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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破碎之心

第二卷水浒争锋 第十五章 破碎之心

鲁鹏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强敌环伺,在陌生地带被数十幻灵族或人族高手包围,他能依仗的只有一面护心镜。当然,以他的飞天术大可纵云而去,但是他不肯,因为直觉告诉他,三娘在这里,在四周即将把他吞没的众多强者中。他极目四望,想在充斥着熊熊怒火般的双眼中寻找到熟悉的一双明眸,然而他失望了,他所希望用生命去保护的佳人并不在视线中,但他依然确定,三娘并没有远去,只是不知为何隐藏起如柳倩影。

“鲁鹏,是本野让你来害我们梁山兄弟的吗?”

宋江的质问声打断了鲁鹏的苦苦寻索,他那本来略显忧伤、失望、期待的双眼刹那间归于冷漠:“我想做什么,别说本野,就算是希马特大帝也不能干涉,我就是我,要做什么一切由我自己决定。”

“哼,大哥,跟他罗嗦什么,他蓄意谋害俺们梁山兄弟,让我劈了他!”李逵呼喝着就要动手!

鲁鹏则依然是冷漠眼神再加一丝嘲讽般的冷笑:“害你们,请问你们这些幻灵哪个被我害得长眠了?”

这个情痴加狂人的一句话,顿时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天鹰子仔细一琢磨,确实,参与此次事件的梁山好汉,无论男女,一应俱全,还真的无人受害,最多是有些人吃了点儿无伤筋骨的苦头。他忍不住问鲁鹏:“那你为什么要设置这祝家庄,部署这盘陀阵?”

“我只是不想让你们去五台山!”

“为什么?”小藤野的问题简单而直接。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反正你们去了也是白去,又何必浪费时间,浪费精力,还要连累别人陷入险地呢?”

鲁鹏振振有词的狂妄话语却让罗瑞克若有所思,可是在李逵听来却是毫无异议的挑衅,他高举双斧,又狂吼起来:“竟敢小看我们梁山兄弟,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牵一发则动全身,李逵杀上,林冲、史进、呼延灼等人当然也不会袖手旁观,随之四面冲来。鲁鹏不慌不忙,护心镜顿时光彩夺目,无数刀客随之出现,手中血焰刀顺势抵挡住敌人攻势。

不仅仅是刀客,擅以金钱为暗器的商人、凭借铁掌敢与任何高手分庭抗礼的怪客也纷纷现身,他们护在主人身边,绝不轻易出手,但一发招便让梁山好汉险象环生。

天鹰子岂容那些高手嚣张,降魔剑四刀棕光化为四大侠客,高高飞起的四条身影,以四柄钢刀居高临下,直接杀向敌阵核心。四个怪客发出阵阵怪叫,纵身跃起空手夺刀,各凭纵天神功在空中分成四对厮杀。

吴用见状给燕青使了个眼色,燕青右手背在后方,蓝光一闪,一把小弩顿现手中,而且不必搭箭,碧蓝水汽随着“浪子”运功,自行形成。

乱军之中,燕青突然拔地而起,右手一甩,竟然在眨眼间,发出数道弩箭。碧蓝箭光不偏不倚,恰好接连穿过血焰刀刀客的身躯,不过几箭就将十几人送入长眠。

虽然只是瞬间发生的变数,却被敏感的商人们及时发觉,他们立即预测到燕青将是改变战局的重要因素,无数金钱镖不约而同地射向再度刚刚跃起的“浪子”,而他根本来不及调整姿势避开这要命的“金钱雨”。

突然几条火龙翻腾于燕青前方,在电光火石之间将所有金钱“没收”,并转瞬融化在自己的焰躯之中,龙影一闪便逝,飞回某人肌肤之上化为龙形刺青,不用问,这正是“九纹龙”史进的杰作!

