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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汉中鬼影

第三卷 七星三国 第九十章 汉中鬼影

张郃领虎贲营退到山上,也引来了张飞大军,峰顶守军怕误伤自己人,不敢放箭滚石,那又如何阻挡如虎似狼的猛士?张郃来到高崖处,只看见夏侯渊的残肢断腿,其余部分都已随崖石落于峭壁之下,哪里还救得活?忽然远处又是杀声大作,张郃极目远望,只见赵云、陈到又领一路大军杀到,赤盔雪羽的白耳兵至少也有五千人,其中半数以上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虎贲营却都是新招来的高手,两下比较,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张郃一咬牙、一跺脚,只得下令“撤!”曹军且战且退,从后山山路奔下,张飞一心要为死难燕骑报仇,紧追不舍。危急时,张郃忽见前方张鲁闪现,他双袖随风飘扬,顿时分别飞出两种鬼族,一类体黑如墨,一类躯赤如血,恶鬼越过曹军,扑向张飞率领的刘备军。

墨鬼张口,便喷出污秽脏水,其臭无比,张飞急忙以电矛分解,但也熏得头晕脑胀,他周围更是随即跌倒不少人,那臭水仿佛含有剧毒,兵马肌肤稍微沾及,便立即溃烂。而赤鬼则不喷反吸,刘备军无论是人是马顿觉热血翻腾,竟从七窍涌出,不少兵卒、战马当即毙命、滚下山去。

“孽畜,休得放肆,我天鹰子来了!”随着一声长吟,小剑仙踏剑而来,黄符掷下,立即引发群鬼哀嚎,它们不敢再作怪,纷纷连滚带爬地转瞬便不见了踪影。但经它们一闹腾,张飞犹自惊魂未定,其他将士更不用提,谁还有心思去追杀敌军。

“这都是什么鬼东西,又让我白白损失了那么多兄弟!”

天鹰子眉头紧皱:“这两种鬼物,黑的是毒水鬼,红的是食血鬼,毒水鬼长期吸取被人随意泼洒的脏水,在体内酝酿成毒,最后再喷出害人。而食血鬼以生物血液为食,经过特殊训练后化为恶鬼,能强行吸取人畜体内的鲜血,最终夺命伤生。张鲁御鬼术的力量比我想象得更要可怕啊,奇怪,他既然如此厉害,为什么会久攻刘璋不下,还有投降曹操呢?真是奇怪!”

“行了,我的天鹰子大侠,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赶紧整顿兵马、抢救伤员吧!”张飞不耐烦地催促起来,天鹰子才从沉思中清醒,立即与张飞指挥打扫战场、救援伤兵。

张郃在鬼族掩护下摆脱了刘备军的追击,一路仓惶逃往东北方向,走了十多里,猛听见前方马嘶阵阵,似乎有千军万马等待已久。张郃大惊之下,匆匆勒马,正要下令备战,那神出鬼没的张鲁又现身旁边,安慰说:“张将军休要杯弓蛇影,你先看看那旗号再说,那不是魏公的军旗吗?”

正如张鲁所言,领军之人就是刚刚从合淝赶回的曹操,这是曹军主力来回援汉中了。看清主公模样,张郃不由潸然泪下,跃下战马跌跌撞撞跑来,喊了一声“主公”,却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曹操急忙也跳下爪电飞黄,扶起爱将,他四顾不见夏侯渊,心中立生不祥之感,再看张郃欲言又止的神情,心中顿然明白,如被雷霆击中身躯摇摇欲倒。司马懿与许褚急忙下马过去搀扶,众将也落地围来。

半晌,曹操才饱含热泪地问:“妙才(夏侯渊),妙才遇上那黄忠了?他难道……难道……”

“主公节哀,夏侯渊将军已经殉国了!”张鲁满脸悲戚,下跪请罪,“公祺有负主公所托,本来已用鬼族将贼军击退,谁知道擅长道术的天鹰子突然前来增援,破解了我的法术。夏侯将军为抗击贼兵,在高崖之上放箭阻敌,不幸被老贼黄忠盯上,用爆裂箭连人带崖给……”

“妙才!!!”凄惨的哭声发自曹操背后,正是夏侯渊的亲生兄弟夏侯惇,他怒不可遏,手持双刃刀就要往前冲,“我要杀尽天鹰子、黄忠一班狗贼,给我兄弟报仇,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原来是徐晃与曹仁紧紧拽住了夏侯惇,曹操更是过来厉声怒吼:“元让,你疯什么?难道夏侯渊只是你一个人的兄弟吗?他也是我的兄弟,我难道不心痛吗?仇要报,但不是杀一两个人的问题!为了统一这个乱世,我军上下多少人马革裹尸、多少人浴血沙场,他们也都是别人的兄弟、别人的父亲、别人的儿子,只有江山一统,才能对得起他们。现在我需要你给我冷静下来,要让妙才看看,咱们是如何完成他的遗愿的!”

