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天涯剑客断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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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相见恨晚

第5卷杀手从来无善果一杯美酒胡家剑法称第几?第五章相见恨晚

良久,汤鸣道:“你还不明白?”

胡怅闭上眼睛,等了一等,缓缓睁开,眼中冲满笑意,道:“我已经明白了。”说着走到旁边,用华烁宝剑斩断一棵扁担大小的树木。只见他截下三尺来的一断树干,不停的削砍雕刻,动做快捷无比。众人见他神色凝重,没有一个人去打扰他。

柳镜看了半天,不明所以。转头想汤鸣道:“汤哥哥,胡怅在干什么?”

汤鸣叹道:“他在领略剑法中至高的境界!用不了多久他的剑法就可以独领江湖。唉!我终于可以抛下天下第一剑客的名头!”

柳镜奇道:“做天下第一剑客难道不好吗?”

汤鸣叹道:“一个虚名,不知道牵拌了多少英雄。我情愿做一个普通人,过那种无拘无束的日子。”

柳镜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用剑?如果你不用剑,就可以抛下天下第一剑客的名头。”

汤鸣叹道:“我抛不手中剑,因为我把它看做自己的朋友。天下有几个人愿意抛弃自己最好的朋友?”

他说的话似乎有点矛盾,但如果你能站在他的位置,你就会觉得并不矛盾。

说话之间,胡怅站起身来。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柄木剑,那木剑正是用华烁宝剑削制出来的。

木剑长三尺二寸,无锋无刃,平平无奇。

胡怅将华烁宝剑还入剑鞘,手持木剑,一捏剑决,向汤鸣郎声道:“请出招!”

华烁宝剑和这柄粗糙木剑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但胡怅弃宝剑不用,竟用一柄木剑,汤鸣却心中雪亮,少林众僧大是不解。原来胡怅已经体会到天下最厉害的剑客不在剑的好坏,而在于剑法的高低,剑法到了极限,草木皆可为剑。

胡怅见汤鸣一动不动,又道:“请出招!”

汤鸣淡淡笑道:“我已经出招。”

胡怅一怔之际,脸色苍白,手中木剑不住颤动。少林众僧人很是奇怪,因为汤鸣的长剑不仅没有出鞘,而且他的身体从来没有动一下。

胡怅静静的站在那里,惊异道:“你的招在哪里?”

汤鸣道:“我的招在心中。”

胡怅又是一惊,道:“你已经出了几招?”

汤鸣道:“不多不少,我刚刚出了十招。可惜的是,我这十招之中,你一招也没有接住。你现在闭上眼睛,就会看见我的招式。”

胡怅缓缓闭上眼睛,立时感觉到一股凌厉的剑气迎面而来。他一边抵挡剑气,一边道:“我感觉到你的招式了。”

汤鸣也闭上眼睛,缓缓道:“你能不能抵挡我的招式?”

胡怅只觉四面八方都是剑气,当下用自己的心志凝聚剑气。刹时,他们两人的意志中剑气来回纵横,激烈鼓荡,如天雷相击。两人相持良久,竟不分胜负。

他们虽是全力较量,出尽凭声所学,简直性命悬于一线。但在别人看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别人根本看不见他们越了身体限制,在意志展开的一场空前绝后的武学较量。这种较量远远比平常的较量凶险。

天下有几个人能在意志使用剑法?又有几个人能看到意志中的剑法?

良久,胡怅和汤鸣缓缓睁开眼睛。但见劲力到处,胡怅退了三步,汤鸣退了两步。

众人看胡怅满头大汗,呼吸紧张。而汤鸣面不改色,从容自如。一场生死较量就这样在看似平淡中开始,又在看似平淡中结束。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没有人知道较量的惊险过程。

胡怅哈哈笑道:“天下第一剑客就是天下第一剑客!我终于还是输了。”

汤鸣道:“你没有输。”

胡怅一怔。

汤鸣道:“你现在放下华烁宝剑这个包袱,你已经赢了你自己。”

胡怅想了一想,笑道:“我的确赢了我自己。”。天下有几个人知道赢了自己是最大的胜利?

胡怅哈哈大笑,汤鸣也哈哈大笑,他们笑的很开心,很得意。笑声远远传出,经久不息。

笑声中忽然传来一个细小声音,那声音若隐若现,如果不是胡怅武功精进,根本听不到那声音。胡怅猛然听到那声音,心头一震,笑声立止,脸上出现惊奇的神色。

原来胡怅听到方蓟淋在呼唤他的名字。

方蓟淋微弱的声音远远传出来,如一剑穿心而过,令胡怅撕心裂肺,痛楚难挡。可是,方蓟淋怎么会在少林寺中?她在少林寺中是不是受了很多苦楚?

胡怅脸色一变,快步走到长领大师面前,道:“你们少林寺中是不是关了一个人?”

长领大师没有想到胡怅会问这个问题,一怔之际,正色道:“我们少林寺中的确关押了几个十恶不赦之徒,不知道你指的是谁?”

胡怅提高声音吼道:“你们是不是把我的淋儿关起来了?”