在纷乱战局中,守在宋江身边的吴用也终于亲自出手了,他双手一展,立即有薄雾升起空中,对于梁山幻灵来说,些许雾气并无大碍。血焰刀刀客们也是如此认为,可在鲁鹏眼中却是大大不好,因为赤光返回护心镜的频率越来越高,而且仔细望去,那些刀客竟然在自相残杀,兵器只往自己人身上招呼,却不再碰梁山好汉一下,哪怕自己被对方剁成两截。

原来这正是吴用的最大秘籍——“幻雾阵”,它可以说是“乱神术”的加强版,可用雾水能量制造幻觉,而且只对特定人群有效,既可迷惑敌人又对自己人无效,对付火系幻灵尤其管用。

“别再乱砍了,都给我回来!”鲁鹏一声发令,战场上立时清净了许多,因为残余刀客已经全部被主人召回,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怪客与商人依然忠心耿耿地护卫鲁鹏。

天鹰子一声怒喝,挺剑杀向鲁鹏,他附近的焦赞、鲍旭、刘唐、郁保四紧跟前进,迎接他们的是凶狠准确的数百枚金钱。

忽然无数赤红长发冲向钱雨,在接触到夺命金钱之时,红发竟然化作熊熊烈焰,将疾飞钱币尽数化作金属溶汁。突来变化吓得天鹰子急忙止步,他扭头一看,才知道这原来是刘唐的“赤发烈焰”奇功。

见飞钱无用,商人们不再发射暗器,而是手中运功,每个人都将数十金钱凝为古剑形状,气势汹汹再度逼近五位勇士。其他梁山好汉有心上前帮忙,却因吴用示意不必着急而暂停行动。

只见鲍旭上前一步,骤然化作半鬼半神的怪物,双爪前伸,十指间都发出火流,烧剑剑断,灼人人亡。

焦赞则变作鬼怪巨人,身躯高耸,面部却无五官,赤红肌肉滋滋作响,仿佛血管中流动着狂热火焰。金钱剑稍稍接触,便如同投入高温炉般迅速融化。巨人大脚一抬,便将商人踏为金芒,双臂一伸,便将敌人投入半空,不知落到何地,但随后飞回的光能,证实了他们的长眠。

郁保四身形微晃,也化为一丈多高的金刚神将,浑身上下放出赤光,让人目眩头晕,手中杏黄旗如同巨大苍蝇拍,不断拍向东躲西藏的商人,而且巨旗覆盖之中,仿佛天火曾经降临般,留下一片焦土。

领教到梁山幻灵的威力,鲁鹏高傲的面容有所耸动,他抬头见空中侠客还在纠缠怪客保镖,他将护心镜取下举在手中,往地面一照,无数藤蔓破土而出,一方面阻挡住天鹰子等人的进军方向,一方面如饥饿多日的巨蛇,扑向四大侠客。

天鹰子眼疾手快,急忙将侠客召回,而呼延灼等金系幻灵此时挥动兵器冲上,又开始进行大清理。

徐宁正在藤蔓丛中钩得来劲儿,忽然身后风起,他急忙闪避,却还是被掌风击中,当时就一口鲜血吐落在地。而偷袭者一击不中,又隐没于墨绿屏障中。徐宁急忙高声提醒战友们:“当心,那些铁掌怪客藏在藤蔓里,随时会偷袭我们,大家小心啊!”

几乎就在同时,类似的偷袭已经不断发生,几乎每个进攻者都受了点儿小伤。战局外的李逵终于按捺不住,再次狂啸:“大家别怕,看我铁牛把这些劳什子东西烧个干干净净,看他还能耍什么鬼花招!”

李逵的挑战提醒了吴用,吴用急忙下令:“对,火能克金,也可借木助长火势,除了火系幻灵的兄弟,天鹰子,你赶紧带其他人撤出。”

天鹰子已经领教了“智多星”的指挥谋略,急忙依言行事,一时间,火光冲天,藤蔓在炽炎中挣扎,怪客在烈焰内嚎叫,等到李逵、史进他们收回招数,处处灰烬的战场上,敌人只剩下失魂落魄却依然不肯相信眼前现实的鲁鹏。

环视着缓缓步步逼近的梁山豪杰与灵幻师,鲁鹏狂叫着举起护心镜,还想有所反抗,此时一个略显疲劳却不失静雅的声音传来:“好了,放弃无谓的抵抗吧,我们不是灵幻会,不会对你赶尽杀绝!”

熟悉的语调让众人停住脚步,更让鲁鹏循声望去,一块巨石后闪现出“一丈青”扈三娘的身影。鲁鹏那狠毒神情中露出少许笑意:“三娘,你是要救我吗?”

“不,我……我只是要让你放下屠刀!”

