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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挣扎(二)

“噢,为什么不早说呢,难道你忘了我是你的朋友?虽然也许我的衣服你穿着也不合适,但是至少要比这身强多了,你这件上衣还能穿一穿,不过这件裙子糟透了,谁的?布朗夫人的吗,天哪,她的身材和你相差那么远。”露丝一面埋怨,一面走向自己的箱子。

“不过没有关系,我带着不少衣服,穿我的吧,就那套红色的怎么样?就是上次我打算跳海时穿的那套。”露丝打开了衣箱,取出了衣物,翻出了上次朱颖看到过的那套红色连衣裙。

露丝拿着连衣裙在朱颖身上比划着,朱颖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只好脱下了那身拼凑的服装。

“等等。”看到朱颖曼妙的身材,露丝又翻出来一套和她身上差不多的衬裙让朱颖先穿上,然后学着刚才鲁芙夫人给她系背带的样子示意朱颖站好。朱颖也扶着柱子挺胸收腹,露丝一面收紧带子,一面道:“你来了真好。你不知道刚才我多难受。”

“因为你妈妈?”朱颖轻声问道。

“是的,你都看到了,她连你也不喜欢,她还记着那天甲板上的事。”带子系好了,露丝把朱颖转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又看看自己,“嗯,胸,胸好像比我小一点?腰我们差不多。”

朱颖和她站紧了一点,两人比了比,或许是血统不一样的原因,露丝的胸的确要稍大一些,腰原本朱颖应该更纤细一些,不过露丝从小在母亲的严格管束,人为训练下和朱颖不相上下。

“真漂亮,你的脸很精致。”露丝捧起了朱颖的脸,突然像蜻蜓点水一样用自己的唇触了触她的唇。

朱颖又好笑又好气,打了露丝一下,两人闹成一团。

“太漂亮了,女人都忍不住动心。”露丝笑着躲避着。

两人又闹了一会儿,朱颖穿上了露丝那件红色衣裙,在镜子面前照了一下,果然美艳动人。其实朱颖更喜欢一些冷色,比如银色和蓝色,红色热情奔放,更适合露丝的性格。

穿好了衣服,朱颖又借着露丝房内全套的女人用品梳理了发型,又用了点她的化妆品,这个时代的化妆品还不像一百年后那样种类繁多,又是护肤又是养颜,还有专门针对睫毛或是嘴唇的细分,也就是雪花膏和花露水之类的。

不过即使是这样,朱颖已经焕然一新。

“还在想你妈妈?”看到镜子中的露丝愁眉不展,朱颖有些过意不去,自己跑来影响人家母女了,“下次她不在时我再来吧。”

“不,不关你的事。”露丝苦笑道,犹豫了一下,露丝说出真情。

原来昨天晚上三人在三等舱跳舞的事果然被勒杰告诉了卡尔,卡尔冲露丝大发脾气,前所未有,甚至差点打了露丝,这吓得露丝不轻,但同时也让露丝更加反感卡尔。更糟的是这传到了鲁芙夫人耳朵里了,于是在朱颖来之前,鲁芙夫人就来到了露丝的卧室,她是来警告露丝的,她意识到女儿的变化和那个叫杰克的男人有关,是他怂恿着女儿胡作非为。

鲁芙夫人警告露丝不要再见杰克,因为这会让卡尔不开心,万一影响了露丝和卡尔的婚事,那对鲁芙夫人来说就完了。露丝的父亲已经去世了,破落贵族留下的没几个子儿,倒是有不少债务,再加上鲁芙夫人和露丝要维持体面在上层阶级中立足的必要花费,每个月都不会是个小数字。同时鲁芙夫人还坚信露丝嫁给卡尔一定会幸福,自己的女儿会在几年以后明白自己的苦心而感谢自己的。所以她绝对不容许任何人破坏,不论是杰克还是朱颖,又或是自己的女儿露丝自己。

露丝当然不满这样的安排,甚至稍微顶撞了鲁芙夫人,这更加激怒了她。让鲁芙夫人也坚信自己的判断,现在围绕在自己女儿身边有两个祸端,杰克和朱颖。不过活了半辈子的鲁芙夫人看出来了露丝与这两个人的亲近,如果一下就要把两人同时赶走,必然招来女儿的激烈反抗,甚至不知道绝望之下的女儿会不会做出什么适得其反的傻事。所以她决定分别下手,一个个的对付。

原本鲁芙夫人想先对付朱颖,但三等舱舞厅事件表示杰克的危险更加直接一些,鲁芙夫人只好前来警告女儿。

听完露丝的话,朱颖皱起眉头,她没想到鲁芙夫人这样讨厌自己,尽管她和露丝都不明白鲁芙夫人为什么这样针对自己,竟然把自己视为和杰克同样具有高度破坏力的“恐怖份子”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朱颖轻轻的道,侧目看着苦恼的露丝,“真的,真的不见杰克了?”

这句话像是点燃了一桶火药,露丝低声的哭了起来,她抱着朱颖不放,搂着她细细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胸前,摩挲着那对柔嫩的鸽子。

朱颖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她看过泰坦尼克号,知道露丝此时的难过与难受。在三等舱平民舞会后,露丝可以说是真的对杰克生出了情愫。

人就是这样子,在没有对比时,露丝只是觉得苦闷,即使是打算跳海也是一时的冲动,她只是看不到希望,但也有可能会屈服于这种黑暗,从此以后变成一个年轻的贵妇,直到一九二九年金融大风暴席卷美国,或许鲁芙夫人的梦想会破灭,而露丝那时才会获得自由,又或许因为被囚禁在金丝笼中太久而丧失了自我生活的能力,失去庇护后而凋落。

但是偏偏杰克出现了,就偈是在漆黑的房间中忽然看到了一丝缝隙,让人产生一丝温暖,哦,不对,两丝,还有一丝来自朱颖这个乱入的变数。露丝渴望着,她想起杰克,每当想起与他在舞会上的配合,两人手牵手的跳舞,她就会全身发热,像杰克一口气喝了两瓶威士忌一样,不可遏制。

露丝会在心里问自己,这时候杰克在做什么,在写生?还是和人聊天?又或是在一个人看大海?他会想自己吗,在自己想他的时候。这种感觉非常舒服,仿佛浸泡在热水中,全身都舒展来,浑身酥软发麻,热流淌过,贯穿整个身体,至指尖,至身体的每一处,包括那些女人隐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