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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道无常道

第二卷水浒争锋 第二十二章 道无常道

“后会有期!”天鹰子一声长啸,纵身而起,手中长剑飞于脚底,接着又是一道命令,“土系幻灵,随我来!”

神龙、好汉、侠客、土地立刻化为道道棕光,从空中、从地下、从石壁中、从战团内飞出,融入降魔剑。

那拳、扇、长铲、拂尘四大高手有心以轻功追杀,但无论如何纵跳飞跃,也赶不上小剑仙飞起的速度,比不了降魔剑飞升的高度。但大圣四雄自然不同,腾云追击,他们不信以四人之力还对付不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剑仙。

六弥的天眼红光接二连三射向天鹰子,却总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只给峭壁留下数十钻孔。

赤马口吐狂风,却不知天鹰子最喜欢迎难而上,御风飞行,本为阻遏,却成了送行。

要说还是通臂厉害,凭空疾行中,双臂一伸,眼看就要抓住剑仙后领,没想到只觉棕光一闪,另外一剑仙挡在天鹰子前,手中玄光闪烁,手臂爆裂不断,疼得通臂急忙缩手。这正是天鹰子故意藏起的秘密超级幻灵战士——除魔剑仙。

通灵本来还想化石撞击,眼见剑仙转眼成双,胆气顿消,急忙招呼那些忙着攻山的大圣门弟子前来帮忙。可是两位剑仙,都是道法高手,急速飞翔中,玄光四射,一边顺壁而上,一边不断将围攻群敌以及攀缘勇士们纷纷击落。

这时,新的麻烦又来了,因为那些投石士兵好似智商确实有问题,依然有条不紊地掷下巨石,让天鹰子和除魔差点成为石下亡魂,幸亏他们凭着非凡身手,在乱石雨中依然直升而上,但如果那些不明是非的守卫者继续胡闹,只怕被砸成肉饼是迟早的事情。

天鹰子急忙大吼:“你们看清楚再砸啊,我是自己人!”

但是小兵们仿佛根本就是聋哑白痴,谁也不理会从下面传来的叫喊,依然重复着习惯性的动作,而且不砸别人,就是砸那两个剑仙。因为此刻悬崖之上已再无一个攀崖短命鬼,而本来打算追击天鹰子的大圣门高手,因为毫无剑仙空中漂移绝技,早已四散分开,这就让投石者的目标更为明确!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山崖上传来一声长吟:“无量天尊,快撤回豆兵,不要伤到玄风子后人,让我用飞龙掩护他们上山!”

“好!”清脆果断的回答之后,只见那些机械化重复动作的士兵们,绿光一闪,竟然全部变化成本来微不足道的豆粒,不知飞到哪里去了,而取代他们的是呼啸而出的飞龙,它们智商明显比豆兵高出许多,根本不理会两位剑仙,直扑蠢蠢欲动的又企图唱大戏、追击天鹰子的飞天武士们!

趁此时机,天鹰子召回除魔剑仙,一股气冲上崖顶,只见一位仙风道骨、手持拂尘的道士正单手行礼,率领一群道士、书生般的人物准备迎接小剑仙。

天鹰子立即抢先一步打起招呼:“您就是二仙山紫虚观代观主青云是吧,多谢你出手相救,感激感激!”

一番话说得对方一愣,那道人眨眨眼,居然应答不出一句,反倒是众人身后传来声声狂笑:“哈哈哈哈,青云未必救人,救人的未必是青云,不要误会,不要误会啊!”

天鹰子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邋里邋遢的老道士,正躺在一块巨石上,旁若无人举着葫芦自饮,浓烈酒气迎面扑来,让天鹰子眉头大皱,发火怒斥:“你这不守清规的牛鼻……啊,那个,破戒老道,我跟青云代观主说话,有你什么事?”

那还在行礼的道人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对不起,玄风子后人,那位喝酒的才是青云代观主,我是罗真人弟子,梁山中人‘入云龙’公孙胜!”

“啊?”天鹰子也有些发愣,但他反应向来不慢,又极要面子,随口就说:“我说是谁这么古道热肠,原来是梁山好汉公孙胜大侠,哎呀,罗真人也真是的,有如此优秀的徒弟也不重用,怎么把代观主的位置让给那么一个老不修的老道士?还有啊,刚才是谁那么可恨,派的什么破兵啊?差点砸到我,也不跟人家梁山好汉学学,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儿!……”

玄风子的正宗继承人还在絮絮叨叨,旁边过来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深表歉意地一鞠躬:“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在下梁山‘神机军师’朱武,点豆成兵的雕虫小技始终练得不太完美,让阁下受惊了,抱歉,抱歉!”

天鹰子又是一愣:“嗯?那个……我说区区几个豆子,就能把那么多穷凶极恶之徒挡于崖下呐,哎呀,也就是梁山好汉有这个本事啊,简直太有才了,这绝招回头得教教我,多省事啊!”

青云长叹一声:“唉!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看你天鹰子的表现,贫道终于领悟宇宙之道为何如此变幻无常,因为它要因时而异、因事而异、因人而异,不能固执不变,守一而终,所以世间事物才会如此丰富多彩,承教承教啊!”

