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蝶谷之遇(一)
蝶谷一方不想让世人知道的净土,多姿的彩蝶萦绕峡谷,无所谓生也无所谓死。善良的蝶谷族人有着不同寻常的武学领略,威震天下的“天蝶七玦”便出于蝶谷人之手。
这几日,雪山之上的云州笼罩在无边无际的静谧中,任何一个人都不敢有丝毫的疏忽,时时刻刻遥望着飞峡关下面的山道,王何时才能攻上山头他们也不清楚,虽然有神玉的庇护,但亦天翔也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王深不可测,没有完全对策,他是不敢在向恶魔城下战书的。那些烙在他心上的残缺身躯日日敲击着他的心,他倒可以不顾自己的生死,但他不能置将士们的生命于不顾,他从来没有这样踌躇过,在面对即将发生的血战时,他却产生了屈服的念头,他不想承认会败给一个恶魔,可事实告诉他,他确实输了,而且输的很惨。
清晨,雪光焕发,他站在山颠,遥望着如此深远的天。一只青鸟从空掠过,不停的振翅,盘旋过后又朝飞峡关飞去。这只鸟跟随了亦天翔很多年,它就是给他通风报信的忠实鸟儿。亦天翔很快明白过来鸟儿的意思,立即随它朝飞峡关走去。
飞峡关的不远处正有一队穿着怪异的人在向北行,很明显是冲着云州而来。因为距离太远并不能猜出他们到底是不是王的军团,实敌是友,无从知晓。
骏马奔驰而过,击起层层雪埃。马蹄声很是急促,见此情形,亦天翔并没有出城去迎接那队人马,他准备静观其变。
不久,人马果然到了飞峡关下,骑在最前面的那位男子,下马欠了欠身向守城的士兵急道,“兄弟,这里可是飞峡关?”
士兵很是警惕,“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与阁下何关?”
“恕我直言,我们是蝶谷族人,早在江湖听说倾城的种种作为,所以特地冒险赶来,助云州一臂之力。请兄弟向你们的将军通报一声,我会将实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他的。”
士兵大笑,“呵呵呵,蝶谷人?你骗人也要说个好点的理由嘛。蝶谷族人早在几年前就被倾城给灭了。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呢?笑话,这简直是笑话。我劝你们还是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不然我朝将军一出面,你们可就都没有活路了。”
男子再次屈身道,“那事情是个误会。此事太过复杂,,一时之间难以言尽。但请兄弟相信我们,如不相信,我们便不能完成使命,还不如让我们死在这飞峡关。”说完后,一行人同时拔剑而出,剑锋之上的光芒很是耀眼,剑端直指自个儿的喉咙,这一刺去,方可一剑致命。
此刻,亦天翔突然打开城门,面带微笑的走出去,双手抱拳,“各位,大可不必用自己的性命相逼,我相信你们。我这就带你们去云州。”
男子万分感激,“阁下可是灵都皇子,亦天翔?”
“正是在下。”
“太好了。”
士兵再次出手阻拦,“亦公子三思,他们身份不明,我们不能放他们进去。”
亦天翔走到士兵身前,“相信我。如果我的判断错了的话,那我任你们处置。他们确实是蝶谷人,如果他们不是就不会说出如此荒唐的理由来骗我们了更不用以自己的性命作赌注。先前,他们大可将你们杀掉、攻进城去,而他们却没有,这是为什么呢?是因为他们是友不是敌。”
听亦天翔这一分析,士兵也觉得很符合常理,便也恭敬的让人马进城。
亦天翔将一行人带到了大殿,大家都很诧异,不知道他为何带来一队陌生人。
“天翔,这是?”
“大哥,他们是蝶谷族人。”
韩翎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不,不可能。蝶谷族人早就死了,今日怎会千里迢迢的来到云州呢?”
