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少林寺中多事端方丈圆寂半部经书藏何处?第一章方丈之死
千年古刹少林寺,不仅佛学圣地,也是武林圣地。
这日清晨,鸟语花香、清风岸然。少林寺中数千名僧人都眉头紧锁,悲痛不胜,就连隐隐传来的钟声,似乎也是凄凉的。少林方丈长心大师的圆寂,是一个令所有少林弟子悲痛的事情。
汤鸣持着宝剑,快步上了少林寺。旁边闪出五六个中年僧人,挡住他的去路,大声道:“什么人竟胆敢擅闯少林寺!”
汤鸣道:“紫林庄庄主汤鸣。”
众僧人听了心中一惊,手中的兵器微微一颤。其中一人说道:“你真的是紫林庄庄主汤鸣?”
汤鸣道:“正是。”
众僧人半信半疑,他们实不敢相信天下第一剑客竟是如此年轻的后生。他们瞥了一眼汤鸣的长剑,说道:“你的剑法,当真有传说中那么厉害?”
汤鸣道:“我的剑法还不错,但比起少林寺的易筋经略显不足。”他将自己的剑法和少林派的无上武学易筋经相提并论,可见对自己的剑法十分自信。天下第一剑客也需要这种自信。
众僧人一听易筋经的名字,心中一凛。原来易筋经是少林寺最高武学宝典,天下都称此经书为天下最厉害的武学奇书。不过,二百年来,没有一个人真正学会易筋经中的武功。
众僧人互望一眼,其中一个僧人向前一步,恭敬的道:“汤大侠,我们能不能看一下你施展精妙的剑法?”
汤鸣道:“当然可以。”说着缓缓拔出长剑,道:“在下班门弄斧,还请诸位大师赐教。”一语说完,猿臂一伸,只见长剑对着三丈外的一棵碗口大小的树虚空击出一下,然后慢慢又将长剑还入鞘中,招式平平无奇。
众僧人呆了一呆,他们浑没有想到他会使用如此平常的招式。这一招恐怕每一使剑的人都会用,天下第一剑客竟使出如此的平常的招式,每一个见到都会感到奇怪的。可是汤鸣只使了这一招,就把长剑收了回去。
汤鸣微笑着看着那棵大树,众僧人也看着那棵大树。
一阵微风吹过,只听“轰”的一声响起,那棵大树竟然倒在地上。众僧人一时瞠目结舌,良久才醒转过来,走到向前去,只见大树根部的切口平整光滑,竟是汤鸣发出的剑气所为。
这几个僧人惊奇不定,良久说不出话来。其中一个僧人立刻跑到少林寺中禀报情况。一会儿,少林寺大门内鱼跃出两排中年僧人,每排都有四五十人,他们走出来纷纷站定,里面有走出六名老年僧人,他们白须飘飘,满脸皱纹,除了最后面那老僧之外,其他五名都是眼发精光,颇具威势。百余名僧人一齐向那棵被汤鸣斩断的大树看去,都是暗自感叹。但见他们脸上既有惊讶、敬佩、拜服、尊敬之色,又有震惊、怀疑、嫉妒、惊恐之色。
汤鸣以剑气砍断大树,足以威振天下英雄!
汤鸣静静的站在那里,装做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良久,一众少林僧人定住神色,为首是达摩院首座长领大师,他走向前来,笑道:“汤大侠,你终于来了。”他和汤鸣有数面之缘,对汤鸣甚是了解。
汤鸣见长领大师风采丝毫不减当年,不由心下敬佩,说了一些客套话,又道:“在下冒昧毁坏少林的树木,还请众位大师原谅。”
长领大师哈哈笑道:“汤大侠剑法神通,今日令我们大开眼界。我少林寺中树木千万株,毁坏其中一两株树木而已,又算的了什么?”
