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时许……”
颜倾将身边电视机的声音调小一点，以免打扰到旁边的客人。
“发生一起车祸……”
“我回去了。”兰听雨走到柜台边。
“一辆刹车失灵的……”
“文特助还没那么早回来。”颜倾笑。
“被撞汽车经证实为星辰集团总裁所有……”
“是我妹妹——”兰听雨倏地转向电视。
“车上有一男一女，初步肯定是沈之翔总裁及其夫人……”
“天啊！”兰听雨大叫。
颜倾也急了，交代别的人看住店和孩子，拉着兰听雨就冲出门拦出租车。赶到新闻所播报的医院，她们在急诊室外看到神情木然的符云。
“符云？”
符云抬头，看她一眼，又回复木然的表情。
“你……”颜倾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办，“你受伤了吗？”她几乎浑身都沾着血……
符云摇摇头。
“可是你看起来……好糟糕……”兰听雨说。
不是她的血，是之翔的血。除了小腿肚被划伤一点外，她哪里都没受伤。
颜倾看了看，去外面接待处询问沈之翔被送来时的情况。
“不清楚。不过看起来很严重，他浑身都是血，头上都是玻璃，背上也是……”
“颜倾！”门口进来人，叫她。
“路浩。”颜倾回头，看到文翰伦、沈老夫人、木婉、楚岳，还有……柏阳。
“怎么样？”
“在急救室。”颜倾靠在他怀里，领着大家往那边走去。
木婉扶着沈老夫人，步伐凌乱。楚岳一马当先跑过去，站在符云面前不知所措。
“妈妈……”楚岳握住符云的手。
符云抬头，看着他，好久才问：“妹妹呢？”
“在家，张婶在照顾她。”
符云又垂下头。
“符云……你没事吧？”木婉问，看到她一身血吓住了。
“没事。”兰听雨说，“我问过隔壁的护士了，她只是脚上受了伤，已经处理了。”
“妈……”符云望着木婉，“对不起……”
“别哭……又不是你的错。”
手术室的门打开，大家望着走出来的医生。
“医生？”符云跑过去。
医生让开，里面的人推着沈之翔出来。
“之翔！”
医生一把拦住符云：“他要送加护病房！”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都傻傻地看着护士和医生助手推着沈之翔远去。
“和十年前大公子的情况一样……”医生对木婉说。
符云一听，踉跄了一下。大公子？不就是沈之航？他死了……据说他不是当场死亡，是在手术室坚持了三天……
“一样……”木婉头脑里一片空白，只能重复医生的话。
“还稍微严重一点……”
“什么……”
“真的很遗憾……现在的医疗技术要进步一些，我想他能坚持超过五天……我会再向别的医院和学院请求援助……”
“有希望吗？”符云望着医生。
“呃……”
“之翔……”符云扶着头，她不要倒下。大家担心地看着她。
“符云！”颜倾扶着她。
“婉儿！”沈老夫人抓住木婉的手。
“上次他都没管……”木婉流泪。
“没人会让自己后悔第二次。”沈老夫人说，“你若不给他一次赎罪的机会，他会恨你！”
“之翔……”什么都不重要，她的儿子最重要！“我去打电话！”
“妈……”悲痛的符云抬头看着她。
“你别担心，之翔不会有事！”木婉握一握她的手，转向医生，“我借个电话打个国际长途。”
医生交代旁边的护士：“带木董事长去院长办公室。”
和十年前一样，她也是在院长的办公室打电话。院长低叹一声，留给她单独的空间。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十年前的她走出他办公室的神情绝望得让人害怕。
“喂？”木婉拨通电话。
“你好。”对方是英文。
“我想要苏唤先生的电话。”木婉用英文对答。
“请问你是谁？”
“我是他中国的亲人。”
“请稍等……”那方给了她一个电话。
木婉握紧电话，再次拨出去。
“你好。”这次是法文。
她深吸一口气，以法文交谈：“你好，我找苏唤先生。”
“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他中国的亲人，我叫木婉。”
“请稍等。”那边传来键盘敲打的声音，确认她的名字在联络薄上，“苏博士正在实验室，你可以在十八个小时以后打过来……”
“我等不了那么久！”她急叫。
“可是，女士，我们不能打扰苏博士的实验……”
“我是他妻子，我叫木婉，我麻烦你现在就去打扰他一下好吗？我想他不会怪你的。”
“你是他妻子？”
“是的，他的妻子……木、婉。”
“请在线上等，我马上去找他。”
木婉握紧电话，满手是汗。过了起码五分钟，电话才重新被接起。
“喂？”低沉带着笑的声音传来。
“……”
“很高兴你那么介绍自己……”
“我……”
“怎么了？”
“之翔出车祸了……”
“……”
“和之航的情况很像……而且，还要严重……”她终于忍不住哭出来。
“你别担心！我马上回来！我会在十二个小时内赶到！”
“谢谢……”
“你打电话给我大哥，让他把我的徒弟叫过去帮之翔看一下，我很快回来！别哭，婉儿，记住，有我在。”
“嗯……”木婉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