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一半时,她身躯一震,脸色瞬间惨白,眼里竟带着惊恐,喝问道:“你要对我做什么?你不是死了吗?你以为,凭你的一丝余念就能控制得了我?”
她话是这样说,可是,握剑的手却颤抖着举了起来,突然架在了她自己脖颈上。
“你和我,早在认识她的一百年前就已经结束了,我念在你我一千多年的情份上不忍伤你,想不到,你会变得如此恶毒。如今,是你应誓的时候了。”冥风声音冰冷,与此同时,妃善握剑的手猛的一紧,立刻在她脖颈上划过一道口子。
“冥风!”妃善死死盯着脖子上的剑,努力集中着意志控制住手中的剑,冷笑道:“已经迟了,你唯一的女儿也死了,你会和我一样,永远沉浸在痛苦里。而且,我相信,你永远也不会再忘了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加强灵力,将那柄法器自脖子上一寸一寸艰难的挪开。眼看着在她身体里交战的两股力量自己明显的占了上风,妃善唇角不禁得意的上扬。
轩辕靳尘本来正忧心着木灵的伤势,无暇顾及她的疯狂,听到此,心头那股早已翻涌的戾气终于控制不住,手中的妖泣发出一阵诡异的光芒,突然朝她掷了过去。
妃善原本正集聚全力对付冥风,看到妖泣朝自己心口飞来,顿时大惊失色,本能的想要挥剑抵挡,却忘了现在剑并不是由她一人在掌控。分神之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飞来的红光瞬间隐没在她胸口。
无边的空洞如排山倒海般涌来,紧接着,才是漫延开来的疼痛,那种生生撕裂的痛楚,竟一点也不亚于她内心的痛苦。
不过,这种疼痛并没有持续多久,她握剑的手终于因为疼痛而彻底失去了力道,长剑引颈一挥,整个世界顿时天眩地转。
耳边依稀响起了当年的声音,“我发誓,有生之年,绝不伤及冥夜性命,如违此誓,神形俱灭。”
因为这句誓言,她心中的恨意更深,也因为这句誓言,她最终一语成谶。
看着妃善倒在血泊里身首异处,身体里的血渐渐被她自己的法器吸入,那团红色的精魄自残体中飘浮而起,在半空中扭曲挣扎着。轩辕靳尘手下一挥,掀起的掌风瞬间将那精魄击个粉碎,化作一缕烟尘,彻底消失在空气之中。
云铮有些意外的看着他的举动,他竟没有吸取她的灵力?或许吧,这样邪恶肮脏的精魄,还是让她彻底灰飞湮灭更让人放心。
怀里木灵一阵轻咳将轩辕靳尘的视线再度调回,她早已心脉俱碎,若不是她并非凡人,以着灵力强撑着这具身体,此刻早该香消玉殒了。
看到妃善已死,再无人可以威胁到轩辕靳尘的安危,她强撑的灵力也渐渐虚弱下来。身体明显的感觉到了寒意,整个人也似乎变得轻飘飘的,仿佛随时会离开他一般,这让她下意识的抓紧了他的衣襟。
“不会有事的。”她眼里那股浓浓的眷恋不舍让轩辕靳尘心里更痛,忙伸手握住了她发凉的手心,眸中的血色在不知不觉中褪去,凝满了伤痛,声音抑制不住哽咽,道:“你说过,你会活很久。”
说到这里,他转向云铮,问道:“你知道要怎么救她,对不对?”
云铮神色凝重,道:“她本来就还没有形体,现在被法器重伤,就算能找到与她匹配的人类身体,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撑得住。”
“人我可以马上叫人去找。”只要能保住她,无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愿意。
云铮正要开口,突然怔了怔,看向木灵。
木灵吃力的望着轩辕靳尘,想要说些什么,却疼得发不出半点声音来。看到她眼里的焦急,他眼里第一次感到一阵酸涩,握紧了她的手道:“不要说话,想说什么,等你好了再跟我说。”
木灵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样子,冷酷如他,心底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吗?他越是这样,她越是不忍。然而,逐渐变弱的灵力却在提醒着她时间不多了。
她不想与他分开,也害怕自己就此消逝,却更怕连最后想要和他说的话都没有机会说出口,无助之下,她不得不将视线转向一旁的云铮。
“她想现在就跟你说。”云铮眼里也泛起了通红,在她的眼神哀求下,强忍着悲痛道:“她说,她只是暂时先离开,终有一天,你们还会再见面,希望你不要为她难过。这一次,换她为你等。”
听到云铮替她转述完她要说的话,木灵眼里多了一抹欣慰,想要再给他一抹明媚的笑容,然而,努力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一瞬间,这千多年来堆积的所有对她的****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他的灵魂,然而,他要面对的,却不是喜悦,而是又一次撕心裂肺的痛苦。
“一千七百年,我已经等得够久了。这一次,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他抱紧了她,在她耳畔霸道的宣示。
他绝不会任由她就此消失,不管她去什么地方,这一次,好不容易抓住她的手,他不会再放开。
“她说……她会记着,欠你一个孩子。”云铮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如果此刻能够为她做些什么,哪怕是粉身碎骨,他也甘愿。可是,看到她的灵力正快速消散,他却无能为力。
魔天生便是妖的克星,纵使木灵恢复了一丝魔性,却仍敌不过法器带来的重创。肉体的消散只是第一步,没有了肉身和元神,她微弱的灵力会很快湮灭。
听着她的弥留之语,轩辕靳尘的心仿佛也被人生生撕碎,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他还什么都不曾为她做过,甚至,没能给她一个正式的名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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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三更。。。。。。。今天很悲伤,码的时候更悲伤,明天一早就要送奶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