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微寒的冷风,詹玉纱快步地走在纽约繁忙的街头。
她看到招牌,才吐了一口气。还真的有些远!走得她脚快断了。
冷死了。这几天的天气冷个半死,她迫不及待地进了门,热呼呼的暖气迎面而来,祛走她一身的寒意。
小姐,要在一、二楼用餐,还是包厢?
二楼,给我一个视线好的位置。詹玉纱看着室内精美又华丽的装潢满意的点头,反正她一个人吃倒用不到包厢。
好,请随我来。
谢谢。她点了菜,便无聊的东张西望。
一个人吃饭的确有些无聊,但和其它同事一起吃,她又会受不了。
除了应付那些问题外,又不能吃得尽兴,毕竟没有一个大家闺秀可以吃完一套西餐,偏偏她就可以。
但为了她在公司的完美形象,她只好学以前她认识的大家闺秀一样,食量跟麻雀一样,害得她老饿肚子。
不过,今天总算可以好好弥补她十日来快被饿死的胃了。
大门口挂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响起,几个人进了门,点了包厢,其中一名男子随意的环顾下,意外地瞥到二楼那个熟悉的人影,他没有随侍者而去,反倒向其中一人交代后,走向二楼。
小丫头,又碰面了。
听到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嗓音,詹玉纱差点从椅子上滑倒。
抬头一看,不意外的对上阎罗笑的笑脸,不免咬牙切齿道:怎么又是你!
她怎么那么倒霉,连吃个饭也会碰到他。
我公司就在隔壁一条街,我又是这里的常客,出现在此很正常埃阎罗笑看到她娇嗔的表情时,疲累顿时消夫,含笑以对。
你公司在这附近!倒霉!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
对!倒是你,隔了好几条街,看到你才真叫人意外。阎罗笑直接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
詹玉纱见到他的举止,扬起柳眉嘲讽着。你很自动唷!礼教很好嘛!
他坐下前连询问她一下的诚意都没有,分明不重视她。
凭我们的交情,不需要问了吧!阎罗笑朝她绽出迷人的一笑,招了侍者过来点餐。
我们有交情吗?她白他一眼。
怎么会没有!只要我点头的话,你就会被冠上我的未婚妻。 毕竟我们是相过亲的人,不是吗?他舒服的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撑在下巴提醒着她。
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我才不承认呢!我也不要当你的未婚妻,那个头衔留给别人吧!我承受不起。詹玉纱一想到那件事就怏怏不快。
她后来听说阎罗笑早相了两个月的亲,她还是最后一个!
简直没天理,为何他可以相那么多女人,而她就只能相他一人而已,还不能挑人,太不公平了。
不会呀!我觉得挺适合的。他笑了笑。事实上,他倒挺喜欢她的,她总让他感到很好玩、很轻松。
哼!少在那边逗弄我了!打认识他以来,老觉得他在耍她。
噢!我有吗?阎罗笑突然正经了起来,难道是他表现得太明显了?
但她真的很好玩,惹得他心痒痒的,加上和她交谈一点也不闷,反倒有趣极了,也勾出他的玩心来。
你怎么会没有!你的眼睛老在嘲笑我,好象我是个小孩子一样!她拿起手中的叉子指着他嚷着。
欺负她,他就这么快乐吗?难怪他每回看到她,都笑容满面的。
你本来就不大。小丫头一个。
那大概是你太老了,才老觉得我校她冷笑地瞟他一记。
我才三十耶!他边用着佳肴,边抗议。
才?五岁一个代沟,我们差七岁,将近两个代沟,难怪我们的思想差那么远。她不客气的挖苦他。
小丫头……阎罗笑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堂堂全美炙手可热的单身贵族在她眼中成了糟老头一个,他何时变得如此没行情了?
老头,什么事?哼!又叫她小丫头了,可恶!