之所以大家都会认为蝶谷族人“死了”,是因为几年前的一件事。
蝶谷本位于天云山谷内的密林,是一个小村落,族人不超过千人。蝶谷族人生来不喜好与外界接触,由于极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和丰富的资源,便世代居住谷内,常年过这平淡的安乐日子,因蝶闻名天下。
蝶谷之中的蝴蝶何止上千,简直就是数不胜数,而且五彩斑斓。蝶的种类也是千奇百怪,形态各异。那里的蝴蝶从来没有被世人瞧见过,人们只是在书籍上看见过蝶谷中那种会绽放各色光芒的彩蝶。
蝶有与生俱来的灵气,蝶儿们身上的灵光可以无形中杀死毒蛇之类的生灵,而人们将蝶研磨成药粉后便可作为药材,方解百毒。
没有人能解释为什么在蝶谷会有成千上万的蝴蝶依偎在蝶冢中,似乎它们生来就注定属于蝶谷,属于那方不为人知的净土,不为任何人所左右,就算它们由于好奇,飞出了蝶谷,它们也会认得回家的路。不论再远,它们都会飞回自己的家,没有理由的,就好像是小孩子玩累了想回家一样。
而且蝶谷族人生性喜爱武学,并研制出了威力无比的“天蝶七玦”,它的魄力无人知晓,只是知道它有着常人不能理解的力量。蝶谷族人世代习武并不是为了走向江湖去争夺所谓的权势,仅仅是因为他们喜爱武学,武由心生,没有任何束缚的练武便能达到另一种境界。蝶谷族人能够长寿的原因也是因为长年习武,从而达到了强身健体的目的。“天蝶七玦”虽然可以杀人,得到真传的也只有蝶谷族人,但他们发过重誓,不到危难时刻绝不会使用此套武功。
不知为何,前几年,江湖上就盛传蝶谷族被倾城剿灭的消息,因为没有人知道蝶谷的具体所在地,所以也就承认了那个事实。
不过费尽心机的倾城国并没有找到“天蝶七玦”的武功秘籍,那套骇世听闻的杀人绝招从此失传,无人问津。
在大伙的追问下,陌生男子道出了原委,“当年倾城国确实为了得到”天蝶七玦“的武功秘籍围剿蝶谷。他们来势汹汹、而且人数众多,我们占不了多少上风。眼看他们就将吞噬我们的村落,无奈之下,我们用了”天蝶七玦“,虽然成功了,但他们的将士越来越多,由于”天蝶七玦“会消耗很多内力,我们一时之间也陷入了绝境。村落生死存亡之即,在我父亲的统领下,剩余的族人用了声东击西的诈死,逃过了恶魔的法眼。大战前,我们就用了由蝶粉制成的药,此药既是毒药也是解药。说它是毒药是因为它具有强大的毒性,会逐渐令人窒息;说它是解药则是因为服药一时辰后,人会因毒性蔓延假装死去,但五时辰后,毒性自然消失,我们便相安无事。
当时,我们出此下策也是无奈之举。还好,这以假乱真的药骗过了倾城,让他们以为是他们洒下的毒药毒死了我们。我们九死一生,总算是保住了族人的性命。
逃过此劫后,我们一直隐居在另一座密林当中,偶尔会派七大使者乔装打扮出谷去打听一些江湖之事。前不久,倾城的恶行在江湖中盛传,我们深知倾城的阴险毒辣,又听说听说灵都、西岛都大受挫败,所以我带领七大使者冒险前往云州,助你们一臂之力。我们大可在密林中继续过着无人打扰的清闲日子,不过我们也是这天下的臣民,怎能在此时毫无作为的过自己的生活呢?那样就太自私了,那种弃天下于不顾的小人之举我们蝶谷族人是做不出来的。“
大师上前,毫不逊色,“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你如何让我们信服呢?”
“这好办。蝶谷族人可以用琴声召唤蝴蝶。”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句句属实,男子拿出随身而带的檀木琴,双手轻轻放在琴弦上,开始前神贯注的抚琴。清脆悦耳的琴音翩翩而出,那乐音美妙极了,婉约而抒情。这首曲子不为大家所熟悉,那应该是蝶谷族人特有的曲目。琴声扬在雪海,不久,真的有一群五彩斑斓的蝶儿向大殿飞来,它们掠过天际,瞬间将天地点缀的五彩缤纷,仿若是那悬挂天边的七色彩虹。
蝶儿们乖乖的停歇在男子的肩头,似乎蝶谷族人的身上具有某种神奇的力量能将蝴蝶给驯服。
这一刻大师终于相信,他们算是遇到贵人了。
“世道险恶,还望阁下谅解我们的冒失与质疑。”
男子将檀木琴挪开,微笑着说,“这我当然能理解了。只要你们相信我们就好了。”
韩翎最终忍不住心头的质疑,“阁下先前所说的七大使者是何人?你们研制出的”天蝶七玦“真的有书上记载的那样厉害?”
无论对方题出什么问题,男子总是挂着和蔼的笑容,那种笑容像是蕴含着一种穿透力,雪絮落到他的脸颊上也随之融化,是那种由内而外的热度感化了冰冷的雪,为雪海带来了一片春意。蝶谷族人从来不主动与外界联系,这是他们第一次出谷,清秀俊俏的脸庞让人不禁对那方净充满了无尽的好奇,它宛若是最后一片无边无际的广袤树林,更让人不由自主地疑惑,到底是何种水土才孕育出如此别致的族人?
男子双手抱拳,“七大使者是指我身后的这七个人。他们分别是风、雨、云、水、金、木、土七位蝶谷使者。他们本是西城魔教中人,为魔教教主所用,投靠魔教并非出自他们本意,这七个人一身正气,相识于魔教,他们的武功极高,曾得到教主重用。但他们并未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丧命于他们剑下的也都是些贪官污吏。
一年前,他们为王追捕一名盗墓贼时无意闯入了蝶谷。那年,我们的村落正闹瘟疫,性命危在旦夕,是他们为我们上山采药,将体内真气输送给我们才救了我们。为报大恩,我以蝶谷族长的身份将“天蝶七玦”教给了他们。
此后,一行七人用此招术摧毁魔教,埋名于蝶谷,成为蝶谷七大使者。
“天蝶七玦”是一套内功大法,是人与玦的完美结合。练功者须封闭于山洞二十余天,如果在那二十天以内风、雨、云、水、金、木、土七种不同的内息融会贯通便可练成神功。
内功修成,加以调息,七大使者威力无比的内功会被蝶谷圣物,“天蝶玦”汲取,攻击对方时,人如千蝶飞入玦中。此刻,玦会发出七种不同的神力,杀人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这七人中“雨、云、水”为三大女使者,“风,金、木、土”为四大男使者。
“原来如此。我想‘天蝶七玦’并没有什么神秘之处吧,它靠的是练武者与神玦的融会贯通,以此达到人玦合一的最高境界。”“对,对,对。亦公子说得很对,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