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匆忙的马车踢踏声和尖锐的嘶鸣在乌斯的身后响了起来。
一辆有着八匹最纯正血统的小红马驾驭的华贵马车气焰跋扈的撕开密集的人群,一路狂奔,夹杂着一股子不容忽视的彪悍气焰在乌斯身边呼啸而过,驾车的马夫神情倨傲,在人群拥挤的1号码头速度不慢反快,后面同样跟随者一辆小巧精致有着四匹白色骏马的精致马车,速度上丝毫不输给前面那辆有着八匹最骁勇小红马的马车,驾车的马夫竟然是一身戎装,头顶带有三瓣雪白天鹅绒羽毛帽子的女人,神情冷峻,紧随其后竟然还有5辆马车。
估计又是西北大郡的贵族老爷,或是显赫家族青年梯队中的佼佼者。
乌斯从这群气焰嚣张的马车身上收回眼神,想到提洛刚才的惊呼,张口道“这难道又是你的恶趣味?提洛,二十年之内我没有丝毫感应周围元素,不管是显性元素或是隐形元素的可能,更别提采集元素,聚集源泉,能施予那个驱逐咒也不过是卷轴,有点落入俗套的安慰方式。”
提洛一阵沉默。
七辆华贵的马车在一阵嘶鸣中停留在维多利亚的检票处。
“我并没有安慰你的意思,大陆普遍的魔法师和奥术师聚集源泉的方式古老单一,都是通过从周围采集元素,同时强化精神,几百年来不管是帝国红蓝两派的议员魔法师,还是帝国学院的古魔法研究教授,对于这样有效的聚集源泉的方式通过书面文件和大量的实验得以验证,但是,并不是没有极端特殊的情况。例如,你的鲜血。”
乌斯从前面几辆嚣张跋扈的马车上收回眼神,有点艰难的咀嚼着提洛莫名其妙的话。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鲜血就是隐藏多年的源泉。”
“没错,那个系着红色呢绳的黑暗驱逐咒,是个有点小复杂的大型咒语,所以我之前一直坚持让你将它浸泡在鲜血里,保持一定的新鲜度,以防咒语松懈或是元素泄露,他和帝都老牌家族萨鲁曼老家伙在圣地哥亚的小型战役中创造的固有‘黄金法则十条’的咒语颇有媲美之嫌,奇怪的是,该亚那家伙咬了图兰朵,为什么要用驱逐咒?简单来说那是个黑暗魔法,驱逐该亚的咬伤根据《魔法规则》,最起码要用与黑暗魔法相生相克的神圣魔法,他们属性相克,效果应该更好才对,而且我给你的驱逐咒勉强算是一个奴役咒语,它的价值在于能够奴役最起码5000个大骑士。奇怪,难道那小妞还有我不知道的秘密?不过以黑暗驱逐黑暗的先例并不是没有。关于卷轴的分量我在清楚不过,它的特殊性就是在于它需要一点点的源泉输入,否则无法运用,这也是和大多数不需要源泉的卷轴区别所在。”
乌斯并没有急着回答,眼神停留在前面吸引众人不少目光的马车队。
那辆首当其冲有着红色小马驾驭的马车上在仆人的搀扶下走下一位衣着雍容的红头发女性,年龄估摸在35-42岁之间,面容精致而出彩,右手上无名指上佩戴着一颗红色法郎融塑而成的蝴蝶戒指,一身得体的红白小礼服,醒目而扎眼。
站在她身后的是个一脸木讷的瘸子,带着一张红色的面具,看不到任何表情。
而紧随其后从白色骏马的马车上下来的是一男一女,男的一如既往也在意料之中的优雅和从容,面容和煦如阳光,并没有家族惯用的伎俩腹黑和满肚子猥亵脏水,一丝不苟的棕色卷发和黑色高筒靴,黑色礼服下是得体的蕾丝衬衣,没有丝毫褶皱,嘴角噙着一丝让任何人都感觉不到的阴险却温煦十足的微笑。
而旁边一脸倦容的女孩显然并不情愿,同样十足精致艳丽的脸蛋上本是格外清纯却因为头顶上一只大红色玫瑰花簪礸让她贴上骚媚的标签。
“我讨厌帝都,我真的不能想象父亲竟然为了那个臭男人让我去学院,他完全可以聘请到帝国排名前十的骑士来辅导我,他这样只能是逼我再次离家出走。”一脸倦容的女人对于手段高压的父亲实在是有点无可奈何。而有效地抗议方式除了离家出走她找不出更好的。
一排全副武装,戒备森严并且身穿格鲁姆锁甲的骑士一字排开护驾在马车队三英尺外,与周围密集的人群形成一个众人不得入内的真空保护圈,如果是稍微对于帝国军队感兴趣的人会发现这些身高在2米以上的骑士,身上穿的是帝国圈子内口碑极好同时价格昂贵的格鲁姆盔甲的升级版本,细心的人会发现这些全副武装到只剩下两只瞳孔的骑士,手上长达3米的金色长枪是经过贤者的祝福和光环的加持。
而对于旁边女性满腹的牢骚和哀怨,优雅的男性并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和看法,眼角的余光一直在警惕的搜索着周围的人群,只是这样的目光很好的被嘴角一抹让任何人都感觉到温暖的微笑给恰到好处的掩盖,不过多时收回眼神,整理了下因为走下马车而凌乱起来的衣角,张口道,“我建议你应该再次的离家出走,只是这次如若还像上次一样被那头眼神冷冽得‘黑山羊’给逮回来的话,我可不敢保证父亲还是一如既往的仁慈。”