长领大师一怔,道:“淋儿?我们少林寺从来没有关押过这样一个女子。”

汤鸣向胡怅道:“淋儿是你什么人?”

胡怅道:“淋儿是我的妻子,我永远不会让她受到别人的伤害。”

汤鸣道:“你和她时候分别的?”

胡怅道:“我昨天和她才分离,她走的很匆忙。”

汤鸣道:“你需不需要我帮你叫人找她回来?”

胡怅道:“不需要,因为我知道她就在少林寺中。”回头看着长领大师,冷冷道:“请你把她交出来!”

长领大师道:“我们少林寺的确没有关押你的淋儿,出家人不打诳语,请你相信我们。”

长应大师道:“胡少侠你是不是找错了人?少林寺中怎么可能关押你的妻子?”

胡怅等了一会儿,才道:“我的妻子以前有个外号叫‘一朵荷花’,你们难道真的没有关押她!”

众人一听一朵荷花的名字无不动容,长领大师惊道:“‘一朵荷花’真的是你的妻子?”

胡怅大声道:“这个不用你管,我今天一定要救她出去!”

长领大师听了也怒从心起,大声道:“一朵荷花是杀手营的杀手,我们武林正道无不杀她而痛快。对于这样的人,谁也不可以救她出去。”

胡怅热血沸腾,冷冷到:“我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拦!”

汤鸣见势头不对,向前一步,劝道:“胡兄弟,有话好说。”

胡怅也不理会汤鸣,他看着长领大师,冷冷道:“如果你们不放她出来,我不会告诉你们易筋经的下落。而且,等我找到易筋经之后,一定把它烧掉。”

长领大师怒道:“你!”

长应大师长叹一声,吩咐他的弟子道:“把一朵荷花押上来。”

不多时,方蓟淋被两个僧人押了出来。胡怅但见她面容憔悴,心中一痛,连忙向前抱着她,柔声道:“淋儿,你没事吧?”

方蓟淋含泪道:“我不是说过我们不要见面的吗?你为什么冒险救我?我是一个坏女人,不值得你救,更不值得你爱!”

胡怅紧紧的抱着她,没有说话。太多的话都被拥抱代替了。一朵荷花伏在胡怅的胸膛上,不住哭泣。

胡怅柔声道:“淋儿,我们从此退出江湖,到清静的地方过无犹无豫的日子,好吗?”

方蓟淋道:“退出江湖?我们到哪里去?”

胡怅道:“去我的家。”

方蓟淋道:“你家?”

胡怅道:“我的家在湖南永州的群山环水之中,那里没有纷争,没有仇怨,没有烦恼。”

方蓟淋痴痴的看着胡怅,柔声答应。

胡怅和方蓟淋缓缓离开少林寺,他忽然转头向少林僧人道:“半年之内必有人送上易筋经。”其实胡怅千里迢迢的来到少林寺,就是为了转告这一句话。

长领大师道:“是谁送来易筋经?”

胡怅顿了顿才道:“我哥哥胡著仿。”一语说完,便和方蓟淋远远的去了。

下午,汤鸣和柳镜来到少林后山。少林寺后山景色优美,可以令人忘记很多忧愁。

柳镜道:“你认为胡怅和一朵荷花能够幸福的在一起吗?”

汤鸣道:“胡怅和一朵荷花在一起本身就是一个悲剧。”

柳镜叹道:“早知道这样,我抓到一朵荷花的时候,就应该一剑杀了她。如果一朵荷花死了,胡怅也不会因为迷恋她而坠入歧途。”

汤鸣正色道:“幸亏你没有杀一朵荷花。你如果杀了一朵荷花,胡怅一定会杀你。”

柳镜一了一眼汤鸣,道:“有你在我身边,我相信没有人可以杀我。再说,胡怅也不是那种乱杀无辜的人。”

汤鸣道:“凡事不能一概而论的。你如果杀了他心爱的女人,他没有理由不杀你。”

柳镜一怔。

汤鸣又道:“天下人为什么不尊重真心相爱的人?我们为什么要因为别人曾经做过错事,而夺去她相爱的权利?”

柳镜不敢接话,良久转过话题,道:“我查到你妹妹的下落了。”

汤鸣心中一动,道:“她现在在哪里?”

柳镜道:“她到襄阳去找金刀宋敬的女儿了。”

汤鸣道:“她和宋倾文的确是好朋友,她应该去那里。”

柳镜略有醋意的道:“听说以前你和宋家的大小姐很谈的来?”

汤鸣道:“宋倾文也是我的好朋友。”

柳镜道:“好朋友?仅此而已?”

汤鸣正色道:“仅此而已。”

柳镜舒了口气,幽幽道:“我相信你。”

两人坐在一起观赏景色。良久,柳镜说道:“你准备怎么样查少林方丈的叛徒?现在敌暗我明,形势大大不利。”

汤鸣道:“要查出少林寺的叛徒并不困难,难的是怎么样才能抓到他们背后的主使。那个主使者把一个绝顶高手隐藏在少林寺十多年,难道真是为了一部易筋经?”