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七星三国 第一百二十六章 再战樊城
金属,往往会成为雷电夺取人类性命的途径,今天在樊城战场也不例外,只不过无数金属制品成为震雷军引导霹雳攻击敌人的有力武器,身披重甲的他们却安然无恙。一向喜欢欣赏敌人被闪电劈中、垂死挣扎惨状的雷鼓军,如今却以自己的躯体在亲身品味这种感受,而代价就是生命的消逝……
张飞见状哈哈大笑:“我还以为这钟会的手下有多厉害,原来都是没事找死型,居然还引来雷电给我们助威,真是多谢了!”
孟获也乐得合不拢嘴:“军师也太高抬这个钟会,居然还说要派好几支八卦军来接应我们,我看他们来的时候也就剩打扫战场的活儿!钟会早被咱们逮住了!”
见两人有些低估敌军,姜维忙劝:“张大帅、孟将军,我们刚刚击败的,最多也不过是敌人的一支前锋,千万不能轻敌啊!”
张飞不满怒视,正要呵斥对方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忽然听见又是鼓响,却又不似刚才的召雷之鼓,倒像是普通战鼓。随着鼓声阵阵,樊城大门敞开,数万大军蜂拥而出,领军者正是钟会。
张飞大喝一声:“哈哈,不要给他们喘息之机,文长,你统领横扫军,金环三结,你统率三江军,记住我教给你们的要领,引天雷给我把他们收拾了!”
魏延和金环三结立即领命,各自统领部下,呼喝冲去。姜维想要劝阻,但已经来不及,其实即便他说了也没用。震雷军中唯有姜维与他的金精兵来自曹魏军团,张飞素来是瞧不上,难免有轻蔑之意,姜维心知肚明,但以大局为重,也不计较。
金环三结奔马之中,随手发出数道金环,顺便暗运口诀,引来雷电,金圈瞬间变成电圈,扑向敌军。魏延更是挥动劈四方,将电光化为死光,射向圣乐军。三江军电箭如雨,横扫军刀光挥洒,一道道凌厉攻击紧随将军的主攻杀去。
钟会见状,只是一个手势,顿时有数百古怪盾牌立于阵前,无坚不摧的电圈死光居然无法射入,遇盾四散。其余兵卒的辅攻更是不堪一挡,根本不在同样的重量级。
魏延和金环三结在冲锋中面面相觑,隐隐察觉不妙,两人与部下们正要再引雷舞电,再度尝试。忽听敌阵中突起钟鸣,顿时个个头晕欲裂,不仅如此,高空雷云也闻声四散。冲前杀敌的将士们非但被隔绝了加强战斗力的天助雷霆,更是马倒人翻、兵器离手、痛不欲生。
随着樊城城头战鼓再响,钟会军中杀声惊心,一群白甲战士手持长枪大刀,凶神恶煞般杀向根本毫无抵抗力的战士们。魏延与金环三结有心起身迎敌,但那钟声不断、头痛不止,又如何与攻来敌兵对抗?
张飞与孟获眼见此景,心急如焚,两人本来就是急性子,连调兵遣将都顾不上,直接拍马冲了过去。主帅一动,作为震雷军主力的燕骑兵自然立即追上,誓要将友军救回。
姜维本来有话要说,没想到张飞一代名将如此沉不住气,他没有盲目追从,只是头也不回给身后金精兵们打了几个手势,那些以巨盾为兵器的战士们立即心领神会,各自准备。
张飞等人刚刚接近战友身边,那本来听似悠扬的钟声,刹那间化为要命的魔音,强如张飞也不由跟着坐骑翻落,更不用说是孟获和其他燕骑战士。就这样,大半震雷军全部都被掀翻在圣乐军前,负责杀人擒敌的雪甲步兵们眼见就要接近这遍地联军将士……
说时迟、那是快,一阵完全不合韵律的金属碰撞摩擦声霎时响起,将钟鸣节奏完全打乱,更以嘈杂乱音将钟声略略抵消,只是抵消少许声音,滚地将士们便感觉头痛立减。众人睁开眼,眼帘中映现的是奔向自己的敌军。
震雷军一个个激灵纷纷起身,横扫军再现刀光、三江军放出飞箭,金环三结的金圈、魏延的刀光、张飞的电流、孟获的雷霆拳,让本来以为势在必得的擒杀兵们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钟会再度得意洋洋的心情立时重跌谷底,他愤怒远望,只见两条完全由各种兵器组成的巨蟒,似乎被人提住尾部,互相撞击,发出震耳欲聋的巨音。这声音完全不合五音、有违乐律,却偏偏可以将错落有致的钟鸣完全打乱,敲钟高手们始终无法在那噪音干扰下重组音律,居然半数人口吐鲜血,无法再继续作战。
眼见如此,钟会虽然不甘心,却不得不接受能变换气象、慑人心魄的天钟军作战失败,眼见完全复原的张飞等人,再度整合部队,汹涌杀来,他赶紧下令:“天钟军止音,仙筝军迎敌!”