汤鸣心中一凛,知道长领话中有话。但他脸上不露颜色,当下静静的听着。原来长领的意思是“少林寺中高手如云,你汤鸣武功再高,也不能独挑少林”。他这句话虽没有说出来,但各自都心知肚明。
罗汉堂首座长应大师连忙向前说道:“我方丈师兄离奇圆寂,还要大侠查名真凶。汤大侠,请到里面说话。”说话间,当先领着汤鸣进去。
汤鸣一边走一边道:“在下听闻方丈的死讯悲痛不已,今日在下来少林寺,一定倾尽全力,彻查方丈的死因,决不让那个恶人逍遥法外。”他说的又诚恳,又果断。众少林僧人听了都不禁激动。
长应大师迎着汤鸣来到少林寺正殿,长领大师和终老僧纷纷坐定。汤鸣持剑站在那里,他是一个不喜欢坐的人。
长领大师坐在右首第一位,向汤鸣分别介绍了五位师弟。其实少林寺中长领大师的年岁最大,死去的少林方丈长心大师还是他的师弟。
汤鸣静静的听长领大师介绍长应、长风、长有、长静等诸位大师。那长应大师高高瘦瘦,脸上总带着淡淡的忧伤,虽有深厚的武功,却掩饰的如同一个不弱不禁风的遭老头子。长风大师圆眼大口,长臂宽腰,面目甚是凶恶,但他眼光精辟,是一个内家高手。长有大师的眼睛微闭,嘴巴从来不肯张开,是一个不喜欢说话的人。长静大师看向去颇有胸怀,原来他颇有文采,出家前中过进士。江湖中人都知道长静大师身体虚弱,从来没有学过武功。而没学过武功的人自然不会沉迷于武学,因此长静大师的佛学研究极深,其他六位师兄弟都略有不及。
汤鸣听着长领大师的介绍,细细查看他们的神色。他知道在没有查明是谁杀了少林方丈之前,谁都值得怀疑。
但见长应大师等人除了淡淡的悲痛之外,表面上没有一点变化。少林寺“长”字辈的大师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定力极深。汤鸣一眼看出长静大师不会武功,首先排除他杀死少林方丈的可能。他的理由是一个不会武功的老人,不可能杀死武功高强的少林方丈。
汤鸣道:“‘少林七长’的威名赫赫,如今方丈大师圆寂,但少林寺中也应该有六位大师,现在怎么只有五位?”少林寺高手如云,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少林寺长字辈的七位高僧,江湖人称少林寺的那七位高僧为“少林七长”。
“少林七长”就是少林方丈长心大师和长领大师、长应大师、长风大师、长有大师、长静大师、长应大师。现在还有一个长回大师没有出现,汤鸣觉得奇怪,因而相问。
长领大师叹道:“那个恶人不仅在无形中杀了方丈师弟,还打伤了我长回师弟。”
汤鸣道:“哦?”
长应大师也道:“长回师弟正躺在床上,不能起来相见,还请汤大侠见量。”除长领大师外,就属长应大师的辈分最高,因此他是一个很有权威的人。少林方丈圆寂之后,少林寺的一切事情,都由长领大师和长应大师代为处理。
汤鸣道:“原来如此。不知道长回大师伤势的重不重?”
长领大师叹道:“长回师弟全身肋骨尽断,如果没有服下苗芝卫苗大侠所赠的“提气出神丹”,恐怕也圆寂了。”
汤鸣微微一惊,道:“那个恶人暗算长心大师和长回大师之后,有没有打伤其他人?”
长领大师道:“没有。”
汤鸣略一沉吟,道:“请大师如实讲述事情的经过。”
长领大师道:“长应师弟,还是你把那天发生的事情从新讲述一遍吧。”
长应大师站起身来,道:“那天晚上,我和方丈师兄等七个师兄弟一起做功课。”
长风大师、长静大师点头道:“是,我们都在方丈师兄旁边。”
长应大师道:“当时月亮被乌云遮住,天色很黑。方丈师兄对我们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好像知道有人要杀他。”
汤鸣心中一凛,道:“方丈大师说了什么?”