好吧!我不喊你小丫头,你就别再斤斤计较了。
谁在和你计较了,是你一直乱帮人家取外号!她振振有辞的反击,最讨厌他乱喊乱叫的。
OK!我叫你名字就是。阎罗笑摆摆手妥协。
你刚才叫我干么!她勉强接受,白了他一眼。
没事,只是你的个性……真差。阎罗笑终于下了一个结论。
谢谢。她把这句话当成赞美,虚心的接收。
她的回答惹得他忍俊不禁。诚实的协…女人。在她的白眼下,他连忙从小丫头改成小女人,且还是一个心眼很小的小女人。
不客气。她扮个鬼脸。
他又是一阵闷笑。
又笑了!你怎么那么爱笑!她瞪了他一眼,每次见面他都在笑,看了她一肚子火。
我也不知道。阎罗笑无辜的耸肩。他其实也不是个挺爱笑的人,但遇到她,他的嘴角就忍不住泛起笑意。
他喜欢她私底下的毫不做作、娇嗔怒笑,和她外表装出来的虚假娇娇女模样大相径庭,让他又好气又好笑,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奇特的女人呢!
再这样笑下去,你要去龙发堂挂号了。第一次听到有人不知道自己会起,真是特别。
他的回答是一阵狂笑。
她瞪了他半晌,决定还是离他远一点,以免被他传染。
她丢下餐巾起身。我吃饱了,再见!最好再也不要见。
他抽走她手中的帐单。我请你。
我才不要让你请,这样好象我欠你债似的,不要!她瞇起眼回拒。
基本的绅士态度,我很坚持。他二话不说招来侍者结帐,让詹玉纱在一旁猛丢白眼他给他。
喂!是你自己要请我,我可不承认欠你任何人情。她丑话先说在前。
放心,我堂堂一个大男人,才不会计较这种事。
别忘了你自己说的话。她示警着。
嗯。
半晌,她奇怪的望着他。你干么跟着我?
我送你回公司。
不要!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如果被她爹地看到就惨了,那可解释不清了。
阎罗笑跟在她的后头不放。你当我在散步好了,不用在意。
你不觉得这样很麻烦、很多此一举吗?
不会。
詹玉纱输给他的固执,加上甩不掉他,只好任由他护送她到公司。
我走了。他看到目的地,点了一下头,掉头就走。
詹玉纱怔愣地望着他的背影,他真的是个奇怪的男人……
隔天
张经理点了几个人和他出门,也包含詹玉纱。
我?
对!就是你,我们要去拜见客户,你也一起去见个世面。
噢!她摸摸鼻子,跟了上去。
在路上,一旁的业务好心的告诉她今天的工作。
我们要去和宙斯财团的人谈合资的计划,宙斯财团向来以高科技产业闻名,总裁希望争取和他合作研发新的产品。
不对呀!宙斯财团是数一数二的大财团,他们根本不需要合资。以他们的资金来说,自己研发比和别人合资来得划算,利润又可独享,何必要合资?这些日子的接触下,她对于宙斯财团也多少了解一些,当初本来是冲着阎罗笑的原因才去注意,而事实证明,他的公司真的是一家很赚钱的公司,真是不简单。
研发是需要时间和大量的经费,虽然现在宙斯财团的利润还是不少,可以自行投资,但在这几年经济不景气的波及下,宙斯财团内部或多或少有些影响。以前宙斯财团向来不做合资的事,但今年他们放出风声有意寻找合作对象,许多公司便积极的和他们接洽,我们当然也不能放过这大好机会。
詹玉纱陷入沉思。话是如此没错,但要能和宙斯财团合作的对象必是能使他们获取最大利益的公司,也就是说财力势力不能输他们太多。
光凭这点,他们詹氏企业要万中选一、脱颖而出,根本是不可能的嘛。
大家心里应该有底,只是在碰运气吧!
没五分钟,他们的车子就抵达宙斯财团坐落于纽约分部的摩天大楼。
詹玉纱仰头一望,惊呼了一声。
原来宙斯财团就是这一幢,传闻的四大擎天之一。
四大擎天,指的是纽约市四幢超高型摩天大楼,高耸入云际,几乎快成为自由女神外的另一个地标了。
啧!站在顶楼可能跟漫步在云端没啥两样吧!
