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深邃得醉人，一如杯中的美酒，眸中那抹浓浓的情意未加掩饰便泄露出来，而他，似乎也并不准备隐瞒，目光如水般焦灼的凝视着她。
这样深情的眼神让木灵为之一震，却假装看不懂，佯怒的嗔了他一眼，“你干嘛这样看着我？不要以为你是狐狸精就可以随便勾引人。”
说着，她夺过他递来的酒杯，借着喝酒来掩饰心里那丝莫名的慌乱。其实，她是喜欢和云铮在一起的，这种喜欢很干脆，像是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负担。
可是，她却害怕看到云铮看她时眼里流露出的情意，每当看到他这样的眼神，她心里就会有种莫名的歉疚。虽然有时她告诉自己，他只是认错了人，把她当成了他所爱的那个女子，然而，心里那丝歉疚却仍然挥之不去。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以前我也是这样看着你，怎么不见你有什么反应，现在倒变得这么敏感了？”云铮品着杯中美酒，俊美的脸上笑意更多了几分深意。
如果只需这样看着她，便能让她爱上他，便是再让他等上一千七百年，他也愿意。只可惜……
“以前你很坏，你只要这样看着我，我就知道你是想要算计我了。”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可以真刀真枪和人相对，却偏偏受不了人家对她的好。
她的话让云铮忍俊不禁，替她倒着酒，道：“也许，我现在也是别有所图呢？”
“图什么？”木灵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吃着桌上的佳肴，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跟往常一样自然。
云铮把玩着酒杯，像是不经意般说道：“你的身体是我给的，我在想，什么时候能把你的心也一并收回来就好了。”
木灵喉咙口哽了一下，想要转移话题，却突然发现不知该说什么好。看她不安的样子，云铮饮了一口杯中酒，看向她道：“如果有一天，他伤了你，你会愿意来我身边吗？”
木灵心中一紧，视线游移着，慌乱之下，也跟着他举杯，微辣的液体让她稍稍镇定了些，她抬头迎视他，皱着眉道：“云铮，是因为你觉得我是冥夜，所以，你才这样为我付出吗？”
这个问题，他也曾想过很多次，可是，他又怎么可能将她和冥夜完全区分开来？因为，她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虽然她的样貌有所改变，然而，她的性情，却还和当初的冥夜一模一样。恐怕，便是叫轩辕靳尘回答这个问题，他的答案也和他一样吧？
“那么你呢？你对我的拒绝，是因为不确定我的心意，还是因为轩辕靳尘？”他不答反问。
木灵心里一阵纷乱，与其说她是不相信云铮对她的情意，或许，更准确的说，是她不想面对他对她的付出吧？因为，她知道她的心早已经遗落在了轩辕靳尘身上。
她不敢相信，如果云铮这一千七百多年来心里爱着的那个人是她，她要如何来拒绝他。这样深的爱，纵使是她心有所属，也不可能完全不动容。可是，爱情是没有办法分成两半的。
“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也知道我有多爱轩辕靳尘，为什么还要这么问？”
云铮一怔，眼底闪过一丝惆怅。是的，她对轩辕靳尘的心意，他比任何人感受得都要清楚，可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或许，从你嘴里亲口说出来，能够让我更死心吧。”他浅笑着，笑意里掩饰不住落寞和伤神，一个垂眸抬眸的瞬间，却又忍不住自嘲的看向她，道：“说吧，想让我对你彻底死心，就亲口告诉我，你的心意。”
他这是在逼她伤他的心吗？木灵无端的眼眶一热，心里涌起一阵酸楚，让她自己也不禁诧异自己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隐藏伤痛的眼神，她心里竟也会为之心疼。
感觉到了她心里的变动，他眸光为之一震，她也不是全然不在意他的，对不对？也会为了他心疼难过，这就足够了。
“如果不愿意说，那就再陪我喝一杯吧。”他倒满酒再度举杯，不等木灵，便一饮而尽。今夜的酒，有点涩，也有点苦，却又隐约带着一丝甘甜的回味。
“云铮，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虽然有点坏，可是，却懂得如何保护自己。”说到这里，木灵忍不住叹了口气，其实，以前的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云铮对她的心意，大概就像她对轩辕靳尘那种近乎绝望的爱一样吧？想到这里，她苦笑着道：“你说，是不是我们做妖精的都特别傻，喜欢在一棵树上吊死？如果我喜欢的人是你，那该有多幸福？而你，也不用借酒浇愁了。”
云铮手心一颤，空着的酒杯滑落到了桌上，眼里涌起一片复杂，原本想要成全她的心意，此刻却又变得犹豫起来。
抬头，看向她眼中那抹淡淡的忧伤，他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道：“那好，我便再给他一次机会，如果，他是真心爱你，我便成全你们。如果，他再敢伤了你，你便跟我走，就算倾此一生，我也会带给你幸福。”
他的手心很温暖，让木灵心里那丝痛意稍稍得以安慰，想到此刻的轩辕靳尘和雪舞，她不禁也扯出一抹笑意，道：“好啊，如果他伤了我，或许，我也可以彻底死心了。”
暖东阁内，雪舞等了足足半个时辰，已然有些坐不住了，正要步出门去，门外的太监终于高声唱传道：“皇上驾到。”
她心中一喜，这可是轩辕靳尘主动要召见她，虽然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不过，这些天所发生的变故也让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他说说话。
－－－－
今天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