长应大师接着道:“方丈师兄说少林寺中已经出了一个大叛徒,但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叛徒。方丈师兄好象猜到那个大叛徒会联合外面的人盗取易筋经,所以命令我们严加守侯少林寺,不让外人踏入少林寺半步。”
汤鸣道:“少林方丈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还要我上少林寺?”
长应大师道:“这正是方丈师兄吩咐我们这样做的。”
汤鸣微微惊讶,道:“是吗?”
长应道:“那时方丈师兄常说汤大侠为人厚道,智慧过人,是江湖上了不起的人物。方丈师兄又说如果自己遭人暗算,一定要请汤大侠来查明真凶。在查明真凶之前,少林寺一切事情全由汤大侠你做主。”
汤鸣道:“没想到长心方丈如此看得起我,我只怕有负方丈的期望。”
长领大师道:“我方丈师弟很久以前就欣赏汤大侠的为人,他曾说过这样一句话。”
汤鸣道:“方丈大师曾说什么?”
长领大师道:“方丈师弟曾说紫林庄主不仅武功盖世,而且侠义心肠、智慧过人。如果你能到少林出家,方丈师弟愿意将少林方丈恭手相让。”
汤鸣哈哈大笑,道:“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但做和尚可就不大容易。”
长领大师也笑道:“我也知道汤大侠爱酒如命,如果叫你不喝酒,比死还难受。”
汤鸣笑道:“长领大师还是挺了解我的。”
长领大师收敛笑容,向长应大师道:“长应师弟,你继续说下去。”
长应大师道:“方丈吩咐完毕之后,长风师弟和长回师弟都去茅房了,这时窗外黑影一晃,竟有武林高手前来偷袭。长回师弟小解回来,一眼发现了那个恶人,便大声道:‘什么人!’。那恶人立时一掌打中长回师弟的胸口,长回师弟登时晕死过去。长领师兄和长风师弟应变奇速,立时冲了出去,却没看见恶人的踪迹。只见屋内灯光忽然熄灭了,我们才知道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等长领师兄疾冲到屋中时,方丈师兄已经遭恶人的毒手!”说到后来,又悲痛又自责。
长领大师接着道:“当时长应师弟和长风师弟冲出去,我和长有师弟、长静师弟三人立时提高警觉。只见风声异响,屋中的灯火已经被暗器打灭了。屋内一片黑暗中,似有人闯了进来,我和长有、长静两个师弟护住方丈师弟。可是那个恶人的武功实在太高强,最后还是用歹毒的功夫暗算了方丈师弟!”话语中也悲愤万分。
很少说话的长有大师终于开口说道:“那个恶人来的快,去的也快。一片黑暗中,我们都没有看清那个恶人长什么样子。”
汤鸣道:“长回大师有没有看见过恶人?”
长应大师道:“长回师弟被恶人打伤之后,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但根据我的估计,他也没有看清楚。”
少林寺西边的一个冰窖中,躺着一个老僧。他面目慈祥,虽然已死去多时,脸上还有一股威严,这个老僧就是少林寺方丈长心大师。
汤鸣凝神查看长心大师的尸体,忧色重重。
忽然,汤鸣的眼光射向长心大师太阳穴的墨汁,不禁脸色凝重。
长领大师道:“汤大侠,你有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汤鸣道:“方丈大师身上没有一处伤痕,看上去不是遭别人暗算。其实,这正是凶手厉害的地方。”
长应大师道:“是呀,此人出手杀死我方丈师兄,没有留下一点痕迹,不仅歹毒无比,而且武功高到极点。天下有这么高强武功的人并不多,但我想不到究竟是谁下的毒手。”
汤鸣摇头道:“此人杀了方丈,并不是没有留下痕迹。”
长应大师道:“你说的是我方丈师兄太阳穴上的墨迹?”
汤鸣道:“对!这墨迹大有端倪,要想查出方丈的死因,就必须从这一点墨迹下手。”
长领大师道:“可是,墨迹上并没有毒。我们也检查过方丈师兄的法体,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