曹孟德一番话,顿让夏侯惇失去了几分怒火,但悲意未绝,他缓缓下跪,放声痛哭。何止夏侯惇,军中宿将谋士谁不是夏侯渊的好友?兵卒之中也有至少数千人曾追随夏侯渊左右,此时此刻,他们都不由泪如雨下,默默哀悼着为了实现统一神州宏愿而最终付出生命的名将。

张鲁依然以奥斯卡金奖得主的水准,继续维持着他那伤痛欲绝的神情,上前建议:“主公,天鹰子杀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才让贼兵阴谋得逞。我料他们即将以主力攻来,而将辎重留于后方。所谓善泳者终溺于水,我有一计,可利用天鹰子的自大,让贼兵前后难以相顾,最终全军覆没。咱们只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听闻张鲁献策,众将士悲意稍减。汉中之战并非已经结束,而是刚刚要开始,鹿死谁手,还要拭目以待!

刘备军合兵一处,在定军山一战中,由于虎贲营的突然出现,鬼族断后,伤员倍增,以至于不得不在平地处设营救治伤员。为不给张郃、张鲁喘息之机,除了赵云率领三百亲兵留守后方,照顾病患及保护后勤物资,其余将领包括天鹰子、罗瑞克率领其余部队日夜兼程,一路追杀过去。

不知走了多少路程,已经渡过汉江,还是不见定军山残部,直到来到一座大山前,才看到山脚下魏字旗的军营。众人心知肚明,当时曹操已经逼迫皇帝封其为魏公,封王之日也是迟早的事情,以后“魏”字便是曹军的标志,看来曹操到了。

刘备军偃旗息鼓,大队人马在远处待命,天鹰子、罗瑞克与陈到三人带着斥候若干悄悄接近敌营察看。远远见营中白帜飘展,将士个个头裹白布,一个大帐之中还传出诵经之声,更有不少僧人进进出出,似乎正在操办法事。

天鹰子猜测,这一定是曹操亲自为夏侯渊置办后事,以激励士气,他们看来并没有想到诛杀夏侯渊的大军已经近在眼前。

夜至三更,军中将领都忍痛归营帐休息,只有曹操依然陪伴着众多僧人在大帐继续为夏侯渊守灵。数百哨兵不辞辛劳守卫在军营四周,然而这也成了他们今生站的最后一班岗……

先是正门的八个哨兵只觉眼前人影一晃,转瞬之间便个个中剑倒下,而出招者却只有伯仁一人。接着,站在岗楼之上的士兵几乎同时被人割断了喉咙,因为白耳兵极有默契地身着夜行服悄悄俯身岗楼之上,随着陈到一声口哨,同时动手,竟然将近百哨兵一起悄无声息地做掉。

巡逻队们听到口哨声刚要仔细查看,四周飞箭立起,都是黄忠一手训练出的骑射手所为,个个箭法奇准,无一落空。四周兵马一起呐喊,冲入营中,将大帐团团包围,奇怪的是,那些和尚似乎都是得道高僧、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只顾低头诵经,无一人惊慌。

张飞一声怒吼:“曹贼,你张爷爷来取你性命了!”

黄忠也是厉声警告:“曹贼,速速投降,否则我的爆裂箭立刻送你去见夏侯渊!”

如此吼声,震撼四野,可是曹操与众僧人依然充耳不闻,背对帐外诸军。此时,天鹰子匆匆赶来,低声说:“不对劲,军营中除了那几百哨兵,再没有任何兵卒,我们可能中埋伏了!”

小剑仙话音未落,那曹操仰天大笑,慢慢回过身来,看清那人模样,天鹰子大吃一惊,降魔剑指向对方喝问:“你是谁?胆敢冒充孟德!”

对方微微一笑:“汉中张鲁张公祺,这厢有礼了!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天鹰子!听说你最会降妖捉鬼,我这里有些小弟兄,正想向你请教!”

