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七星三国 第一百三十六章 再闯鬼阵
曹操一回到城中,立即布置四门守务,本想再进一步加强城防,但没有天鹰子在身边,就算增加再多的霹雳车和巨弩,即便有道术护持的火石与巨箭,也只能挡住鬼族强攻,却防不了那偷袭的“暗箭”。唯有多派将士加强巡防,虽然不知道那远去的飞鸽是否将情报传到了巽风军,但面对张鲁强劲的鬼族攻势,曹操心知肚明,看起来坤地军占据了上风,可是三十六鬼族实力依然雄厚,不是仅仅靠一批道术加护的兵器就可以降伏,唯有希望巽风军、尤其是天鹰子察觉到天水城的异状,尽快回防才有完全取胜的机会。可是,究竟以坤地军的实力,能坚持多长时间,又要付出多少代价呢?
负责守卫东门的是名将张辽,他料定如果来犯之敌是人一定会运用策略迂回作战,但既然对方是鬼,他们具有潜行之能,必然会单刀直入,从东门闯入。当然,即便他们另寻他路,西门有许褚、北门有徐晃、南门有庞德,城上有虎贲营,城内有虎豹骑,怎么也能抵挡一阵吧!
想起刚才的恶战,张辽心有余悸,没想到鬼族战法如此诡异多诈,以前的对敌经验几乎完全用不上,以步骑结合的鱼鳞流星阵战术,如果换作普通敌人,早已将对方阵势全部攻破,如今却根本接近不了张鲁,在付出巨大代价后大部分将士们筋疲力尽,难以维持,只有虎豹骑与虎贲营还能勉强继续战斗。
张辽正在苦思破敌之法,突然清香扑鼻,眼前的漫漫黑夜立时化为另一番景象,处处阳光明媚、鸟语花香,脚下就是软绵绵的草地,浑身说不出的舒坦,一切烦恼抛诸九天云外,只想懒洋洋得睡上一小觉。张辽面容间洋溢出幸福的笑容,手中劈空刀也随之掉乱,他正要向后面那绿油油的草地躺倒,耳边却突然响起了剑气声。
张文远心中一惊,猛地稳住脚步,运劲吸回长刀,眼前美景也倏地恢复漫漫长夜、冰冷城墙,还有一道鬼气带着刚才的香味消散而去,面前一人关切询问:“文远将军,没事吧?”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四剑侠之首的伯仁。张辽乍见故人,一时无言以答,四处观望,只见不少虎贲营的兄弟已经惨死鬼手,不过都是含笑而终,肯定是在牺牲前也陷入了与张辽一般的幻境。其他三位剑仙正挥舞剑锋,以气灭鬼,短短时间,以致幻香味先行、随后潜上城墙的近千恶鬼,居然被四把宝剑杀得干干净净,足见当年追随正义灵幻师的四位一流幻灵曾是何等辉煌。
张辽这时才明白中了别人的道,惊讶问:“这些是什么家伙,怎么如此厉害?”
伯仁叹了口气:“这帮东西厉害什么啊,就是手段卑鄙无耻而已,我们兄弟在很多年前就与他们打过交道,记得这帮小鬼被称为‘浓香鬼’,最擅长从体内发出幻香,令人放松警惕、麻痹五感,或自己坠楼身亡,或被他们随后暗杀。如果光明正大来战,他们根本就连三流幻灵都算不上!”
“幻灵?什么意思?”
“那个……呵呵,文远将军,咱先不解释这个,说来话长,我们兄弟带来了天鹰子的黄符,赶紧贴在墙上,就不怕鬼族再来偷袭或攻打了!”
“好,我立即去办,对了,天鹰子呢?”
“放心,天鹰子与罗瑞克、陈到及我们先行赶来,他们三个已经分别奔往其他城门,赵子龙将军统领大批巽风军将于明晨赶到。”
伯仁所言非虚,此刻的三大城门也正处于混战之中,先说南门的庞德,他此刻变化出刀甲,飞舞起链刀,其身边部众也化为幻虎咆哮冲杀,但依然是伤亡惨重,就连庞德脚踝也被割伤,因为他们遇到的正是三十六族鬼众中速度最快的疾行鬼,其行如飞影,快刀无情残忍,片刻间便杀死大半守卫南门的虎士。
眼看对方咄咄逼人,已经很难抵挡,庞德已经抱定了以身殉职的念头,准备使出最后一招“万刃灭魔”,这一招是将他浑身血肉尽化为刀刃,四散飞开,能将周围一切生灵尽灭,这是与敌人同归于尽的绝技。之所以庞德迟迟没有施展,并非他贪生怕死,而是因为不忍心虎贲营的勇士们与自己一起牺牲,不过照这么打下去,南门守军尽数覆没,已经没有太多悬念,结果都是一样,除非能有奇迹出现。
就在庞德准备发动功力拼死一战之时,忽然他感到清风拂面、倍觉凉爽,那些飞快移动的恶鬼们则开始吱哇乱叫,一个个灰飞烟灭、魂飞魄散。还没等庞德与幸存虎士弄清怎么回事,疾行鬼已惨遭灭族,这时风声方止,一员蓝盔蓝甲的将军现身庞德面前,关切问候:“庞将军,伤势怎么样?”