“哈哈哈哈……”鲁鹏仰天大笑,“放下屠刀?你让我放下屠刀,你知不知道,‘矮脚虎’王英就是被我的屠刀送去长眠的!而且我谁都没有杀,就是要杀他!”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扈三娘平静的话语中突添几分激愤。

鲁鹏狂妄目光中再现深情:“因为我嫉妒他,我从千百年前就嫉妒他,他配不上你,配不上你。你是如此优秀、如此美丽,却因为那本地球上的破书,要和这种龌龊之辈结为夫妻,这不公平,对你不公平,对我也不公平!”

“主要是对你不公平吧!”吴用缓步上前说,“你从当年对希马特的讨伐之战中,你就总是说我们梁山好汉对三娘不公平,好像你之所以弃明投暗,都是为了三娘。其实,你不过是在掩饰自己的私心。你并不了解王英兄弟,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也不想知道,你只有一片对三娘的贪慕之心,你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三娘的身上,却根本不理解她为什么会接受这个命运。你因为得不到才会痛恨我们梁山好汉!”

“你住嘴,这里没有你的事!”

“该住嘴的是你!”扈三娘终于被鲁鹏完全激怒了,“该反省的也是你,当你作为正义灵幻师与我们并肩作战的时候,我就说过,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不是受到命运的摆布,而是我们梁山兄弟间的情意、王英的真情让我决定接受一切。可是你不听,你自以为是地认为我是被催眠,被迫害,甚至以此为理由去投奔了希马特,最后落得一起战败的下场。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本性不改,还是如此固执己见,你难道永远是个孩子吗?!”

“我,我是个孩子?”鲁鹏好像意识到什么,又仿佛若有所失,“难道你真的是自愿的,真的不是被那本破书决定的命运来摆布?”

“没错!”扈三娘坚定地回答,“醒悟吧,我们会原谅你,等到打败希马特,王英醒来的时候,他也会原谅你!如果你真正来了解我们,你会知道,一切都是你自己的误解。再说,如果你真的爱我,难道你不应该学会尊重我,理解我吗?其实,你与其执着于不可能的爱情,为什么不能去接受无数真心的朋友呢?难道你的人生,就只有这段迷茫和固执吗?”

“我,是我错了吗?”鲁鹏喃喃自语间,忽然下定了决心,再度举起护心镜,“不管怎么样,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只能再告诉你们两个秘密!”

“鲁鹏,不要冲动,兄弟们也不要冲动,让他说!”宋江急忙制止天鹰子等人的盲动,他还是希望这位千百年前本应与梁山幻灵同一阵营的灵幻师,能够改邪归正。

鲁鹏淡淡一笑,惨笑中泪水沿面颊留下:“告诉你们第一个秘密,江湖幻境中隐藏着好几个要对你们不利的灵幻会大师,要当心他们,他们未必都是以敌人面孔出现。第二个秘密是留给三娘的,无论是我,还是祝彪都不会再纠缠你了,因为这护心镜也可以把月光当做杀人的武器!”

余音犹在耳边,护心镜忽然引过来一道月光,又完完整整反射到鲁鹏天灵盖上。在扈三娘的惊喊与众好汉惊愕的目光中,鲁鹏挣扎着说出最后遗言:“三娘,将来替我向王英道歉,我……啊!!!!”

在死亡月光的笼罩下,披着祝彪外形的鲁鹏完全化为灰烬,随风消散。望着此景,宋江遗憾感叹:“唉,这是何必,自尽的人灵合一体,人不能复生,幻灵也万劫不复,这是何苦,这是何苦啊!”

当太阳升起之时,被扈三娘收集起的鲁鹏残灰连同护心镜已被埋入众人新建坟墓中,望着坟前临时竖起的无字木牌,扈三娘不知为何,两行清泪默默流下。脱离囹圄的顾大嫂、孙二娘安慰着姐妹,没心没肺的天鹰子则大大咧咧招呼众人:“好了,祝家庄没了,我们该上路了,快去五台山吧,我们的路还长着呐,走了,走了!是英雄好汉、巾帼英杰的跟我们走啊!”

吴鸣天也唱起了歌:“说走咱就走啊,你有我有全都有啊!”

听着来自地球的歌声,扈三娘擦干泪水,与姐妹们相视而笑,有这几个永不知愁、勇往直前的年青灵幻师相伴,仿佛一缕阳光永远伴随身边,让每个旅人心中充满着希望、充满着光明。是啊,该走啦,未来之路,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