靳尘下意识的叫出了那个让他焦躁不安的名字,漆黑的子夜里却只剩他独自一人,哪还有云铮他们的身影?
那一刻,他心底的不安瞬间被放大,倒底,他身边那个女子是不是木灵?想到那女子自始至终不愿直视他,却紧紧粘着身旁的云铮,他心里仿佛被什么噬咬了一般疼痛。
或许,那女子真的只是云铮的妻子。但如若是那样,木灵……难道真的被他杀了?想到她离去时的种种言语行径,这种可能性变得越来越大。
怪不得她当初的转变会那么大,现在想来,与其说她是想逃走,不如说她已经预测到了自己的死亡,所以,才会在他面前豁出一切,是吗?
想到她在他身下落泪,想到她笑着说永不再见,想到她说他这辈子永远也得不到她了,种种言语,此刻都成了锋利的剑刃,一遍又一遍的划过他心头。
完不成任务就会死吗?所以,她才会如此处心积虑,一心要达成那个目的?这笨女人,竟不曾给过他半分信任,事前不曾,事后亦不曾,难道,留在他身边,比回去赴死还要难受?
木灵!
不过眨眼功夫,眼前的景致已转换到了熟悉的竹林,木灵不由得重重松了一口气,见自己犹被云铮抱着,忙一把推开了他。
云铮怔了怔,眉眼间晃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微恙,随即,依如既往的掀起一抹浅笑看向她,道:“就这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吗?娘子。”
他暧昧的语气让木灵脸上涌起一阵潮红,嗔了他一眼,道:“戏已经演完了,你不许再这样叫我。我还没问你呢,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她敢说,今晚的一切都是他刻意安排的。
云铮未置可否的抿了抿唇,迷人的眸子里带着无尽的邪魅,“看到他为你着急,难道你不高兴吗?”
“你没听到他说吗,他找我不过是为了出那口恶气。”木灵强辩着,心里却已然有所动容了,轩辕靳尘骑在马背上那黯然的神情像是魔障一样入了她的心,虽然,他可能根本就是在想别的事情,可是,心里却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呼唤着,渴望着那是因为她。
云铮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笑道:“男人有时候也是口是心非的,尤其是像轩辕靳尘这样的人,若要让他放下自尊承认他自己的感情,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不过……”
说到这里,他饶富深意的看向木灵,“这种人,要想逼出他的心意,就得给他下猛药。你要不要跟我打个赌,轩辕靳尘今晚绝对会去乱葬岗认尸。”
会是这样吗?木灵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理智却仍是让她选择了不信,“你那种谎言连三岁小孩子都不会相信,轩辕靳尘又怎么会被你唬住?”
云铮却是一脸自信满满的笑容,“他或许会不信,不过,如果不去亲眼看看,他是不会心安的。你要不要随我去看看?”说着,他向她伸出了手。
木灵心中挣了挣,最终却还是将手递给了他。云铮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握住了她的手。
东郊,乱葬岗。一弯冷月当空,微弱的月光下,阴风阵阵,坟茔林立,偶尔有零星鬼火飘摇。
平时白天这里也是阴森鬼气,晚上更是杳无人迹,但凡正常的人是绝不会在晚上来这种地方的。
可今晚,这里注定将不复平静。一人一马踏着月光疾驰而来,银白色的衣袂在冰冷的月光辉映下更多了几抹森寒鬼魅。
四周一片静寂,仿佛这片地方真的不属于人间一般,到处漂浮着死亡的味道,随着他的到来,连原有的虫鸣也瞬间静止,几头刨啃着什么的野狼似乎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危险,呜鸣几声,夹着尾巴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到了目的地,轩辕靳尘飞身下马,走向乱坟堆中,手里的灯笼映照着脚下,不时可见被野狼刨出来的断骨头颅,还有些尸骨似乎埋下去不久,还带着血迹斑驳和啃咬过的痕迹。
轩辕靳尘的心紧绷着,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凝重,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一个可能,怕她真的被丢弃在这里。这一刻,他突然有个可笑的想法,他竟然更希望证实自己不过是被那个叫云铮的家伙耍了,她根本就没有死,这一切不过是个谎言。
或许,这真的只是一场戏弄,而他,却心甘情愿来到这里,只为了心里那一丝微薄的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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