说着话,青云道长举着葫芦似乎正要再饮下一口酒,却猛然间凭空消失,天鹰子确信自己眼睛眨都未眨一下,就仿佛突然出现错觉般,巨石上方片刻间就失去了老道身影。崖上众人司空见惯、无动于衷,却惊得小剑仙张口咋舌,才知道今天真是遇上了高人。

公孙胜轻咳一声:“兄弟,请进吧!宋江大哥和哈瑟夫大师的后人,还在等候你共商大计呐!”

天鹰子这才回过神来,但已觉面上无光,哼哼哈哈应付着向观内走去,朱武则并不跟随,而是立即重新部署豆兵,防止敌人趁机攻上。

进到观内,宋江正与两个天鹰子没见过的梁山好汉叙旧,张清所说之人,只有两人未在,一个就是继续在崖边御敌的“神机军师”朱武,另外一个则是在山路上制造风沙抵挡百兽的“混世魔王”樊瑞。剩下的就是“飞天大圣”李衮、“八臂哪吒”项充、“神行太保”戴宗。

如今,相聚在一起的梁山幻灵不算聚贤山庄的,已有四十多位,超过幸存者的一半,这已经是股不容小觑的势力。现在虽然他们连同天鹰子、罗瑞克、小藤野、吴鸣天,都被妖将以及那个叛徒纨绔子弟包围在二仙山,但他们绝不肯束手待毙。

青云道长虽然身系全观安危,但他一向我行我素,从不参加军事会议,仿佛根本不担心紫霞观会失守。于是,这此商讨下一步行动的主导权,莫名其妙地落到情绪冲动、敢想敢干的天鹰子手中。激烈讨论被小剑仙最终总结:“反击,一定要反击,他们总有打累的时候,我估计也就是在深夜,那个时候,无论是爬悬崖,还是飞行进攻,全部都没用,因为容易伤到他们自己人。咱们不一样,至少我就擅长夜袭,曾经成功于深夜消灭过烈焰女……”

听到这里,小藤野和罗瑞克心里都嘀咕着同样的心声:“好像关鹏飞就是因为那次你的胡闹牺牲的……”不过这里新朋友比较多,两人谁也不好意思驳天鹰子面子,任由小剑仙继续胡侃下去。

“所以呢?你们尽管大胆放心随我趁夜色,跟我们飞天而下,咱们夜袭敌营。还有啊,我感觉这帮袭击咱们的妖将部下,基本上都是木系幻灵,所以咱们就要以呼延灼、徐宁、孙立等等几位金幻灵兄弟为主力,因为金克木嘛,只要战术顺利,拿下妖将绝对没问题!谁还有意见?”

罗瑞克隐隐感觉不对,站起身说:“天鹰子,我觉得……”

天鹰子却好像发现了什么:“咦,好像外边不闹了,天色也黑了,莫非反击时机到了,走,咱们去看看!”

小剑仙一句话,梁山好汉们立即紧随而出,吴鸣天和小藤野也迫不及待地奔了过去,留下罗瑞克愣愣站在这里,轻声嘀咕:“我还有话没说完呐,你这样是不礼貌的……”

正如天鹰子所说,随着夜幕降临,妖将不得不命令部下停止袭击,养精蓄锐以待明日。生性率直的天鹰子一旦确定情况,一声招呼就御剑飞下,而大部分土系幻灵,包括素来沉稳的宋江在内,都被玄风子后人的冲劲所感染,二话不说,钻入降魔剑中。吴用、朱武劝阻不及,又看见小藤野已经顶上了竹蜻蜓,也纷纷融入那万能口袋之中。

四个灵幻师走了一半,罗瑞克和吴鸣天自然也不能坐视,罗瑞克念动飞天咒语同时,不忘弄了把扫帚给江湖游侠骑上,剩余英杰也融入二人灵具中,同时从悬崖上滑翔而下。

这些匆忙行动的灵幻师和幻灵,谁也没注意到,崖边巨岩上,又出现了青云的身影,望着远去诸位,青云摇头叹息:“唉,年轻人啊,就是如此冲动,分不清强弱,看不明成败,就莽撞行动,你们未免把妖将看得太简单了!唉,看来是不撞南墙不知痛啊!”

“青云,也许咱们正是缺了这股撞南墙的闯劲啊!”

青云心中一惊,从来没有人能如此悄无声息地接近他,但是当他看清来人,紧张感顿然消失,他姿态不变,狠狠喝上一口酒,斜着眼问:“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是呀,我还是来了!”神秘人也是道士打扮,他稳稳坐在岩石边上,叹息说,“道之玄妙,就在于每当我们自以为掌握了道,却发现还有更深奥的‘道’存在于天地万物之中。我们当初共同做出了自认为正确的选择,却落得一败涂地。多年修行,终于让我明白,有时,世事走向不是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我们缺少的就是一种幼稚的冲动、一份为了信念不计后果的付出,所以我们错了,但也许能够为我们指明宇宙‘大道’的正是这些孩子啊!”

“哈哈哈哈,能听你说出这番话,我就放心了!好吧,让我们拭目以待吧!”青云与神秘者望向四位灵幻师消失的方向,他们的眼神中充满着期待、充满着希望、充满着喜悦,而这份复杂的目光却是外人永远无法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