“完全不需要你假惺惺的仁慈,难道你忘了我的另一个身份?”女人突然炫耀一般示意旁边的侍者,接过递过来的一枚徽章,动作倨傲的将一枚古朴精致和太阳帝国的国旗一样的徽章轻轻别在被刻意束缚起来的左胸上。
优雅男人并没有看,眼神一直射向前方,自顾自的张口道,“你那张被大帝授予的帝国神圣骑士勋章的真实水准似乎还没有家族扈从骑士手中的金色长枪让人尊敬。”有点刁蛮的女性突然皱起鼻子,有点滑稽的皱褶眉头,突然毫无预料的抬起旁边优雅男性的手臂,狠狠一口咬在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上。
而一脸温煦笑容的男性并么有丝毫异样表情,依旧如同一只伺机而动的猫头鹰,毫不经意的警惕着四周,并不理睬备受煎熬的左手手背。
“贝蒂,你如果继续咬在你哥哥马修斯的手背上,我真的不介意让你父亲继续关你的禁闭。”被称之为贝蒂的娇蛮女性不得不将马修斯的手背放开,然后一脸委屈的凑在身材丰腴的女性身旁,撒娇的摇晃着女人的双手。
而被称之为马修斯的优雅男性揉着还留有一排清晰牙印的手背,苦笑不已。
人群突然一阵骚动,马车正前方的维多利亚检票处突然嘈杂起来,一名满脸胡渣背身弯腰的中年男人绕过人群径直走到马车的前方,两名手持金色长枪的骑士横档在面前。
穿着一身廉价皮革的不修边幅的邋遢男人突然满脸媚笑的张口道,“我是维多利亚检票处的负责人,特地再次等候红夫人。”
男人声音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卑躬屈膝,面对着比他高出数个级数的扈从骑士,让一辈子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他还是没来由从心底里害怕,小人物廉价的自尊在面对着骑士和魔法师的时候除了彻头彻尾的胆怯,更别提一丁点的悱恻心思,更何况是面对钱权极重的显赫家族。
而被称之为红夫人的丰腴女性,有意无意的看向站在后方,眼神平淡的马修斯。
马修斯踱着小步走向前方,依旧笑容和煦,不急不缓的张口道,“请问,是帕金斯船长的指派么?”
极度紧张的中年男人一直低着脑袋,声音颤颤巍巍,卑躬屈膝的面对着两尊如同神祗的扈从骑士,哆嗦着左手从怀里掏出黄色的手帕,轻轻在额头上擦着冷汗,紧张道,“不,不是,是副船长本杰明·克虏伯让他儿子告诉我,红夫人明天将会登船,让我一定好好招待,如果您要是不想验票也没关系,船长说过夫人的票可以不检。”
马修斯一如既往的温煦笑容,看了一眼被他称作红夫人丰腴女性,和挽着胳膊瞪着他一脸愤恨的贝蒂,在得到丰腴女性的点头同意后,张口道,“不用紧张,夫人的票当然要验。”
随即眼神锐利如鹰隼,厉声道,“放人验票。”
两名被盔甲全副武装,手持金色长枪的骑士没有丝毫犹豫的将交叉横档的长枪分离。
而卑躬屈膝的中年男人并没有因此而停止颤颤巍巍,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英武如斯的扈从骑士,步履急速,手脚颤抖的走向红夫人,对于夫人丰腴的身子和精致的面容并没有亵渎的意思。
马修斯依旧眯着眼睛盯着中年男人的一举一动。
从旁边走出来一名扈从骑士,将一张金色尊贵的船票递给中年男人。
而站在胖百年的马修斯眯缝的眼睛越来越冷冽,突然,毫无预兆从怀中掏出一根修长,雕刻有细密纹理的魔杖,怒吼一声,“撒旦。”
而此时刚刚接过从扈从骑士手中递过的船票的中年男人,面容扭曲,周身上下突然飞舞起晶莹的粉末。
周围所有的扈从骑士突然注意回头的时候,一声巨响突然爆炸开来,就在马修斯从魔杖上打出的一束闪电猛烈的击中已经爆炸开来的中年男人的时候,一柄黄金色的长枪如同破空而出的精灵箭矢直接贯穿中年男人的身子,马修斯紧随其后的闪电也如期而至。
中年男人的身子在人群中猛烈爆炸开,血肉四溅。
马修斯有点惊诧的看着已经从马车上跳下来,头上戴着三瓣雪白天鹅绒帽子的冷峻女人,而旁边站着一个已经缺少一只金色长枪的扈从骑士。
而此时红夫人和贝蒂却完好无损的站在马修斯的身后,背后依旧是那个瘸着一条腿戴着红色面具的男人,触目惊心的竟然是脚下庞大的六芒星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