经过重重的关卡,他们才顺利的踏入会议室。
半晌,几个人鱼贯而入。
领头的人视线梭巡了他们众人一回,最后停在唯一的女人身上。
他身旁的男子开口介绍他的身分。这位是本公司副总裁天王寺介先生。
您好。张经理有些紧张的回握。
一般这种洽谈会议,大都由业务经理包办,没想到副总裁也亲自出马了,莫怪他吓了一大跳。
双方互相介绍,到了詹玉纱时,天王寺介嘴角浮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很高兴认识你。姿色果真不错。
詹玉纱轻应了声。
两方人马交谈着,没有詹玉纱插口的余地,她便打量着宙斯财团的人。
目光不经意和天王寺介交会,后者神秘的笑了笑,詹玉纱则是浑身发麻。
啧!他在笑个什么劲!她又不认识他!
中间休息时,詹玉纱第一个冲出门,被人盯住的感觉很不好受,她乐得出去逛逛,直到时间快到了,才又逛回去。
可,意外的在电梯口又碰到了天王寺介。她草草的点头。
喂,你叫詹玉纱吧!
嗯。天王寺介挡去她的去路,她面无表情的开口。你找我有事吗?
我们聊聊吧!他轻松自在的靠在一旁。
会议要开始了。她提醒他。
不急,我还没进去,没人敢开始。天王寺介微笑的开口。
我不想跟一个陌生人聊天。他好烦喔!
天王寺介,天秤座,身高一八O,体重六十七,你现在认识我了吧。他主动又热心的报上自己的基本资料。
那些都是表面的,我今天是第一次看到你。她扯着嘴角,忍下翻白眼的冲动。
你想更进一步的了解我?可以,今天晚上有没有空,我们私下好好聚一聚。他摆出最迷人、最有魅力的姿态,诚心的邀请。
没空。她皱起眉,掉头就走。
哎!小姐,怎么那么不领情?不出去,哪会了解我呢!天王寺介眼中有一抹逗弄的挡住她的去路。
让开!詹玉纱最后一次开口,她已没有耐性和他耗了。
不让,除非你答应。
不让是吗?她漾出一抹甜美的笑容,脚跟却用力的往他脚上一踩。
噢天王寺介没想到她有这招,抱着脚乱窜。
哼!她就不相信他不会让路,自顾自地往回走,没去理会他。
等到开完会,詹玉纱才想到一件大事
完了!我得罪了一个副总裁。
开会时,天王寺介还算有风度,只是乖乖的坐着,不过倒是一副快睡着的样子,没有做出什么攻击她的行为来,但这不表示他忘了她踩他一事。
这个案子他们本来就机会渺茫,如今只剩百分之一的机率了吧!唉!
我见到她了。天王寺介在开完会后上楼,和秘书打声招呼后,就大剌刺地进去总裁室内。
谁?阎罗笑早习惯他的擅闯,目光抬也不抬,依旧看着企划书平淡的询问。
詹玉纱。
噢?那又如何?阎罗笑顿了下才道。
很漂亮,也很凶。天王寺介苦笑着。
你一定惹到她了。阎罗笑半撑着头,凉凉地嘲笑他。
她狠狠地踩我一脚。他翻着白眼。
活该!天王寺介真是一点都不值得同情,就爱自找麻烦。
我好奇嘛!难得看到你对一个女人有兴趣。昨天他们去餐厅用餐时,阎罗笑竟一反常态地为了一个女人丢下他们,他忍不住地跟在后头偷看他去会谁,就见到詹玉纱。
今天恰巧听到詹氏的人要来,他便好奇的下楼,没想到其中还真的有她,于是便对她开个小玩笑,没想到就被人踩了一脚,真是倒霉死了。
你少去惹她。阎罗笑冷冷地声明。
天王寺介听出他的不悦,若有所思的问:相亲宴过了,你有打算从其中桃出一个当妻子吗?当然他也从哲叔口中知道詹玉纱也是他相亲人选之一。
不关你的事!他一句话带过。
哲叔托我问的。天王寺介摆摆手,推掉责任。
看我高兴喽。他们安排那些相亲宴的人选,分明在整他,害他每每都无聊地快睡着,再说离他三十一岁的生日还早,他还没考虑那档事。
噢?还没决定,却也不准人碰詹玉纱。天王寺介深深地睨了他一记道。
没错。阎罗笑扯着嘴角。
天王寺介好心的给他建议。好吧!不过,若你要我说的话,是她的话你还是考虑一下,她实在太泼辣了!
我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