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他和律师都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他们的谈话会被她听见,“你,偷听我们说话?”他看着她,目光中也带了一点责备。孙雁玉可不怕他,冷笑道:“还好我听见了,否则这样你这样的遗嘱公布于世,我和思影岂不是成了全天下的笑话!”
看到这个情景,律师当然自觉不便留在这里,“赵总,那我就先走了,等你决定了之后,我们再谈,好吗?”见他点头,律师便赶紧出去了。
孙雁玉当然是没有将律师放在眼里的,她只管继续问道:“我想你应该先告诉我,姚夏莲女士是谁?”只见他闻言抬头,用一种复杂难辨的眼神看着她,似乎是在揣摩,似乎又是在辩问,她是真的不知道姚夏莲,还是假不知道!
可能是见她面无愧色,且能与他的目光直视,片刻之后,他终于叹了一口气,对她说道:“或许我应该告诉你,不过她现在已经嫁人了,我和她已经有五年没有联系了,况且我现在的身体…所以你也不必再耿耿于怀…”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孙雁玉打断了他的话,“你好像是在告诉我你和那个姚夏莲女士没有什么关系,但我刚才分明是听见你要将你的财产的一部分给她,而那一部分甚至比我和思影得到的要多得多!”
“雁玉,”他叹了一口气,“你不明白,我将我的财产给她,是因为我欠了她的…”“欠了她的?”孙雁玉依旧是冷冷一笑:“你欠了她什么?”
“我,我欠了她的情…”说着,他的眸色一暗,显得非常伤心,“我的日子也不多了,本来只想带着这份往事离去,现在我告诉你,只求让你觉得公平一点。十二年前父母为了磨练我的工作能力,让我带着五个人去到澳洲开创分公司,极度的劳累让我病倒了,但同事们每个人都忙得焦头烂额,没有人能抽空管我,只好把我送进了教会医院。我就是在那里认识她的,只是,我们的感情并没有得到我父母的认可,特别是我的父亲,他坚决反对我娶一个对事业毫无帮助的女人为妻,当然,夏莲知道后并没有为难我,而是提出了分手,因为她提出分手的时候说了很多很多绝情的重话,所以结婚后我很少再去澳洲,几年过去了,我以为她已经结婚生子,但当我再次遇到她的时候,才知道她还是孤身一人,我这才知道她的用心良苦,所以…”话到此处,他顿了一顿,想要找一个感情色彩轻一点的词语,才告诉孙雁玉他们又重新在一起的事实,也好让她脸上不那么难堪,但孙雁玉非但不领情,反而接过了他的话,狠狠的骂道:“所以你们又旧情复燃了是不是,哼,你不用费尽心思想要说什么好话来掩饰了,无论那个姚夏莲是如何的冰清玉洁,又是如何的用心良苦,她在你结婚后还跟你来往,就是一个无耻的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我不许你这么说她!”她的话显然立即就将他给激怒了,本来是半躺在床上的他忽然一振而起,冲孙雁玉喝道:“你要怪就怪我,她根本就没有错!”
“她没有错?”丈夫的反应让孙雁玉顿时颜面尽失,她开始口不择言,说出来的话也更加难听:“我告诉你,她可是大错特错!到底是这世界没有了男人,还是澳洲没有男人,既然我们结婚前她已经主动退了出来,为什么在你们分别的几年里,她不找个男人嫁了,还要苦苦等着你,就是为了等到你们重逢那一天,好让你好好的为她感动一场吧…”
“你,你不要再说了,”他怎么容忍旁人如此污蔑他心中所爱,当下更是站直了身子,声音凛然的警告孙雁玉:“我知道你也是无辜的,是我对不起你,但我请你不要这样说她!”
“怎么,心疼了?”他越是在乎,孙雁玉当然愈发生气,“可我还没有说完呢,我想你们的重逢一定也是她处心积虑给安排的吧,要是她知道她的这些小诡计能换来这么多的钱,恐怕嘴巴都要给笑歪了…”
“啪,“话未说完,一记响亮的耳光已落在了她的脸颊,让她瞬间便惊呆了。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对她,她的父母更是从来将她当做宝贝疼爱,所以,尽管惊讶,她也毫不示弱的抡起了胳膊,也在他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空气随之静默了一秒,但随着那扇已经被律师关上的门再次被推开,两人的目光下意识的循声看去,却见八岁的女儿赵思影站在门口,满面泪水的看着他们,稚嫩的脸上写满了深深的恐惧。
“思影,”但见他愣了一下,马上又道:“你怎么来了,快过来,到爸爸这里来。”赵思影看了爸爸一眼,虽然她很想很想和爸爸亲近,但刚才看到了那一幕实在让她太害怕,她冲爸爸摇摇头,不敢上前一步。
见状,孙雁玉不禁冷笑“现在才想起关心女儿吗?没用的,等她长大后,知道了你今天做的一切,她便会知道你对她统统都是虚情假意!”
“你住口!”孰料他还狠狠的想要喝止她,然后说了一句让她终身难忘的话:“孙雁玉,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我相信思影长大后,她至少会明白,对于我自己的财产,我想给谁就给谁,旁人都管不着!”
或许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一句气话在孙雁玉心里激起了多大的波澜,如果说之前她还存在着侥幸,希望通过言语来说服他不改变遗嘱的内容,但现在孙雁玉已经完全的明白过来,想要保住自己的面子、自己的利益,保住自己应得的一切,仅仅靠言语,根本已无法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