看清那人就是巽风军副帅陈到,庞德大喜过望,连连说:“不碍事,不碍事,我皮糙肉厚,这都是小伤,小伤!咦,你来了,那天鹰子与赵子龙?”
“呵呵,子龙稍后即到,至于天鹰子,想必也已经向前来偷袭的鬼族动手了吧!”
此刻,北门徐晃正大为头疼,不知何时城墙上多出一批可爱孩童,缠着守军要听故事,徐晃正要命令虎士们送孩子回家,突然这批孩子变得凶恶起来,连抓带挠,徐公明也不幸中招,而且力气迅速消失,虽然外形未改,体魄却仿佛回到婴儿时代,连那些孩子都不如。一班叱咤沙场的将士,倒在城头居然任由这批孩童欺凌。
关键时刻,天鹰子突然脚踏降魔剑从城外飞来,左指右点,棕光飞射,孩童稍稍触及,便哭喊消散,而被这个孩子挠伤之人也瞬间恢复体力。不消片刻,古怪的小孩儿都不复存在,将士们一个个爬起身来。
徐晃急忙上前感谢,并好奇询问:“这是什么妖怪,怎么如此厉害?”
天鹰子如数家珍介绍起来:“这叫小儿鬼,专门靠吸食小孩子的气血为生,因为也体型如儿童,却心性歹毒,能将鬼气通过伤口渗入人体,将力气封闭,不过一旦本体消失,鬼气也会随之逝去。还好,还好,幸亏来你们这里的是这路货色,你们才能有惊无险,但愿别的地方也能如此幸运吧!”
与北门刚才的窘状相比,西门的许褚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他和兄弟们正头疼欲裂,似乎有无数七大姑八大姨在他们的耳边不停念叨,那声音直透脑中,让他们烦闷头晕,却又无法摆脱。更倒霉的是,就在他们痛苦挣扎之时,出现一群恶鬼,口中不停念叨,却听不清说什么,不过与守军们脑中的声音到似乎极为同步。许褚等人有心杀敌,却根本无力拿起兵器,眼见对方纷纷亮出兵刃,但没有一个守军可以反抗……
生死关头,炽热光波从天而降,在鬼怪处燃起以上乘灵术凝结的火焰,那烦扰守军脑海的怪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他们耳边传来的鬼众临终惨嚎。待群鬼尽灭,一位外邦魔法师冉冉落于城头,正是罗瑞克。
两下见礼,罗瑞克随即问清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由喃喃自语:“天鹰子说有种神通鬼,跟我一样啰嗦讨厌,难道就是指刚才那些魔鬼吗?”
负责城巡的夏侯惇正为难,因为得到消息,四个城门都遭到鬼族袭击,他正不知所措,士兵又来报告,说是鬼族已经尽数被消灭。夏侯惇心说文远他们行啊,居然不用我支援就把敌人都干掉了,直到天鹰子、陈到等人来到面前,他才明白原来是巽风军来援。此刻夏侯惇真是心情复杂,巽风军基本就是汉中军的底子,而他的好兄弟夏侯渊就是亡在这等人手中,没想到最危急时刻,又是巽风军来解救他们。
当曹操听说天鹰子等人赶到,巽风军也近在咫尺,真是欣喜若狂,光着脚就跑出来将老友迎入,他仿佛看到胜利曙光即将升起,张鲁与其鬼族的末日不远了。
第二天,太阳早已升起,阳光却未能温暖天水城,因为黑暗鬼再度放出黑气遮盖天日,张鲁见四鬼族未能回报,便知道出了差池,但他不甘心就此认输,早早带着群鬼再来摆阵。法经鬼、墓碑鬼、吐针鬼再度现身挑衅,却不见坤地军出来应战。
张鲁闷哼一声,又故技重施,召唤鬼族,一群躯体晶莹剔透的恶鬼随之呼出,与吐针鬼呼喝向前。鬼群未至,藏身城墙上的将士们便感觉寒气逼人,遍体冰凉,好似文曲寒风复来。但无论多么难受,没有一个人逃走,也没有一个人探头,他们只是在这里苦苦忍耐着,心中只有一个共同的坚持:“撤退?绝不!八卦坤地!”