“小朋友?”天鹰子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听那帮僧人也咯咯怪笑,他们回过头来,着实把刘备军的将士们吓了一跳,因为这群和尚脸部正面竟然只剩下一只眼睛一张嘴。

天鹰子立时意识到面前是群鬼诵经,赶紧手势急动,朱砂黄符立现,飞向众僧,可是黄符近前,怪僧们丝毫不怕,个个口中诵经不断,抬腿便飞出帐外,奔向四方,数万兵马竟无人可挡。张鲁更是纵身而起,穿帐钻出,手中桃木剑随手一挥,淡黄光芒如瀑布般八方泄下,顿时将整座军营笼罩,刘备军尽数被围于其中,无一人例外。

不等天鹰子发问,张鲁阴森冷笑告知:“各位英雄壮士,这是我张鲁设下的一小阵,名叫鬼壁阵,还请诸位不吝赐教!”

随着张鲁之声,就见四周光芒中鬼影翻动,尽是吞力鬼与食血鬼,有不信邪的军士强行突围,稍一接触光壁,便力量与鲜血同时飞速流失,当即倒地身亡。天鹰子急忙尝试运符破阵,但是与刚才一样,居然完全失去作用。罗瑞克的魔法、黄忠的爆裂箭、张飞的电矛、四剑侠的剑气也完全失去了作用。

小剑仙屏息细查,才发现原因就在于那帮独眼僧鬼诵念经文,佛经与符咒相抵消,保护住了光壁与恶鬼。天鹰子不由惊问:“这些是什么鬼!”

“呵呵,它们是三十六鬼族中的法经鬼,专门喜欢听高僧诵经,以法咒为食,算是鬼族中的僧人,也是唯一不受符咒制约的鬼族。我和它们都有的是时间,咱们慢慢玩!”

“呸,小人伎俩,我张三爷才不怕!”张飞说着,却见天鹰子眉头大皱,不满呵斥,“怎么的,天鹰子,你怕了?”

“哼,翼德,我什么时候怕过?法经鬼族也并非万能,我军精英都在此,它们也困住不了我们多久!”天鹰子忧心忡忡地回应,“可是,本来应该在这里的曹军主力究竟到哪里去了,你难道就没想过吗?”

陈到猛然心惊:“子龙,他们一定是去了子龙那里,咱们尽快突围,不然咱们的后路都要被断了,子龙也危险了!”

“但愿子龙能等到我们!”天鹰子言罢,降魔剑一指,“众军听我指挥,咱们要突围了!”……

正如天鹰子所料,曹军主力已经浩浩荡荡渡过汉水,兵锋直指离定军山不远的刘备军临时军营。强如赵云,也不由吓得一声冷汗,他麾下能作战的不过几百人,而据哨马回报,来者一望无际,不知其数,少说也有十万之多,这简直就是另一场长坂坡之战,而他要守护的不仅仅是一个婴儿,还有至少三千暂时无法动弹的伤兵。

赵云慌乱间,不由自主来到伤兵房中,听说强敌来犯,伤兵们不顾身体疼痛,个个下跪,苦求赵云领军撤退,让这些伤兵来断后。赵云不由勃然大怒:“你们都在说什么?当我常山赵子龙是什么人?如果舍弃了你们,我自己逃走,我又有何面目对天下人?哼,你们不必多言,如果想帮忙,就乖乖呆好,等我击退曹贼,再带你们回去!”

说罢,赵子龙倒提银枪,走出帐外,呼喝一声:“儿郎们何在?”

三百军士早已整装待发,齐声应命,赵云高声问道:“各位兄弟,今天曹军数万人马来犯,我们能作战的只有三百多人,你们怕不怕!”

战士们面面相觑,说不怕那是假话,可是见赵云如此从容,不知为何又充满信心,齐声答话:“不怕!”

“哈哈,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其实,曹贼没什么可怕,当年长坂坡我一人一马尚且不惧,今天还有你们三百个好兄弟在,必可大败敌军。兄弟们,各持弓箭守住两翼,听我号令一齐放箭!”

“是!”三百训练有素的士兵立即自行分成两组,各自奔向埋伏地点,赵云依旧单枪匹马,缓缓走至营外,怒目望向远方,烟尘大作处黑蚁群般密密麻麻的曹军见居然有一人敢独自挡路前方,在曹操命令下纷纷止步。

曹操刚要问来者是谁,却觉得此人分外眼熟,他还没开口,就听一声怒喝如雷霆响在耳边:“常山赵子龙在此,全部放马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