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判断他是敌对阵营的,如果他不是也没关系,就当他是好了。”高明辉道。
“如果是,你打算怎么办?”朱颖迟疑的道。
“或许会干掉他。”高明辉道,见朱颖的表情有点变化,他也有点讶然,“你该不会想心慈手软吧?”
“当然不是,不过就这样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我觉得太草率了。”朱颖嘴上说着不是,但是后一句却暴露了她真实的心态,她心中还是怀着一种希翼,自己只是想完成任务,并不想杀人。
高明辉的神色却严肃起来,“我们现在也算是伙伴,所以我觉得我应该提醒你,我现在很认真,并不是要轻视女人,更不是故意想挖苦你。我只是提醒你,我们现在是在进行一种不能存盘的人生游戏,这个游戏不像你在电脑上玩大富翁,输了可以重来,可以提纪录。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敌对阵营的试炼者,你不想杀他,但他或许正想着怎么杀死我们或是福克先生来阻止任务。”
朱颖的脸色变得难看,不过她理解得了高明辉的一番好意,对方此刻带着一种真诚,说的每句话都是善意的提醒。她咬着唇,噙着舌尖道:“知道了,不过如果他愿意放弃阻止我们,不想坏心眼,我还是不想主动去攻击他。”
高明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神色中微带一丝疑惑,忽然间又眉头一展,似乎恍然大悟,嘴唇蠕动了几下,但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朱颖,仿佛有什么决断难以立刻作出决定。
朱颖此时带着一点情绪,没有注意高明辉的异样,和他走到船艏僻静处,扶着栏杆遥望远处,风吹起裙裾。
“这个游戏真该死。”她没头没脑的突然来了一句。
不过这次高明辉却和她意见一致,“是的,这游戏真该死。”
“你完成了几次任务了?知道失乐园到底什么目的吗?”朱颖没有侧过头来。
“十几次了吧。”高明辉答道,眼中也是一片茫然,“失乐园的目的,我也不知道。看样子是想通过激烈的手段挑选出强者,你听说过养盅吗,养盅的人把五种毒物放在一起,任他们厮杀,然后只有唯一的幸存者,再和其他以类似方式挑选出来的毒物再厮杀,直至最强的出现。”
“小说里看过,很残忍的方式。”朱颖叹气道,不过这的确有点像两人现在的处境。
“是很残酷的方式。”高明辉也叹了一口气。
两人都没有问及对方在进入失乐园之前的事,朱颖是有点不想提及过去,而且是一个才认识不久的男子面前提到过去,两人或许只是暂时的合作者,完成这世界的任务,谁知道还会不会再遇上呢?就这样保持有距离的合作或许是最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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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事馆内,费克斯费尽了唇舌,终于说服了领事先生答应配合,他英国官方警探身份从中到底发挥了一些作用,领事答应了帮他留下前来办理签证的人。
达到目的后,费克斯准备离开,然而当他刚起步时,胖领事忽然叫回了他,“等等,你刚才说的是要知道一个叫斐利亚*福克的人?”
“是的。”
“噢,很不幸。我想起来了,在你来到之前,有一男一女,而且是华人前来办签证,似乎正好是替裴利亚福克办理。我还好奇了一下,告诉他们,其实现在不办也没什么关系,不过他的那名女仆说主人是位传统的英国绅士,坚持要办。”胖领事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难道就是刚才我们进门时遇到的那一男一女?”费克斯的助手忽然道。
“是的,就是他们。”
“噢,你为什么不早说,天哪,如果进门时就知道是他们。”费克斯痛苦的捶胸,连忙向外跑去,“他们说不定还在码头上。”
助手连忙也跟着跑了出去,两人一直跑到蒙古号前,跳板已经收起,蒙古号已经加完了煤,准备要起航了。
“就是这艘,从布林迪西来的,去孟买,蒙古号,一定就是它。”费克斯像猴子一样在码头上跳来跳去,恨不能立刻跳上船去。
助手一把拉住了他,冷静的道:“费克斯先生,你现在什么都不能做。”
“为什么?你不也赞成这个福克就是个贼吗,你忘了上次你怎么给我分析的?夏洛特!这个福克先生,根据我们得到的资料,他和那个可能是窃贼的疑犯非常相似。”费克斯愤怒的看着自己的助手。
“当然,我从未改为过这想法。这个贼是胆大心细的家伙,可以说是继西巴尔德之后的一位大盗,整整五万五千英镑被他就那样轻易得手了。但是,费克斯先生,作为你的助手,我想提醒你,你没有拘票,你无权上去抓人,他至少表面还是一个绅士,胡乱上去抓人,后果非常严重,而且会让嫌疑人警惕,万一真的从我们的视线里溜走了,那可就不妙了。”他的助手夏洛特道。
“你得帮我,除了两千英镑的赏金,国家银行还说了,追回的钱有百分之五是报酬,你也会有一份。”费克斯对他的助手鼓励道,他现在没办法硬闯上船去。
“不要着急,这艘船是去孟买的,你应该立即要人把拘票送到孟买来,然后我们也立即赶去,如果拘票到了,就立刻拘捕他。如果没有到,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给他制造一点麻烦,让他在那儿多停留一下,然后等到拘票来。”夏洛特眼看着蒙古号,嘴边露出一丝冷笑。
“好主意。我们回领事馆去,那里有电报,我立刻打电报给伦敦。”费克斯兴奋的搓着手。
“我还有一个想法。”助手慢吞吞的道。
“还有什么想法,快说啊。”
“这条船一般不中途搭客,不过如果领事先生要求,或许能得到通融。”夏洛特道。
“好主意,你是说我们应该一面等拘票,一面紧盯着他们,别让他们从眼皮底下跑了,对吗?”费克斯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