白甲汉军阵容再起变化,数千文质彬彬的军士,三人一组冲到刚才盾牌手所在处停下,两人捧筝,一人弹抚,只是指法有些特别,并非往内轻弹,而是往外拨弹。张飞见状,赶紧边驰马边下令:“弟兄们,弓箭反光招呼,这里一定有古怪!”
翠盔绿甲的步兵战士,无论是汉人,还是粳民,或放竹箭、或发刀光,但群筝一响,不管是箭是光,稍稍接近立即摧毁,就连跑在最前的燕骑兵,也忽感无形力量扑来,顿时人马皆亡。
张飞反应快,赶紧跳起,并传令止步,可惜他的坐骑一颗马头随之落地。张飞悲痛不已,不等他发火,只见刚刚停足的骑兵们,又倒下不少,他赶紧命令后撤。可是只听那筝音由远至近,似乎是追杀而来,随着古乐大作,不知两族多少好男儿,又洒血沙场。
危急关头,异声从震雷军后方传来,张飞抬头一看,原来是金精兵以双盾遮体,飞舞而来,那夺命怪音居然无法穿透奇盾。精兵们飞至跟前,立即组成盾壁,掩护战友们后撤。直到姜维见将士们已经退到安全地带,足以躲避筝音追杀,这才一声口哨,盾兵们赶紧沿着原轨迹,翻滚飞回。
张飞气喘吁吁地致谢:“伯约兄弟,多亏有你,不然今天震雷军就要全军覆没了!”
“大帅过奖,敌人实在诡异,还是暂且撤军安营为妙,不要……嗯?筝音怎么正向我们逼近?”
众将士定睛一看,大吃一惊,原来那些三人小组,纷纷冉冉飞来,身在空中,依然是两人扶筝,一人弹奏,丝毫不乱。张飞无奈,赶紧喊了声:“闪!”
震雷军立即有条不紊、迅速撤退,断后部队还不时摆出阶梯阵型,放箭回应,可惜终究是无用功,那连绵不断的音乐似乎无法突破。钟会开怀大笑,兵器向前一指,大军随后追杀,似乎不肯给敌人丝毫喘息之机!
在仙筝军的步步紧逼下,震雷军狼狈不堪,连退三十里还是不能摆脱空中那要命的乐曲,简直自杀心都有了。就在张飞急得跟那个什么似的时候,姜维突觉曲音有些异样,他抬头一看,弹筝者与扶筝者似乎都有些心神荡漾,他们周围还隐现少许雾气,没过多久,一个个手软脚软,从空中无力落下。
魏延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望向远方,只见数不清的棕盔棕甲将士出现在地平线上。那足以震撼大地的动静,不仅引起震雷军全体官兵的注意,更吓得钟会及其部下慌忙停止追击。张飞兴奋大吼:“弟兄们,我二哥率领的山艮军来了,咱们一起反攻啊!”