鬼群一窝蜂接近城墙,晶体鬼纷纷扬手,硬是以空气中的水分凝结为云梯般的通道,随后吐针鬼循冰道而上,不管是否看见人,先吐出鬼针,幸亏坤地军早已竖起盾牌,再加上小鬼本来就是虚张声势,针针不是打空,便是被盾牌砸飞。
当吐针鬼即将踏上城墙,天鹰子猛地运行道术,墙壁上的黄符立时闪烁发光,两族恶鬼这才知道不妙,但是已逃无可逃,在绝望叫喊中化为无形。
张鲁看得目瞪口呆、冷汗涔涔,他隐约猜到了什么,却不甘心就此认输。天水东门终于打开,黄盔黄甲的坤地骑兵再度蜂拥而出,奔驰在面前的旷野之上。但看似本来并无任何敌人的平原,忽然间出现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小鬼,如同训练有素的步兵,不着盔甲却毫无怯懦,前赴后继冲向冲在最前沿的虎豹骑,虎豹骑虽然英勇,却颇显得有点寡不敌众,因为不知为何,每杀死一个小鬼,便会有两个小鬼冲出,敌人越杀越多,不见减少。
就在此时,天鹰子突然与罗瑞克飞天而起,两人一个发魔法波、一个发棕光道术,天空黑气也发出鬼魅临终前的喊叫,纷纷坠落,稍稍触及地面便随风消散。随着黑气渐渐消无,阳光洒落,那旷野中的鬼物立时大半化为泥土,而真正的恶鬼还不到十分之一。骑兵们不再迷茫,立即以加护道术的武器捕杀,如秋风扫落叶般狂殴群鬼。也恰在此时,曹操统领着坤地步兵随之杀出,战场又出现一面倒的局面。
张鲁来不及为刚刚被灭族的旷野鬼痛心,因为刺眼阳光让墓碑开始蒸发,张鲁赶紧下令:“法经鬼,念避阳咒!”周围独眼鬼僧,立即依命行事,一股黑气顿时在大地蔓延,尤其是笼罩了一众墓碑鬼,让他们可以暂时避开太阳毒害。张鲁心中清楚,这避阳咒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如果不可以速战速决,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以,正在进攻的坤地军又遇到了麻烦,不过眨眼工夫,他们竟然置身于街头巷尾,但又不见半个人,倒是鬼影重重,阴森怪异、污秽遍地、腥臭无比。曹操不明白为什么野战改成了巷战,但想起鬼谱中的记载,心中顿时明了,立即高喊:“这是空巷鬼的勾当,仲康,带着巨锤兵,把这里变成废墟,快!”
“得令!”许褚立即率领步兵中的重锤兵,该当了拆迁队,也顾不上写雪白拆字,见墙就砸。那些组成街巷的石墙仿佛有生命,被道术加持过的巨锤、象鼻刀一碰,居然吓得直哆嗦,甚至发出惨呼。开始坤地兵们也被吓一跳,当他们意识到面前的墙壁蕴藏了恶鬼,惧意立即全消,反而砸得更加来劲,躲在墙中的穷巷鬼可惜大部分便连鬼带墙彻底悲剧,即便少数逃出墙外,坤地军的神箭手们早已等候,立时发箭,就这样一路鬼族再度被灭。
街巷幻景随之消灭,坤地军也与落下的天鹰子与罗瑞克会合,但是依然未能前行,因为眼前出现的并不是刚才的旷野,而是一片看似无边无际的古林,到处都是参天大树、千年古藤。
张辽想起昨日消灭花草鬼的经验,立刻再度发出劈空刀力,那刀气还未触及树干,就被无形吸力引入森林深处,再也不见动静。曹操与天鹰子正奇怪,一时想不起可能是何等鬼魅捣乱,忽然那股吸力向全军袭来,不少士兵站立不稳,竟然被吸起半空,他们当中有人拽住藤蔓树枝意图与吸力抗衡,谁料到树木竟然发出呵呵怪笑,树干上的树洞赫然化为鬼魅眼口鼻耳之状,让天鹰子忽然想到罗瑞克的树妖。
飞起士兵们经此惊吓,哪里还敢拽住树枝,一分神便被吸入林中,随后便响起人类的悲啸和恶鬼食人的恐怖声音。吸力说也奇怪,只对人类管用,对树鬼却毫无用处,见坤地军们以武器作支撑,还在与吸力对抗,树鬼们竟然以树枝手来抓起军卒,就往森林深处扔。天鹰子见状火起,一声大吼:“恶鬼休得嚣张,让你见识我剑仙族伏鬼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