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机一触即发,就在四人被他身上那股无形的魄力压得有些焦躁之时,他握紧的手却缓缓松开,抬起手臂伸向那紫衣男子,红光自掌中绽放,妖异的流光闪动,吸引了四人的视线。
在魔界的法器中,“妖泣”的名声是人尽皆知的,如今再度目睹,紫衣男子眼里仍不禁生出一抹钦叹,谨慎的走近,继而接过了他手中的剑。
“现在可以走了吗?”他语气如冰,黑眸中的锐芒更是令人不安。四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两人在前面带路,紫衣人和另一个男子在后,提防着他玩什么花样。
他无声的跟在那两个男子身后,心里想的,却是结界内的冥夜。每次发生这种事,魔界中得了讯息的大多数都会赶来,所以,越早动手越好。
这一战不管有没有把握,都势在必行,他不会让她独自去面对这一切的。
四人先把他带到了山谷的结界外,那里的结界果然已被破坏,看来,冥夜已经被他们带走了。
四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互相以眼神示意,紧接着,领着他走入另一个结界。
须臾之后,眼前的场景转变,换成了一处气派的豪宅。开阔的庭院里,分两排坐满了人,正中最前方竖着一具刑桩,此刻,桩上以铁链绑着一个人。
虽然她低垂着头,凌乱的发丝遮去了面容,但从那熟悉的身形衣饰和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不难让人猜出她的身份。
“弑尘来了。”有人小声议论着,顿时,桩上本来一动不动的冥夜浑身颤了颤,却意外的没有抬头看他,反而将头垂得更低,只是不断颤抖的身子向人泄露着她此刻难以抑制的情绪。
他没有想到,才分开不到两个时辰,再见面时,竟是在这样的场地,更没有想到,这些人会把她折腾成这样子。看到她像是在刻意躲着不看他,那颤抖的脆弱身躯让他心里一阵剜痛。
冰眸状似不经意的扫向在场每一张面孔,眸光所过之处,那抹深埋其中的冷锐让所有人都有些不寒而粟。
“弑尘,你来得正好,听说你跟这异类私自成婚,还有了身孕,现在,当着大家的面,你最好把这件事说清楚。”上首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极具威严的说着。
他是魔界中修行最早的人之一傲影,据说他存在于这世间已近三千年,所以,在魔界中说话颇有份量。
“是吗?不知这话是从谁嘴里流传出来的?”他缓步上前,不答反问着,听似淡然的语气里,却字字藏着杀意。
他并不觉得那些曾经发生过的疑点只是巧合,只是,他想不明白,究竟是谁要暗中对他或冥夜下手。
傲影冷哼一声,微昂的下巴带着一抹不屑,“是谁说的并不重要,现在大家是要听你说。”
在魔界没有统治者,力量越强大的人说话越有份量,傲影是其中之一,他也是。所以,彼此之间以前就算没有嫌隙,也很少能有什么交情,现在他遇到这种事,傲影对他没什么好语气也不足为奇。
此刻,他离冥夜已经不到两丈远,那条锁住她的铁链让他的心也变得冰凉,他的视线终于移了过去,落在她身上。
这样的场景让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初见她的时候,那时,她正被村民绑在竹排的木桩上,等待被妖物捕杀。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却没有一个人同情她的遭遇,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帮她,在他们眼里,她只是一个必死之人。
如今,这些看向她的人,远比那些村民更冷漠,更可怕。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再像往昔般倔傲的抬着头与命运抗争,她的刻意回避让他更为心疼。
“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短短十个字,不带任何情感的自他口中而出。
眼前的身影似乎震撼了一下,但随即,她的头垂得更低,再无任何反应,仿佛,他和她,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一般。只是,细看之下不难发现,她的身体再度颤抖起来,似是努力在克制着什么,被铁链缠住的小手握得很紧。
决绝的话语让大多数人颇为满意,傲影讥讽的挤出一抹笑容,“还真是撇得一干二净啊,既然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又是为什么在她住的屋子外面布下层层结界?那木屋里可处处都有你的气息,你又如何解释?”
面对这犀利的问话,他唇角轻扬,冷漠如霜的道:“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既然你不信,那,不如就由我来亲自动手好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来,一步步逼近了刑桩。
本来,刑罚是要等魔界的人来得差不多了才进行,现在,在场的不过几十号人,却并无一人阻止他的行为。大家似乎都想亲眼看一看,看他要如何证明他的清白。
几步远的距离,他却似乎走了很久,终于,他到了她跟前。凤眸微垂,打量着她此刻的狼狈,藏于眼帘下的,是浓到化不开的怜惜。
他很想伸手替她理清凌乱的发丝,很想捧起她的脸来,让她好好看看他。不过,此刻他什么都不能为她做。
抬起手来,无形的力量在掌中凝聚,她却视若不见,依旧维持着垂头躲避的姿势,没有一句质问,也没有一句乞求,只是,身子已不再颤抖。虽然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却好像是坦然认命,等待他来给她解脱一般。
这一刻,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把目光集中在了他和她身上。
这一刻,他没有再犹豫,凝满灵力的掌风落向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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