喊声如雷,更让钟会心寒,但他可不是轻易会被吓跑的主儿,虽然没搞清为什么仙筝军会莫名其妙一败涂地,可是他坚信自己剩下两支部队的实力,足以让叛军再次落荒而逃。他立即微微摆动手势,又有数千手无兵器的军卒出阵,人人随手一动,便有竹箫闪现,抿在嘴边,似乎要演奏一曲,遍身雪白盔甲再加儒雅气质,好似几千周瑜在世。
之所以仙筝军会无端落下,那是因为关羽领导的山艮军中有位难免名将——银冶部族长杨峰,一团雾气蕴含幻丽奇功,善于奏筝者大都富于情感,自然眼前幻象丛生,哪里还把持得住?扶琴者也非超脱情感的圣贤,甚至更易中招,自然也在幻觉里被梦中情人刺伤,心伤反应到神经,同真被刺痛无异。
山艮军中可不是只有关家军,箫音未起,风沙先现,沙随风动,或化箭、或化刀、或化枪、或化兽,后面无数顺风奔驰的快马,承载着精锐的西凉骑兵,为首两员大将,正是马超、马岱两兄弟。
眼见狂风黄沙即将席卷圣乐军,箫音终于响起,全军周围顿起无数气浪,形成一道护罩。无论风沙多么猛烈,遇到那气场,就不得不绕道而行,不知所终。随着箫音转烈,护罩中忽然分化出无数气箭,直射改穿棕甲的马家西凉兵,以气箭之速之多,只怕这路骑兵将所剩无几……
钟会正打算欣赏对方人仰马翻的惨状,没想到一道黑影从空中掠来,接着一刀劈下,仅仅是一刀,其气劲居却将那万千气箭尽送虚无,联军丝毫未伤。圣乐军上下匆忙昂首观望,只见一匹赤红宝马,奔腾云霄,马上端坐大将一员,赤面长须,凤眼龙刀,正是名闻当世的关羽关云长。
吹箫战士心生惧意,但箫音不敢断,苦苦支撑着护罩,棕、绿双色盔甲的联军趁机将敌人团团包围,另有些步军顺手将筝兵尽数活捉。护罩外马嘶纷连,攻击不断,箭射、刀砍、电窜、光冲,接连撞击,吓得圣乐军个个缩在神箫气罩中,连还手都不敢。
钟会咬咬牙,用尽力气狂吼:“佛磬军,还不动手,你们等什么呢?”
一群军士慌忙伸手变化出钵形磬,此物其实与音乐有所区别,因为弹奏古乐另有音磬,而现在佛磬军的宝物却是来自禅门的圆磬,磬声一响,繁杂周边刹那宁静,马停蹄,人无声。磬音不断,除了关羽、张飞等高手外,一般的将士居然身不由己,挥刀指向自己人,仿佛将要自相残杀!
见形势逆转,钟会更加得意,狂笑解释:“哈哈哈,你们这些傻瓜,居然敢小瞧我的圣乐军,这种佛家僧磬,在寺院中是用来指挥僧众行动的,我将它略作改进,变成真正的法器,可以就近操控他人,任我军心思所用。你们就等着死在自己人的刀下吧!佛磬军,别留情面,动手!”
“手”字话音未落,敲磬兵卒立时有了回应,个个发出惨叫,几乎无一例外陷入地底,磬声立断。钟会惊讶瞪大双眼,不知什么情况,忽然又有几块巨石从地下蹦出,仿佛拥有自主生命,准确无误地砸向吹箫高手,顿时箫音停、气罩消。
摆脱磬音控制的联军将士,见圣乐军失去神箫力场,立时满怀怒气杀向敌兵。钟会部下的五乐奇兵尽数被破,他恼羞成怒,正要再组织余部拼死一战,但不仅是四下合围,脚下更是钻出不知多少棕甲战士,杀得钟会兵马措手不及。
还有一块巨石砸向钟会,幸好钟会还有两把刷子,握紧手中缠龙棒,狠狠砸向巨石。巨石承受不住千钧之力,立时分成两半,一员战将居然从石内跳出,一刀劈砍在钟会棒上,让这位三大诸侯之一差点兵器脱手。
“你是什么人?有种报上名来!”
“末将是八卦军山艮部副将,邓艾邓士载!”
听见这名字,钟会无缘无故心中一阵慌乱,他当然不知道,宿命之中他与邓艾另有仇怨,只是因为记忆没有恢复,才会徒有直觉的惧意却不知何故。钟会不敢再战,幸亏身边几员小将拦住邓艾,钟会趁机转身就跑,强行闯出一条血路,直奔樊城。
等好不容易冲到樊城前,钟会回头一看,竟然没有一兵一将跟随,八卦军只出动了两路人马,就把他的圣乐军全都包饺子了,这还拿什么去跟联军谈判。他无奈摇头,如今只能退入樊城,坚守待援。
拿定主意,钟会一口气冲到吊桥前,高声呼喊:“快开城门,我回来了!”
只听鼓声突响,城门大开,一路人马涌出,城头也是布满将士,钟会看清非但不进城,反而扭头就跑。因为无论是城上城下,尽是赤、金双色盔甲的军队,分明是联军人马。
那钟会没跑多远,就听身后空中异声顿起,还来不及回头查看,便被一镖打落马下,随即便有两道金影将他架起,三跳两跃,就扔到了出城兵马面前。
钟会忍痛抬头一看,为首者赤盔红甲,手持双剑,那人将武器挂在马鞍上,拱手打起招呼:“钟会钟士季,在下刘备刘玄德多有得罪,不好意思,这樊城已被我们离火军与军师指挥的天乾军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